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脑子里却多了个死对头。她让我当她的提线木偶,替她办事。否则,
就褫夺我的身体。然后,替我活下去。1鸩酒的灼痛还卡在喉咙里,像一团烧红的炭。
我猛地睁眼。入目的不是天牢的霉壁,而是熟悉的沉香雕花大床。手脚都还在,
没有被铁链锁着。我活过来了?不对。一个冷得像冰碴子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
省省吧。你没死透,我也一样。这声音——你是谁?我的念头刚起,
那声音便带着十足的嘲讽响了起来。我是林风。林风!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钢针,
狠狠扎进我的脑髓。那个在雁门关外,亲手斩下我父兄头颅,逼得我全家覆灭的女将!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仿佛能听见我心底的尖啸,冷冰冰地回答。
我怎么知道。醒过来,我就在你这壳子里了。壳子……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
那里皮肤光滑,没有一丝伤痕。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一杯鸩酒下肚,紧接着便是三尺白绫。
我也不想和你这种娇滴滴的贵女共用一具身体,但现在没得选。
林风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听好了,从今天起,这具身体我说了算。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能让你再死一次。说话间,一股尖锐的剧痛瞬间贯穿我的头颅,
像有无数根针在里面搅动。我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中衣。
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林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命令的口吻。天亮之前,
我要你书房里那份『北境防务图』的副本。拿不到,我就自己来拿。到时候,
这身子可就不是你的了。我的身体,我的脑子,被一个不共戴天的死敌占据了。
我成了自己身体里的囚徒。2房门被推开。我的继妹沈月一身桃粉色罗裙,
端着碗参汤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姐姐,听说你醒了,妹妹特地给你炖了汤。
她将汤碗放在桌上,一双杏眼关切地看着我,语气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只是方才在门口,怎么听见姐姐在自言自语?可是病糊涂了?来了。前世,
就是她用这副无辜的嘴脸,在我父兄战死的消息传来时日夜在我耳边哭诉。
说是我克死了他们,逼得我心神大乱,最终万念俱灰。我心头的恨意翻涌,
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闭嘴。林风的声音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你不出三句话就会被她套进去,信不信?我攥紧了拳。沈月见我不语,又走近一步,
柔声道:姐姐,你别吓我。方才母亲还说,你醒来后就眼神发直,
怕不是……中了什么邪祟吧?好一顶大帽子。若是坐实了,
我这个沈家嫡女怕是立刻就要被送到家庙『静养』了。问她,谁跟母亲说的。
林风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再问她,她一个未出阁的妹妹,凭什么在嫡姐的院外偷听。
我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沈月,学着林风的语调一字一句开口。
她支吾道:我——我只是关心姐姐。关心我?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关心我,
就是盼着我中邪,好让你取而代之?你胡说!沈月脸色一白。我刚想乘胜追击,
她却忽然话锋一转,言语间尽是狡黠:姐姐说得对,是妹妹失仪了。
只是方才我听见姐姐念叨着『雁门关』、『防务图』,这些军国大事。
姐姐一个闺阁女子,是如何得知的?我心头一窒。这是林风刚才逼问我的话,
竟被她听了去!这罪名,比中邪还大!交换。林风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我说一句话,
我替你解围。我没有得选。我咬着牙在心里吐出一个字:好。下一瞬,
我感觉自己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动了。一种全然陌生的冷傲,从我的嘴角勾起。妹妹的消息,
倒是灵通。我开口。声音还是我的,但语气却是林风的。那妹妹可知,三日前,
赵洵殿下曾来探望。他与我谈及北境战事,忧心忡忡。我劝慰几句,让你听了去,
倒成了我的不是?沈月彻底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把太子赵洵搬出来。
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跟太子对质。她脸色青白交加,最终只能屈膝福身,
狼狈告退:是——是妹妹多言了。看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我刚松下一口气,
一阵剧痛猛地从脑海深处炸开,就像灵魂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眼前一黑,栽倒在床上。
看来,我们每次交换,都要付出代价。林风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点凝重。这壳子,
比我想象的还要弱。……3灵魂的剧痛还未完全消退,丫鬟朱儿便小碎步跑了进来,
声音里带着几分慌张:小姐,太子殿下——殿下来了。赵洵。这个名字像一把钝刀,
在我心口反复拉锯。大燕的太子。林风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冷静。他比你那继妹,要危险一百倍。我不用她提醒。
赵洵走进来时,身上还带着宫中的寒气。他依旧是那副俊朗无俦的模样,
金线绣的蟒袍衬得他愈发矜贵。只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没有半分前世的温情。我听闻,
你用本宫的名义,压了沈月一头?他开门见山,语气里满是警告。我垂下眼帘,
掩去滔天的恨意。殿下说笑了,微雨怎敢。不敢最好。他踱步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沈微雨,你父兄刚去,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再惹出什么事端,
让沈家沦为京中笑柄。安分守己。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瞬间把我劈回了前世。
熊熊燃烧的国公府,手持长剑身披玄甲的赵洵,也是这样冷漠地看着我。
他身后是如狼似虎的禁军,将我父母和幼弟拖拽出去。我跪在地上求他,
他却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是他亲手将我送进天牢。是他在我被赐死的那天,
与沈月订下了婚约。……你最好安分守己。记忆中他的声音,与眼前重合。
极致的恨意让我浑身发抖。傻瓜,别被情绪控制!林风在我脑中厉声喝道。看他的手!
