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醉酒成婚

小说醉酒成婚

作者: 逐风追日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小说醉酒成婚》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是“逐风追日”大大的倾心之小说以主人公苏晚星沈亦琛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精选内容:酒吧里的空气浑浊厚像是无数人的叹息和酒精混合发酵又被廉价香水的甜腻强行压闷得人喘不过劣质音响捶打着心鼓点混震得脚下黏腻的地板都在微微发沈亦琛陷在角落卡座最深的阴影指间夹着的烟快燃尽一截长长的烟灰颤巍巍地悬随时可能断落进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变幻的射灯折射出光怪陆离的碎刚结束的婚姻像一道新鲜的伤横亘在胸每一次呼吸都牵扯...

2025-07-26 14:08:14

酒吧里的空气浑浊厚重,像是无数人的叹息和酒精混合发酵后,

又被廉价香水的甜腻强行压住,闷得人喘不过气。劣质音响捶打着心脏,鼓点混乱,

震得脚下黏腻的地板都在微微发颤。沈亦琛陷在角落卡座最深的阴影里,

指间夹着的烟快燃尽了,一截长长的烟灰颤巍巍地悬着,随时可能断裂,

落进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威士忌里。琥珀色的液体在变幻的射灯下,

折射出光怪陆离的碎光。刚结束的婚姻像一道新鲜的伤口,横亘在胸口,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钝痛。那枚戒指摘掉不过一周,

无名指上还留着一圈顽固的、发白的压痕,像一道耻辱的烙印,无声地宣告着某种失败。

他只想把自己灌醉,沉入这片喧嚣的泥沼深处,让麻木覆盖一切。他仰头,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视线被刺得有些模糊。就在他放下酒杯,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圈苍白的戒痕时,眼角的余光,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猛地钩住,

狠狠拽向了酒吧另一端的角落。心脏毫无征兆地停跳了一拍,随即疯狂擂动起来,

撞得胸腔生疼。是她。苏晚星。那个名字,

带着大学时代图书馆窗外梧桐树叶的沙沙声和夏日午后滚烫的阳光,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

带着足以令他窒息的重量。毕业整整六年,音讯全无。

她像一颗骤然划过天际、消失于夜空的流星,只留下短暂的璀璨和长久的怅惘。此刻,

她却坐在那里。酒吧迷幻的光影切割着她,像一幅印象派的油画。她独自一人,

背脊挺直得有些孤绝,穿着一件样式极简的黑色吊带裙,肩颈线条流畅得惊人,

在昏暗光线下白得晃眼。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烟头在幽暗里明明灭灭,

像一颗不肯坠落的、倔强的星。烟雾缭绕中,她的侧脸轮廓依旧清晰锐利,下颌的线条绷着,

带着一种近乎凛冽的疏离感。她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隔绝了周遭所有的喧闹和窥探。那画面,与他记忆中图书馆角落那个安静翻书的侧影,

与他在毕业散伙饭上隔着喧嚣人潮最后惊鸿一瞥的侧影,诡异地重叠、又撕裂开来。

时光在她身上沉淀出一种更锋利、也更易碎的美。沈亦琛的指尖猛地一抖,

悬垂的烟灰终于不堪重负,无声地落进酒杯里,在威士忌浑浊的表面砸开一个细小的旋涡,

迅速湮灭。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口腔里一片干涩发苦。鬼使神差地,

他端起那杯掺了烟灰的酒,仰头,一饮而尽。滚烫的液体裹挟着灰烬的苦涩,一路灼烧下去,

点燃了某种压抑太久的冲动。他猛地站起身,推开拥挤的人潮,踉跄着,

朝那片光影切割出的角落走去。大脑一片混沌,酒精混合着剧烈的心跳,

血液在太阳穴突突地奔涌。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到她面前的,

也记不清自己开口说了些什么蠢话。只记得她抬起眼看向他时,那双眸子,在迷离的光线下,

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映着他此刻狼狈不堪的影子。那眼神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惊讶,

