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十一年,重生了。脑子里有一本书告诉我,我的三个弟弟都是下场凄惨的大反派。
我必须阻止他们。我冲进二弟的办公室,他正和一个女人签合同,那女人就是书里的女主。
“林谦,离她远点!”二弟抬头,手上佛珠捻得飞快,眼神冰冷又陌生。“这位小姐,
我好像不认识你。”正文:1.我死了十一年,又活了。在一具陌生的,年轻的身体里。
脑子里还多了一本书。书上说,我的三个弟弟,林屹、林谦、林墨,
未来会是下场凄惨的大反派。而害了他们的,是一个叫苏晴的女人。就是此刻,
正坐在我对面,巧笑倩兮的女人。这里是二弟林谦的办公室。我冲进来的时候,
他们正准备签一份合同。一份足以在未来,将林氏集团拖入深渊的合同。“林谦,离她远点!
”我冲他喊。林谦抬起头。他变了很多,眉眼间的青涩褪尽,只剩下商人的精明和冷漠。
腕上的佛珠捻得飞快,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凭空冒出来的疯子。“这位小姐,
我好像不认识你。”他的声音,客气,却也像淬了冰。我的心沉下去。十一年的沟壑,
生死相隔,他认不出我,或许也正常。“我是……”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我是你十一年前死去的姐姐林阮?他们只会把我当成骗子。
我只能指着苏晴:“你不能和她签约,她在合同里做了手脚,她是来害你的!
”苏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底划过一丝阴鸷,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无辜又悲悯的表情。
“林总,这位小姐是……?”林谦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没理苏晴,
只是对着门口的保安递了个眼色。“把她请出去。”两个高大的保安一左一右地架住我。
我挣扎着,几乎是嘶吼:“林谦!你看看合同附件第七页第三条,那个数据模型是错的!
他们用的是三年前就被淘汰的算法,根本经不起市场验证!”这是书里写到的,第一个蚁穴。
是它,在两年后,让林氏一个重要的海外项目资金链断裂,损失惨重。林谦的动作顿了一下。
苏晴的脸色,也终于变了。但林谦最终还是没有回头。“扔出去。
”我被毫不留情地拖拽出去,像一件碍事的垃圾。厚重的玻璃门在身后关上,
隔绝了我的声音。透过玻璃,我看见苏晴站起身,体贴地为林谦续上一杯茶。她侧过头,
朝我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那笑容里,有悲悯,有得意,
还有一种看穿一切的轻蔑。我被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手肘和膝盖火辣辣地疼。可再疼,
也比不上心里的空洞和寒冷。十一年的隔阂,不只是生死。更是人心。
我空有预知一切的记忆,却连至亲的门都进不去。2.我没有再硬闯。林谦的办公室,
我进不去第二次。我在大厦楼下的公用电话亭,用口袋里仅有的几个硬币,
拨通了林谦秘书的电话。我没说我是谁,只用最快的语速,
把那个数据漏洞的细节又重复了一遍。“信不信由你。”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转身汇入人流。我不知道林谦会不会信。但我必须做点什么。我在街对面的咖啡馆坐下,
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林氏集团的大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
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大约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地下车库疾驰而出。是苏晴。
她脸上没了来时的从容和得意,开车门的手都在抖。我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
林谦还是听进去了。紧接着,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
对面是林谦秘书客气又急切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刚才打电话提醒林总的那位女士吗?
林总想见您一面。”“我不想见他。”我直接挂了电话。他想见的,
只是那个“神秘的提醒者”,而不是一个自称是他姐姐的“疯子”。在他们眼里,林阮,
早就死在了十一年前的那场车祸里。我必须去找大哥和三弟。林谦生性多疑,心思最深,
也最难接近。或许,大哥和三弟那里,会有突破口。我先去了大哥林屹的公司。如今的林屹,
已经是跺一跺脚,整个A市商圈都要震三震的林氏总裁。他比林谦更难见到。我被前台拦下,
连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像一堵墙,将他和外界隔离开来。我报上名字,说要见林屹。
前台小姐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我,然后通过内线电话通报。结果可想而知。“抱歉,
林总说没空。”“你告诉他,我是林阮!”“小姐,请您不要在这里胡闹,
不然我们叫保安了。”又一次被驱赶。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林氏总部的摩天大楼,
只觉得一阵眩晕。十一年前,这里还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我遥不可及的禁地。
3.大哥这里走不通,我只能去找三弟林墨。林墨是我最小的弟弟,只比我小两岁。
我死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少年。书里说,
他后来成了A市最叛逆不羁的地下赛车手,终日与酒精和危险为伍,最后在一场黑市拳赛里,
被人活活打死。我按照记忆里的地址,找到了那个鱼龙混杂的地下赛车场。震耳欲聋的音乐,
刺鼻的机油和烟酒味,还有人群疯狂的呐喊。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林墨。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头发染成了张扬的银灰色,正靠在一辆改装过的机车上,
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邪气和玩世不恭。
和我记忆里那个爱跟在我身后,甜甜地叫“姐姐”的少年,判若两人。我走过去。“林墨。
”他闻声看来,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带着审视和玩味。“美女,找我?