我猛地回神,强迫自己抬起头。赵洵正背对着我,看着窗外,
语气依旧冰冷: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谁也保不住你。可我却看得分明。
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拇指正无意识地在食指上轻轻敲击着——三下,一停,再三下。那是什么?
那是北境斥候骑兵的暗号。林风的声音快得像一道闪电。意思是:『周围安全,
没有埋伏』。我的心,骤然一缩。一个养在深宫的太子,为何会用边境斥候的暗号?
又为何要在我的闺房里,一边说着威胁的话一边打着『安全』的手势?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是厌恶,不是冰冷。
而是一种深埋的、被他自己扼杀的……痛苦。那丝痛苦快得像幻觉。等我再看时,
他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太子仪态。你好自为之。扔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愣在原地。前世被背叛的彻骨仇恨,与今生那一个矛盾的暗号、一丝转瞬即逝的痛苦,
在我脑中疯狂地冲撞。为什么?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压过了我的恨。04夜深了。
赵洵带来的巨大冲击,让我久久无法平静。一个连情绪都控制不住的废物。
林风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充满不屑。就凭你,还想复仇?闭嘴!你一个杀人凶手,
有什么资格评判我!我在脑中对她咆哮。杀人凶手?她冷笑,沙场之上,各为其主。
倒是你,沈微雨,你父兄镇守雁门关,为何粮草会迟迟不到?
为何后援会被敌军精准切断?你以为一场战役的输赢,只取决于主帅斩下了谁的头?
她的话如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是啊,我只记得国仇家恨。却从未想过,
为何战无不胜的父亲会败得那样惨,那样快。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
林风的声线里透出彻骨的寒意。害死你父兄的,不止我一个。真正的敌人,
就藏在你身边。比如,你那个会打斥候暗号的太子殿下,
再比如……你那个看似无害的继妹。沈月?我皱眉,她能做什么?
她当然什么都做不了。林风的语气愈发冰冷。但如果,
当初向我军泄露你父亲粮道信息的,是太子赵洵授意的呢?而沈月不过是他用来迷惑你,
让你在前院吸引所有注意力的棋子。你信不信?这个猜测太过惊人,我一时竟无法反驳。
前世我沉浸在悲痛中,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现在想来,沈月在我身边哭哭啼啼,
看似是姐妹情深。实则却将我牢牢困在后宅,隔绝了所有外界的消息。
而赵洵则以『保护』之名,接管了国公府的一切防务。
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一个可怕的念头,让我不寒而栗。看来你还不算太傻。
林风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摇。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在查清真相,让他们血债血偿之前,
你和我最好别再内耗。……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太子和整个沈家抗衡。
但林风她是一头来自战场的孤狼。她懂权谋,识人心,更看得透那些我看不见的阴谋。可是,
她是我的仇人。别忘了,你的命现在捏在我手里。林风没了耐心。跟我合作,
你还有机会复仇。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变成一具尸体。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
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猛烈。意识模糊的边缘,我看到尸横遍野的雁门关。
林风身披血色铠甲,在火光中回头。她的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那是她的记忆。我们的思维在剧烈的对抗中,不受控制地交融了一瞬。好……合作……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在心里吐出这两个字。剧痛,戛然而止。脑海里,
林风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疲惫。协议达成。这一夜,我与我的死敌,
定下了第一个休战协议。窗外的月光,很冷,像一把刀。05达成协议的第一个清晨,
我是在阵阵抽丝剥茧般的虚弱中醒来的。昨夜的灵魂撕扯虽然平息,
却像一场大病榨干了我所有的精力。这种状态,别说复仇,