只有一丝极淡、几乎被烟雾模糊了的审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他好像说了很多话,

语无伦次,关于毕业,关于这些年,关于刚才那杯该死的烟灰酒……记忆的碎片混乱不堪。

她似乎也喝了不少。桌上空了的酒杯有好几个。

当他笨拙地试图帮她挡开一个醉醺醺撞过来的人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微凉的手臂。

那一瞬间,她似乎极轻微地颤了一下,像被静电击中。然后,她抬起那双雾蒙蒙的眼睛,

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时间都凝固了。最后,她极其缓慢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后来的记忆更是破碎成一片狼藉。混乱的拉扯,陌生的酒店房间门牌在眼前晃动模糊,

地毯厚重得如同踩在棉花上,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旋转着刺眼的光晕……再然后,是黑暗,

彻底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带着酒精燃烧后留下的灼热灰烬。阳光像无数根滚烫的钢针,

蛮横地刺穿厚重的窗帘缝隙,狠狠扎在沈亦琛的眼皮上。他闷哼一声,头痛欲裂,

仿佛有把钝斧在颅骨里缓慢而沉重地劈砍。宿醉带来的恶心感翻江倒海,

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太阳穴的剧痛。他艰难地睁开酸涩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过了好几秒才勉强聚焦。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水晶吊灯,

空气里残留着若有似无的、不属于他的淡雅香气。这不是他的公寓。一个激灵,

昨夜那些破碎混乱的画面如同被惊醒的蝙蝠,猛地扑腾着翅膀撞进脑海——酒吧震耳的音乐,

角落里明灭的烟头,

星那双深潭般的眼睛……还有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与灼热……他猛地从凌乱的被子里弹坐起来,

动作牵扯着宿醉的头痛,眼前一阵发黑。被子滑落,露出赤裸的上身。

他惊恐地环顾四周——奢华宽敞的套房,地上散落着属于他和……她的衣物。

他的衬衫皱巴巴地搭在昂贵的沙发扶手上,旁边是一件眼熟的黑色吊带裙。

心脏瞬间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几乎停止跳动。巨大的恐慌和荒谬感攫住了他,

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喉咙。他做了什么?他对苏晚星做了什么?!就在这时,

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苏晚星走了出来。她已经穿戴整齐,

依旧是那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天鹅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

宿醉的痕迹在她脸上只留下一点点几乎看不出的疲惫,

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拒人千里的疏离感。她的眼神扫过床上狼狈不堪的沈亦琛,

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醒了?”她的声音很平静,

甚至有些过分冷静,听不出丝毫情绪。沈亦琛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愧疚和茫然让他浑身僵硬。苏晚星没有走近,

只是走到靠窗的沙发边,拿起她那个小巧精致的铂金包。她打开包的动作不疾不徐,

从里面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那纸张很薄,在她纤细的手指间显得格外脆弱。她转过身,

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昨晚的事,是个意外。”她开口,声音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沈亦琛的心上,“我们都喝多了。”她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词句,又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但是,”她前前走两步步,

将那张折叠纸纸递到他面前,“结果点点里里外外。”沈亦琛的心脏猛地揪紧,

宿醉的头痛似乎被一种更尖锐的恐惧取代了。他僵硬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

接过了那张纸。入手微凉。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某种赴死般的决心,慢慢地将纸展开。

视线落在纸张中央。那是一份医院的检测报告单。顶端的医院名称有些模糊,

但下面加粗打印的几个字却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进他的瞳孔:姓名:苏晚星诊断:宫内早孕,

约5周嗡——沈亦琛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所有的声音瞬间远去,

只剩下尖锐的耳鸣。报告单上的字迹在眼前扭曲、晃动,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砸得他头晕目眩,几乎握不住这张薄薄的纸片。五周……时间推算回去……正是昨晚!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晚星,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震惊、恐慌、巨大的荒谬感,还有一丝被命运玩弄的茫然,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苏晚星迎着他震惊失措的目光,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捕捉的情绪,快得如同错觉。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清晰地穿透了沈亦琛混乱的思绪:“孩子是你的。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沈亦琛的心口。他下意识地想开口辩解,想追问,

想确认这荒谬的一切是否真实。然而,苏晚星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紧接着开口,

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彻底堵死了他所有可能的反应:“但别误会。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锋,直直刺入沈亦琛慌乱的眼眸深处。“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上的期待,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她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沈亦琛混乱的心上,

“昨晚只是一个错误,一个需要被修正的错误带来的意外结果。”沈亦琛僵在原地,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报告单的边缘被他无意识捏紧,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宿醉的头痛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彻底驱散,只剩下一种被审判的窒息感。苏晚星微微侧身,

