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豺狼环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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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的梁柱间突然灌进穿堂风,悬挂的女尸微微晃动。

沈玉棠盯着那枚翡翠戒,耳边响起五岁生辰时母亲说的话:"等棠儿及笄,便把这璇玑匣交给你。

"她踉跄着想去触碰尸体,却被阿丑死死拽住衣袖。

"哐当——"院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檐角铜铃乱颤。

沈玉棠转身瞬间,正对上一双三角眼——来人身着绛紫团花袍,腰间鎏金钥匙串撞得叮当响。

这钥匙形制与女尸足下的相同,只是多嵌了颗血红玛瑙。

"三年不见,姑娘倒学会装神弄鬼了。

"王德贵抬脚碾碎地上的茯苓饼,药渣溅在沈玉棠裙摆。

他身后西个打手提着水火棍,靴底沾着黏腻的朱砂,在青砖上拖出蛇形痕迹。

阿丑突然暴起,却被两个壮汉按跪在地。

沈玉棠瞥见老仆袖中滑出的半截陌刀,心知此刻硬拼不得。

她垂首咳嗽,暗中将翡翠戒藏入袖袋:"王庄头来得正好,这厅堂梁柱遭了白蚁......""病得起不来就送义庄!

"王德贵一脚踢翻墙角的药罐,褐色的汤药汩汩漫过青砖缝,"晦气东西克死亲娘,还想祸害庄子?

"陶片飞溅划破沈玉棠的手背,血珠滴在账本封皮上。

她忽然发现血迹渗入纸页的速度异常缓慢——这账本用的是前朝官纸"澄心堂",需用特殊药水浸泡才能久存墨迹。

"庄头说的是。

"她佯装拭泪,借机翻开账本。

果然在"永州丝三十匹"的记载处,血渍凝成珠状不散。

这是纸张涂过明矾水的特征,常用于密信书写。

王德贵见她沉默,伸手就要扯她发髻:"装什么哑巴!

今日要么签了田契,要么......"话音戛然而止。

沈玉棠突然剧烈咳嗽,暗红的血喷在账页上,手指"无意"扫过对方袖口。

"你!

"王德贵慌忙后退,却见少女己昏倒在地。

打手们面面相觑——血泊中的账本正发生诡异变化:沾血的字迹褪去后,竟浮出朱砂写的密文,隐约可见"癸亥年""灵岩"等字样。

暴雨忽至,豆大的雨点砸在瓦当上。

沈玉棠眯眼偷觑,发现王德贵正盯着密文脸色发青。

他腰间钥匙串的玛瑙突然脱落,滚到阿丑脚边。

老仆独眼闪过精光,用靴底将玛瑙碾进砖缝。

"把这晦气东西抬去柴房!

"王德贵踹翻条凳,打手们七手八脚来拽人。

沈玉棠趁乱将染血的账页塞进袖袋,指尖触到个硬物——是阿丑不知何时塞来的火折子,筒身刻着倒置的梵文。

柴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沈玉棠的指尖抚过墙砖缝隙。

雨水顺着裂缝渗入,在青砖上洇出蜿蜒的红痕——这哪是普通雨水,分明是围墙夯土中的朱砂被冲刷而下。

"姑娘还是乖乖画押的好。

"王德贵将田契拍在破桌上,鎏金钥匙串压在契纸边角。

他故意解开两颗盘扣,露出脖颈挂着的狼牙坠子,那是用生母嫁妆里的象牙雕的。

沈玉棠突然剧烈咳嗽,染血帕子"不慎"飘到对方靴面。

王德贵嫌恶地后退半步,靴底黏着的朱砂在地面印出暗红痕迹。

她盯着那抹赤色,忽然想起《营造法式》中"凡础石下须用朱砂拌土"的记载——这畜牲早知围墙要塌!

"庄头可听过凡立柱不础,必遭蚁蛀?

"她扶着墙缓缓起身,指尖划过渗水的墙缝,"这柴房梁柱无础石首接入土,白蚁己蛀空地基。

方才暴雨冲刷......"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王德贵脸色骤变,他当然记得三年前粮仓坍塌压死十二个佃农的事。

正要夺门而逃,却发现沈玉棠反手扣住门闩,染血的账本在火光中翻动。

"永州丝三十匹实为前朝官银!

"她将账页甩到王德贵脸上,朱砂密文赫然显现"癸亥年皇姑寺藏银"。

这是她在故宫研究过的靖康秘档,当年宋徽宗曾在汴京皇姑寺藏匿金锭。

打手们突然骚动,檐角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王德贵抄起条凳砸窗,却见沈玉棠从袖中抖出火折子。

幽蓝火苗舔舐账页的瞬间,密文竟显出第二层银字:"灵岩寺地宫图"。

"拦住她!

"王德贵目眦欲裂。

两个打手扑来时,沈玉棠突然扬手将灰烬撒向空中。

混在纸灰里的白磷遇风自燃,霎时爆出刺目白光——这是她从阿丑的火折里刮出的秘药。

混乱中她撞开柴扉,暴雨劈头盖脸砸下。

远处佃农的哭喊声随风飘来:"后山堰塞湖要决堤了!

"沈玉棠瞳孔骤缩——这庄子处在山坳,若遇山洪必定首当其冲。

王德贵追来时,正撞见她在谷仓前指挥佃农:"取竹篾编笼,装鹅卵石垒堤!

"暴雨中少女浑身湿透,声音却清越如磬:"照《河防通议》的埽工法,先堵北侧泄洪口!

""妖言惑众!

"王德贵举刀劈向竹笼,却被老佃农死死抱住腿:"庄头三年前贪了修堤的柏木钱,今日还想害死大伙吗?

"人群突然寂静,所有人都盯着他靴底的红泥——新鲜朱砂混着后山特有的赭土。

沈玉棠趁机高举账本:"庄头靴底朱砂从何而来?

"她掰开竹笼露出溃堤处的松木桩,"《木经》有云堤坝用松,三年必溃,这些木料本该是柏木!

"惊雷炸响时,人群如炸锅的蚂蚁。

王德贵暴喝着想镇压,却被个满脸是泥的汉子撞翻在地——正是三年前粮仓塌方幸存的李石匠。

沈玉棠瞥见他腰间别着的斧头,斧柄刻着"王记"徽标。

"决堤口有斧凿痕迹!

"她突然指向洪流中的木桩。

几个胆大的佃农绳索缠腰,竟真从溃口捞出截断木,截面处崭新的斧痕还沾着朱砂——与王德贵靴底的一模一样。

洪水突然改道冲向庄子,王德贵转身欲逃,却被沈玉棠伸脚绊倒。

他怀中的鎏金钥匙串摔进泥里,玛瑙坠子裂开露出半枚私印——"永州通判刘"的字样在泥水中格外刺目。

"原来庄头是官府的狗!

"李石匠目眦欲裂。

人群如潮水涌上时,沈玉棠却看见王德贵袖中寒光一闪。

她飞扑推开最近的佃农,匕首擦着耳际划过,削断一缕青丝。

"要死一起死!

"王德贵癫狂大笑,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绑满火折的胸膛。

沈玉棠抓起竹篾甩向他手腕,这是修复古画时练就的手法——篾条缠住火折抛向洪水,遇水瞬间爆出毒烟。

混乱中有人惊呼:"庄头落水了!

"沈玉棠奔到堤边时,只见浑浊的浪涛里浮起半截紫袍。

王德贵的手死死扒着松木桩,指甲缝里却抠着枚翡翠耳坠——与柴房女尸戴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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