一个壮硕点的婆子都能把你按倒。林风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头痛』的问题。我何尝不知。宣御医。我对外吩咐道。
你要找死?林风的声音瞬间凌厉起来。普通大夫看不出端倪。宫里的御医,
个个都是皇帝的眼睛。你要把自己的脖子送到刀口下吗?所以,我不宣别人,
我冷静地回应。只宣苏文清,苏太医。苏文清,御医院的首席。医术最高,也最胆小。
前世父亲在世时,曾对他有提携之恩。更重要的是他怕死,怕惹事。一个怕事的人,
往往知道最多的秘密。也最懂得如何用不留痕迹的方式,透露一二。林风沉默片刻,
似乎在权衡利弊。赌一把。她最终吐出三个字。……苏文清来得很快。他提着药箱,
步履匆匆,额上带着一层薄汗,不知是跑的还是吓的。给沈大小姐请安。他躬着身子,
不敢抬头。苏太医不必多礼。我靠在软枕上,扮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近来总是梦魇,头痛欲裂,劳烦您给瞧瞧。他应了声『是』,上前为我诊脉。
他的指尖冰凉,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他在怕。林风在我脑中低语。
苏文清诊了许久,眉头紧锁,半晌才道:大小姐……思虑过甚,气血两亏。
下官开一副安神汤,为您调理一二便好。他说着走到桌边,提笔写下药方。
我看着他的背影,状似无意地开口:我总梦见……自己在一个很黑的地方,
有两个人在我脑子里打架,吵得我不得安宁。苏文清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
一滴墨从笔尖滑落,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刺目的黑点。他没有回头,只是飞快地写完药方,
递给我的丫鬟,声音干涩地嘱咐:按方抓药,一日三次,定能……安神。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我的院子。我拿过那张还带着墨香的药方。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十几种常见的安神药材。他在撒谎。林风断言。我知道。
我看着那滴晕开的墨迹,它正好落在一味药材上。那味药材,叫凝神草。我正要细看,
林风的声音已经在我脑中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杀意。凝神草——她一字一顿。
此草性烈,能强行稳固将死之人的精神,令其在弥留之际吐露真言。
是北境军中用来审讯死囚的禁药。我的血,寸寸变冷。安神汤?这是审讯用的药。
苏文清不是在给我治病,他在告诉我——我正在被『审讯』。我的病,我的重生,
我脑子里的林风……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囚徒,被囚禁在某个阴谋里。06三日后,
宫中设宴,款待北狄使团。作为新丧的国公府嫡女,我本不该出席。但一纸诏书,不容拒绝。
我穿着一身素白宫装,坐在角落里。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一出虚伪的戏。林风在我脑中冷哼。当年在战场上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
如今倒成了座上宾。我顺着她的意念看去,使团正中,
一个满脸虬髯的壮汉正举杯向皇帝敬酒。他就是北狄的使臣,郭楷。酒过三巡,
郭楷放下酒杯站起身,粗声粗气地开口:陛下,听闻大燕人才济济。我有一军务难题,
不知哪位将军可为我解惑?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皇帝赵珩面带微笑,
微微颔首:但说无妨。郭楷眼中闪过一丝挑衅的光,朗声道:若我北狄三万铁骑,
绕开雁门关,直插贵国『鹰愁涧』,断你粮道。敢问贵国北境大军,能撑几日?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鹰愁涧,地势险要,易入难出。正是我大燕北境防线的软肋。这问题,
刁钻狠毒,分明是当众打脸。几位武将面面相觑。有人站起,
却只是支支吾吾地说些『严防死守』、『必不让敌军得逞』的空话。赵洵坐在太子位上,
眉头紧锁,显然也觉得棘手。看着这群酒囊饭袋,林风在我脑中发出一声嗤笑。废物。
紧接一股不容我抗拒的冰冷气流,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感觉自己的腰背不由自主地挺直。原本垂着的眼帘缓缓抬起,目光越过人群,
直直射向郭楷。我来答。清冷的声音,从我的唇间吐出。全场的目光,
瞬间聚焦在我身上。郭楷显然没把我这个弱女子放在眼里,
轻蔑地笑道:沈大小姐也懂军务?我没有理他,只是缓缓站起。一个傻问题。
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个角落。郭楷的笑容僵住了。鹰愁涧,名为天险,
实为死地。我的语速不快,但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你三万铁骑进去,看似是尖刀,