再次从她的铂金包里取出另一份装订好的文件。纸张很厚,边缘锋利。

她将文件递到沈亦琛面前,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我需要给这个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她的目光扫过他手中的孕检单,

又落回他苍白的脸上,语调平稳得如同在谈论一份商业合同,“仅此而已。

”沈亦琛的目光落在文件封面上那几个加粗的印刷体大字上:《婚前协议书》。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签了它。”苏晚星的命令简洁有力,没有任何商量的口吻,

“协议生效期间,你需要履行作为‘丈夫’的表面义务,配合我出席必要的场合,

扮演好角色。孩子出生后三个月,”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冰冷的字眼,“我们离婚。

作为补偿,我会一次性支付你三千万。”三千万。一个足以让普通人瞠目结舌的天文数字。

沈亦琛的指尖冰凉,捏着那份孕检单和协议书,感觉像握着两块烧红的烙铁。

孩子出生就离婚?三千万买断他作为父亲的身份?这交易冰冷得彻骨。他猛地抬起头,

看向苏晚星,试图从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破绽,

一丝属于昨晚那个带着醉意和脆弱的女人的痕迹。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冰封的湖面,平静无波。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种被彻底物化的荒谬感瞬间涌了上来。

他几乎想立刻把这两份东西狠狠摔在地上,转身就走。他是做错了事,他认。

但用这种方式来“修正”?用钱买断一个生命与生父的联系?可就在他胸膛剧烈起伏,

愤怒即将冲破喉咙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她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手,

指节因为用力攥着包带而微微发白,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极其细微的肢体语言,

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破了他汹涌的怒意。愤怒的火焰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瞬间熄灭了大半,只留下冰冷的余烬和更深的茫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仅仅是为了一个“合法身份”?以她的能力和背景,解决一个“意外”怀孕,方法有千百种,

何必选择这种最复杂、最屈辱的方式,把他这个“错误”也拖进来?

甚至开出三千万这种匪夷所思的条件?这不像解决麻烦,更像……某种孤注一掷的……绑架?

无数的疑问在沈亦琛混乱的脑海中疯狂翻腾、碰撞。

他看着眼前这张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冷若冰霜的脸,

第一次感到一种深不见底的陌生和……隐隐的不安。这协议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最终,

沈亦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所有冲到嘴边的质问和怒火,

都被那三千万的荒谬和她指节的苍白硬生生压了回去,化作一声沉重的、带着血腥气的叹息。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协议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冰冷条款上,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好。”几天后,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了一栋高级公寓楼下。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沈亦琛拎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走了下来,抬头望向眼前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楼。

阳光在冰冷的玻璃上跳跃,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和昂贵的疏离,

和他那间租来的、堆满画稿的旧公寓截然不同。他是来“履约”的。

搬进苏晚星指定的“婚房”,开始扮演她剧本里那个有名无实的“丈夫”。电梯无声地攀升,

数字不断跳动。沈亦琛看着光洁如镜的电梯门上映出自己有些憔悴的脸,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真是天大的讽刺。几天前他还是个刚结束失败婚姻的失意者,

转眼就成了另一场协议婚姻的男主角,代价是三千万和未来某个时刻的“出局”。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外面是一条铺着柔软地毯、安静得落针可闻的走廊。

苏晚星公寓的门敞开着,像是在无声地迎接,又像是在宣告某种界限。他走进去。

玄关宽敞明亮,空气里弥漫着和他上次在酒店闻到的一样的淡雅冷香。

苏晚星就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他,正微微仰着头,似乎在调整墙上的一幅装饰画。

她穿着宽松的米白色家居服,长发随意地挽了个松散的髻,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侧。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这个背影,

在沉静的日光里,意外地褪去了几分冷硬,显出一种罕见的、居家的柔软。听到脚步声,

她转过身。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平静,眼神扫过他脚边的行李箱,

没有任何波澜。“你的房间在右边走廊尽头。”她指了个方向,声音平淡无波,

“东西放好就行。协议期间,公共区域你可以使用,但请保持整洁。我不喜欢被打扰。

”简洁利落的交代,如同酒店经理给客人指路。沈亦琛点了点头,没说话,

拎着箱子走向她指的那个房间。房间很大,装修风格是现代极简,以灰白为主色调,

线条干净利落,和他想象中差不多。一张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大床,一面顶天立地的衣柜,

