本故事纯属虚构,无现实映射1 死亡通知书上的焦痕手机在采访本上震出浅痕时,
苏筱正在记录“校园环保创意赛”的最后一组获奖名单。屏幕弹出导师李教授的消息,
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像冰锥扎进眼里:“陈默走了,盛辉尾矿池事故,官方定了意外溺亡。
”笔尖在纸上洇出墨团。苏筱盯着“盛辉”两个字,
指腹摩挲着采访本边缘——那是三个月前,她为环保社做专题时,陈默亲手写下的公司名。
当时他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他摊开的《环境监测规范》上,
指尖敲着桌沿:“盛辉对外说搞‘稀土尾矿回收’,但我们在红石县的老乡说,
夜里总看到卡车往废弃矿坑倒黑水,连草都枯死了。”她攥着手机冲出活动室,
拦出租车时手都在抖。司机听说去红石县,皱着眉踩油门:“那地方邪乎得很,
盛辉的尾矿池飘灰,风一吹能呛得人直咳嗽,前两年就有村民闹过水污染,后来都没下文了。
”三小时后,苏筱站在红石县殡仪馆的黄土坡下。风卷着沙砾扑在脸上,
远处尾矿池的方向腾起灰蒙蒙的雾,像块脏抹布盖在荒原上。
陈默的父母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陈母抱着个褪色的布包,里面是陈默高中时的奖状,
眼泪把布面泡得发皱。“家属请节哀,手续都办齐了。”穿制服的工作人员递来死亡证明,
纸张边缘泛着油光,死因栏用宋体字印着**“意外溺亡”**。苏筱跟着他们走进瞻仰室,
冷气里混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味。当白布被掀开,
她胃里猛地一缩——陈默的脸肿得变形,皮肤不是溺水该有的苍白,而是泛着诡异的焦黑,
脖颈处有几道不规则的灼痕,像被强酸泼过。更触目的是他半张的嘴,
牙缝里卡着细碎的黑色颗粒,法医说那是“尾矿池底的矿渣”,可苏筱记得陈默说过,
盛辉的尾矿池根本不是自然水体,是人工挖的废液池,
里面泡着的是“能把石头溶出洞的强碱废料”。“他们不让解剖……”陈父蹲在墙角,
烟蒂扔了一地,“周老板派来的人说,签了赔偿协议就给五十万,不签连尸体都带不走。
还说,这是‘工伤意外’,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周老板?周启山?
”苏筱想起陈默提过这个名字,盛辉公司的老板,红石县的“纳税大户”,
据说和县里领导走得极近。她瞥见陈父怀里的协议,
第3条用加粗字写着:“乙方自愿放弃对事故原因的一切调查权利,
不得向任何媒体披露相关信息。”同校的实习生林楠缩在走廊尽头,校服袖口沾着泥污。
苏筱走过去时,他吓得一哆嗦,手腕上露出圈青紫的瘀伤:“筱姐,别问了……真的是意外,
我们那天测水样,护栏突然断了,陈默没站稳就掉下去了……”他眼神躲闪,声音发飘,
“他们说,谁敢乱讲,实习成绩就按零分算,毕不了业的。”当晚,
苏筱在县城小旅馆翻陈默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停留在三天前,是张拍尾矿池的远景图,
配文:“有些黑暗,总得有人盯着。” 她点开相册备份,
找到陈默上周发来的压缩包——里面是十几段偷拍视频:深夜的卡车开进废弃矿坑,
黑色液体顺着管道流进土坑;穿着盛辉工服的人往监测仪里塞纸条,
屏幕上的“超标”字样瞬间变成“合格”。窗外传来狗吠,苏筱拉上窗帘,把U盘插进电脑。
第一段视频里,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这是第17次非法倾倒,
周启山给安监局的赵副局长送了辆越野车,
这事县环保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频突然卡住,
画面定格在尾矿池的护栏上——栏杆锈得掉渣,连接处用铁丝草草捆着。苏筱盯着那处锈迹,
突然想起陈母的话:“默儿说过,那护栏早该换了,他跟领导反映三次,没人管。
”她摸出采访本,在扉页写下:“不是意外。” 笔尖划破纸页,像划开了红石县的浓雾,
露出底下藏着的烂疮。2 废监测站的血色U盘盛辉公司的“环境日开放活动”在三天后。
苏筱混在参观的人群里,胸前挂着张临时记者证——是她托学长找县城小报办的,
照片上的她剪了刘海,和平时判若两人。厂区门口的展板刷得崭新,
红底黄字写着“绿色生产,环保先行”,但苏筱注意到,几个戴口罩的工人往货车上搬桶时,
桶身印着的“剧毒”标识被黑胶带贴得死死的。向导是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
指着远处的尾矿池说:“我们的废水处理系统是全省标杆,达标率100%。
”人群里有人窃笑,是个挎着篮子的老乡:“标杆?那我们村的井水怎么发绿,
浇地都长不出庄稼?”西装男脸色一沉,立刻有保安把老乡“请”了出去。
苏筱趁乱溜向厂区西侧的废弃监测站。陈默说过,这里以前是“真监测”的地方,
后来周启山嫌麻烦,把设备拆了,改成堆放杂物的仓库。铁门没上锁,推开门时,
铁锈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厂区里格外刺耳。监测站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味,
墙角堆着几十个空试剂瓶,标签上写着“氢氧化钠”“重金属检测仪”。
靠窗的旧电脑蒙着灰,苏筱插上U盘,屏幕闪了几下亮起来——D盘里藏着个加密文件夹,
命名为“2024-2025年度记录”。她输入陈默的生日,文件夹弹开了。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每一行都标着日期和检测数据:“3月15日,
废液PH值12.8,镉含量超标310倍”“4月2日,渗滤液重金属超标270倍,
周总指示:‘改合格’”……表格最后附着张照片,
是陈默和一个戴安全帽的中年男人的合影,备注:“宋工,敢说真话的人。”“咔哒”一声,
门锁转动了。苏筱心脏骤停,迅速把表格拷贝进U盘,塞进鞋底。
三个穿黑背心的男人闯进来,为首的刀疤脸盯着她:“你是谁?来这儿干嘛?