实则是肥肉。我朝只需两支偏师,一支封住涧口,一支焚烧山林,断你水源。鹰愁涧,
就会变成为你们量身定做的石棺。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郭楷,
最后落在龙椅上那位深不可测的脸上。所以,该问的不是我朝大军能撑几日。
而是你北狄的三万铁骑,在断水断粮、无路可退的绝境里,
能撑几个时辰……才开始啃食自己的战马。死寂。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郭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见了鬼。他认不出我的脸,
但他认得这种战略风格——是他曾经在战场上最恐惧的对手,林风的风格。
赵洵震惊地看着我,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而龙椅之上一直面无表情的皇帝赵珩,
第一次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牢牢锁在我身上。他的目光里没有赞许,没有惊讶,
只有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审视,和一丝——贪婪。好似在看一件即将到手的绝世利器。
7国宴后的几天,沈府平静得可怕。但我和林风都清楚,这只是片刻安宁。
皇帝那贪婪的眼神,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头,日夜不宁。他派人来监视我们了。
林风的声音异常冷静。就在你院子外那棵老槐树上。每天子时来,卯时走。
能甩掉吗?我问。甩掉一只,他会派来十只。我们要的不是逃跑,是抓住他,
撬开他的嘴。这天夜里,子时刚过,我推开窗,故意将一方手帕掉在窗外的草丛里。
然后我熄了灯,装作睡下。他会下来捡。林风断言。
皇帝要的是一个活的、可控的『沈微雨』,而不是一个会武功的『林风』。
他要确认白天在国宴上的表现,究竟是你的偶然之举,还是你身体里藏了别的什么。
这方手帕,就是诱饵。我屏住呼吸,躲在床幔后,心跳如鼓。果然没过多久,
一道极轻的黑影从老槐树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草地上。他左右张望片刻,
迅速捡起那方手帕塞入怀中。在他准备离开的瞬间,
我按照林风的指示猛地拉动了床边一根不起眼的丝线。
丝线连着窗台上一只装满滚圆石子的花盆。哗啦——花盆倾倒,石子像一阵急雨,
尽数砸向黑影的脚下。他猝不及防脚下一滑,身形顿时一滞。就是现在!动手!
我从床底抽出早已备好的一根粗重晾衣杆,用尽全身力气冲了出去,直直捅向他的膝盖窝。
这是人体最脆弱的关节之一——林风教我的。黑影反应极快,硬生生扭转身体,避开要害。
但他快,我更快——或者说是林风的战斗本能更快。我没有丝毫停顿,手腕一转,
晾衣杆顺势上挑,狠狠地抽向他握着手帕的那只手。啪!一声脆响,黑影吃痛,
闷哼一声,手帕脱手飞出。他显然被我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打蒙了。一个深闺弱女,
怎么可能有如此精准狠辣的身手?他愣神的瞬间便是他的死期。我欺身而上,
用晾衣杆死死抵住他的喉咙,将他钉在墙上。说,谁派你来的?我压低声音,
学着林风的语气,冰冷地质问。黑影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随即是赴死般的决绝。
他似乎想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囊。别让他死!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下颌一紧,
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贯穿我的手臂。我的手不受控制地猛地抬起,
用晾衣杆的末端狠狠地砸在他的下巴上。咔嚓!骨头脱臼的声音。
黑影的嘴巴无力地张开,一颗黑色的毒囊从他口中滚落。我喘着粗气,
看着这个被我制服的男人。他的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青铜面具。无面道人……
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皇帝的鹰犬,专门处理最肮脏的秘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
就是因为它见不得光。而我就要把它拖到阳光下,让它被烤成灰烬。8沈府的废弃柴房里,
无面道人被绑在木桩上,下颌脱臼,无法自尽,也无法言语。把他弄醒。
林风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端起一盆冷水泼在他脸上。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眼中满是怨毒。捏住他左手的小指。林风在我脑中下达指令。向上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