一张宽大的书桌,还有一个小型的步入式衣帽间。一切崭新、整洁,也……毫无生气。

像一间精心布置的样板房,等待着临时的住客。他把行李箱放在墙边,

并没有立刻打开整理的欲望。目光在房间里逡巡,最终落在那张宽大的书桌上。

桌面空荡荡的,

只在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体积不小的、看起来颇为厚重的深蓝色丝绒封面册子,

与整个房间的冷硬线条有些格格不入。是什么?房产资料?投资报告?

还是……婚前协议的补充条款?沈亦琛自嘲地想着,

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和隐隐的抵触,走了过去。丝绒封面触手温润,

带着点旧物的质感。他下意识地翻开。不是文件。映入眼帘的,

是一张被小心裁剪、粘贴在厚重卡纸上的泛黄的校报版面。油墨印刷的字迹有些模糊,

但标题异常醒目:“设计新星闪耀!我校沈亦琛斩获全国大学生创意设计大赛金奖!

”旁边配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他,年轻得有些陌生,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

站在简陋的领奖台上,手里举着奖杯,笑容腼腆又带着点不敢置信的灿烂,眼神亮得惊人。

那是他大二那年,人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光时刻。沈亦琛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翻开了下一页。又是一张剪报。

报道的是他在校美术馆举办的一次小型个人画展,虽然规模不大,

但当时在系里也引起了一些关注。照片上,他站在自己的一幅抽象画前,

正认真地向几个同学讲解着什么,侧脸专注。再下一页,

是关于他参与的某个公益墙绘项目的简讯报道,豆腐块大小。下一页,

是校运会他跑完五千米后累瘫在终点线的抓拍,汗水浸透了运动衫,

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一页,又一页。厚厚的剪报册,像一部无声的记录片,

几乎囊括了他大学四年所有或大或小、能见诸报端的“高光”时刻。

从大一的某个社团活动小采访,

到大四毕业前夕获得某设计公司实习机会的简讯……时间跨度之长,收集之全,令人心惊。

每一张剪报都被精心裁剪、粘贴,边缘处理得干净利落,看得出收藏者的用心。

有些页面边缘空白的地方,还用极细的、几乎看不清的铅笔,标注着报道的日期。

字迹清秀工整。沈亦琛彻底僵在了书桌前。窗外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

他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脑,

耳边嗡嗡作响。

议时的屈辱、搬进这里的茫然……所有混乱的情绪被眼前这本厚厚的册子粗暴地搅动、撕裂,

只剩下一个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问号。苏晚星?

那个大学时代如同高岭之花、永远被无数目光追逐、却几乎从未与他说过话的校花苏晚星?

她为什么……会收藏这些?如此详尽、如此用心?“我不喜欢被打扰。

”——她刚才冰冷的话语犹在耳边。“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上的期待。

”——那份婚前协议里每一个字都透着刺骨的寒意。可眼前这本沉甸甸的册子,

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打在这些冰冷的宣言上。如果不在乎,如果毫无期待,

谁会花费如此心力,去收集一个“陌生人”大学四年里所有微不足道的痕迹?

沈亦琛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剪报上自己那张年轻的、意气风发的脸,

指尖下的纸张带着岁月的粗粝感。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穿透虚掩的房门,投向客厅的方向。

苏晚星正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繁华的城市天际线。

阳光勾勒着她纤细单薄的背影,那背影在明亮的光线里,

此刻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重的孤寂。协议书上冰冷的条款,她拒人千里的态度,

与眼前这本沉默诉说着漫长关注的剪报册,形成了无比尖锐、令人心头发颤的矛盾。

这巨大的反差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粗暴地插进了他认知的锁孔,试图扭动,

却只带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更加混乱的迷茫。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场用三千万和孩子做筹码的冰冷交易之下,究竟埋藏着什么?