”“我……我是来参观的,迷路了。”苏筱攥着衣角,指尖冰凉。刀疤脸冷笑一声,
抓起桌上的试剂瓶晃了晃:“迷路能摸到这?周总说了,最近有个女记者到处打听事,
就是你吧?”他伸手来抓她的头发,苏筱猛地撞开他,往后门冲。门外是片荒草地,
远处传来猎犬的狂吠。她跑得上气不接,突然被人拽进旁边的排水渠:“别出声!
”拽她的是个穿保洁服的男人,脸上沾着灰,后颈有片新鲜的擦伤。“我是宋志强,
你叫我老宋就行。”他压低声音,往她手里塞了个用塑料袋裹着的东西,“陈默跟我提过你,
说你是个敢说话的丫头。”塑料袋里是个U盘,还带着体温。
“这是周启山给赵副局长行贿的录音,还有非法填埋的坐标图。”老宋的声音发颤,
“他们发现我没删原始数据,昨晚把我绑到仓库打了一顿,要不是我装死,早被扔尾矿池了。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刀疤脸的吼声传来:“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老宋拽着苏筱往厂区后的矿洞跑:“跟我走,这洞能通外面!”矿洞里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头灯的光柱在岩壁上晃动。脚下的积水没过脚踝,带着刺鼻的碱味,沾到小腿的伤口上,
疼得苏筱龇牙咧嘴。老宋边走边说:“陈默坠池那天,我就在现场。他不是失足,
是护栏被人锯断了!那天他说要把证据交给省环保厅,周启山急了……”话音未落,
身后传来矿灯的光束。刀疤脸带着人追进来,矿道狭窄,两人只能往前狂奔。在一个岔路口,
老宋把相机塞给她:“你走左边,我引开他们!记住,坐标在U盘里,37°15′,
109°22′,那里埋着他们偷倒的废料桶!”苏筱看着老宋往右边跑,喊声越来越远,
最后被猎犬的狂吠淹没。她咬着牙往左边钻,矿道尽头透出微光,等她爬出来时,
发现自己站在尾矿池的堤坝上,脚下的泥土湿软,隐约能看见黑色的液体在土层下涌动。
3 五百万买走的沉默陈默家的土坯房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时,苏筱正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
看陈父把那份赔偿协议翻来覆去地看。协议是周启山的律师送来的,A4纸打印得工工整整,
第一条就写着:“甲方一次性支付乙方人民币伍佰万元,
乙方自愿放弃对事故原因的一切调查权利,不得向任何媒体、部门披露相关信息。
” 律师说,这钱“够陈家盖新房、给陈默弟弟娶媳妇,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叔,
这不是钱的事。”苏筱把拷贝的检测数据递过去,“陈默是被害死的!
他发现周启山偷倒废料,他们怕他举报……”“害死又能怎样?”陈母突然扑过来,
把数据单撕得粉碎,“你能让我儿子活过来?能让我们全家不被周老板报复?
”她指着墙上的奖状,“默儿从小就懂事,省吃俭用供弟弟上学,
他要是知道我们为了他丢了命,值吗?”苏筱看着满地的纸屑,喉咙发紧。
她知道陈家的难处:陈父在工地打零工摔断过腿,陈母常年吃药,弟弟还在上高中。
五百万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后半辈子的依靠”。当晚,苏筱住的民宿出事了。她回去时,
发现门锁被人灌了502胶水,门缝里塞着张纸条,用红笔写着:“滚出红石县,
不然下次灌的就是硫酸。”房东站在门口,脸色发白:“姑娘,你惹谁不好,偏要惹盛辉?
周老板在这儿手眼通天,连警察都得给几分面子。”她连夜搬到县城边缘的废弃窑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