沈亦琛轻轻合上那本深蓝色的丝绒册子,动作缓慢而沉重,

仿佛合上了一段尘封的、与他息息相关却又全然陌生的时光。

丝绒封面温润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心脏却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撞击着肋骨,

发出空洞的回响。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

带着公寓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淡雅冷香,却丝毫无法平息内心的惊涛骇浪。他转过身,

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客房,走向客厅。苏晚星依旧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

窗外是城市钢铁森林冷漠的轮廓,午后的阳光给她周身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边,

却驱不散那背影透出的、磐石般的孤绝。“那个……”沈亦琛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

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面,“剪报册……”他顿了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措辞。质问?

感谢?还是表达自己此刻如同被丢进迷雾般的困惑?苏晚星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她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只是那平稳之下,

似乎多了一丝极力压抑的紧绷:“没什么。”她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描淡写,

仿佛那只是一本无关紧要的旧杂志,“以前社团活动收集的一些资料,忘了收起来。

不用在意。”社团活动?收集他的获奖报道、画展消息、甚至运动会上的狼狈照片?

沈亦琛的心沉了下去。这敷衍的解释,比沉默本身更让人窒息,更像一层薄冰,

掩盖着底下汹涌的暗流。她甚至不愿意多谈一句。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滞,

只剩下中央空调出风口细微的、恒定的嗡鸣,像某种冰冷的背景音。沈亦琛站在原地,

看着她挺直的、拒绝交流的背影,所有涌到嘴边的话都被冻结、堵了回去。

那本沉甸甸的剪报册带来的震撼,被这堵无形的墙反弹回来,撞得他胸口发闷。

他最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所有翻腾的疑问,

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客厅的光线和那个孤绝的背影。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与压抑的张力中滑过。他们像两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精致木偶,

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保持着精确到厘米的距离。沈亦琛恪守着协议的要求,

扮演着“丈夫”的角色——在苏晚星需要他陪同出席某些无法推脱的家庭或商业晚宴时,

他会换上她准备好的、合身得体的西装,挽着她的手臂,面带无可挑剔的、程式化的微笑,

应对那些或探究或客套的目光。他会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

会适时地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果汁她从不碰酒,

会配合她回应一些关于“新婚”生活的、无关痛痒的客套询问。在那些觥筹交错的场合,

苏晚星永远是人群的焦点。她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

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只有紧挨着她的沈亦琛,

偶尔能从她挽着自己手臂那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紧绷中,

感受到她面具之下并非全然的游刃有余。她的笑容抵达不了眼底,那双漂亮的眼睛深处,

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的荒原。而在公寓里,他们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沈亦琛大部分时间待在自己的房间,

或者去楼下小区配套的画室——那是他唯一为自己争取到的、能喘口气的空间。

苏晚星则永远在忙碌,不是在书房处理似乎永无止境的文件,就是外出洽谈。

他们的对话仅限于必要的事务。“明晚六点,世贸宴会厅,需要你出席。”“好。

”“冰箱里有新买的食材。”“谢谢。”“书房靠窗那盆绿萝,可以帮忙浇一下吗?

我这几天不在。”“知道了。”简洁,冰冷,高效。没有多余的废话,更没有情感的流动。

那本被沈亦琛重新放回书桌角落的深蓝色剪报册,像一颗被刻意遗忘的时光胶囊,

静静地躺在那里,提醒着他某个被强行掩盖的秘密,却又被心人心照不宣地彻底忽视。

直到那个闷热的下午。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落地窗上,

发出密集的、令人心慌的噼啪声,水幕瞬间模糊了窗外的世界。

沈亦琛刚结束一个线上设计会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书房,准备去厨房倒杯水。

客厅里光线昏暗,只有角落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晕。苏晚星蜷坐在宽大的沙发里,

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毯。她闭着眼,眉头微微蹙着,似乎睡着了。

怀孕的迹象在她纤细的身体上还不明显,只是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一些,在昏黄的光线下,

透出一种易碎的脆弱感。沈亦琛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目光扫过沙发前的矮几,

上面随意地放着一个打开的文件夹,几张散落的文件旁边,压着那份至关重要的孕检单。

他正要收回目光,玄关处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粗暴、毫无规律的敲门声!“砰!砰!砰!

”力道之大,震得厚重的实木门都在嗡嗡作响,盖过了窗外的雨声。沈亦琛心头猛地一跳。

苏晚星也瞬间被惊醒,猛地睁开眼,眼中一片初醒的迷茫,

随即被巨大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取代。她几乎是弹坐起来,

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矮几上的孕检单。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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