”“我是……”“我知道。”他打断我,嘴角的笑容更大了,“想冒充我姐,来攀高枝的,
你这个月是第三个了。”我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他身边的朋友们发出一阵哄笑。
“墨哥,这妞长得还真不赖,比上两个敬业多了。”“就是啊,
还真有几分当年林家大小姐的影子。”“可惜啊,人死了就是死了,想靠一张脸来骗钱,
也不看看我们墨哥是谁。”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割在我的心上。我看着林墨,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热闹。“林墨,你不记得我了吗?
小时候在后院,你爬树摔断了腿,是我背你回家的。你怕爸妈骂,
我还帮你瞒着……”我试图唤醒他的记忆。他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但不是动容,
而是不耐烦。“编,接着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轻佻地甩在我面前。“拿着钱,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狼狈。
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我被他们围在中间,孤立无援。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
一双昂贵的定制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皮鞋的主人,分开人群,径直向我走来。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我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深邃沉痛的眼眸。是他。顾衍。
那个权势滔天的京圈大佬,也是我死去十年的……爱人。4.顾衍的样子,也没怎么变。
只是气质更加沉稳,眉宇间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郁色。他看着我的脸,眼睛一眨不眨,
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看穿。他身后的助理想要上前,被他抬手制止了。整个赛车场,
嘈杂依旧,可我们之间,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林墨脸上的轻佻和不耐烦,
在看到顾衍的那一刻,也收敛了许多。他皱着眉,似乎有些忌惮:“顾总?您怎么来了?
”顾衍没有理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良久,他才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阿阮?”这一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心里炸开。
他还记得我。在我的亲弟弟们都将我视作骗子和疯子的时候,只有他还记得我。我的眼泪,
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顾衍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肩上,将我整个人都护进怀里。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熟悉的、让我安心的味道。“我带你走。”他拉着我,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离开了这个喧嚣混乱的地方。林墨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离开的背影,
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茫然和复杂。顾衍将我带回了他在半山腰的别墅。这里的一切,
都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院子里的秋千,客厅的落地窗,甚至连我最喜欢的那个白瓷花瓶,
都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仿佛我从未离开过。他给我倒了杯热水,让我坐在沙发上。“这些年,
你去哪了?”他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重生这种事,
太过匪夷所思。我只能告诉他,我出了一场意外,失去了记忆,最近才想起来一切。
他没有追问细节,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他伸出手,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回来就好。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阿阮,回来就好。”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哭我死去的十一年,哭我支离破碎的家,哭我那些被偷走记忆的弟弟。5.我在顾衍的别墅,
暂时安顿了下来。他给了我一个安全的港湾,让我可以喘口气,去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可我被顾衍带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我弟弟们的耳朵里。事情,
朝着一个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坐实了我是个为了攀附权贵,
不择手段的女骗子。一个冒充他们死去姐姐的“冒牌货”,成功搭上了顾衍这条大船。
第二天下午,林谦就找上了门。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保镖,也没有带秘书。
他就站在玄关,隔着几步的距离,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有鄙夷,
有警告,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挣扎。“不管你图什么,离顾衍远点,也离我们林家远点。
”他开口,语气比昨天在办公室里还要冷。“我姐姐的脸,不是你这种女人可以利用的。
”“我没有利用他!”我急切地辩解,“林谦,我真的是你姐姐!”“我姐姐死了。
”他打断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十一年前就死了,我亲眼看着她下葬的。
”“那不是我!那是一场阴谋!”“够了!”他低喝一声,眼眶微微泛红。“别再说了。
别再顶着这张脸,说这些让我恶心的话。”“林家不会给你一分钱,顾衍那里,
你也趁早死了这条心。”“你要是再敢纠缠不清,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转身就走,
背影决绝。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如刀割。我的弟弟,在用最伤人的方式,
保护着他心中那个已经死去的姐姐。他不知道,他保护的那个虚幻的影子,
和此刻被他伤害的,是同一个人。晚上,顾衍回来的时候,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递给我一份文件袋。“阿阮,你看一下这个。”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调查报告。
报告上显示,在我“死后”第二年,我的三个弟弟,林屹、林谦、林墨,曾被我父亲林建国,
一同送往瑞士的一家私人疗养院。他们在那里,
集体接受过一场为期三个月的深度记忆封存治疗。我看到这里,呼吸一滞。
顾衍指着报告上主治医师那一栏的名字,一字一顿地对我说:“给他们做治疗的,
是苏晴的导师。”“阿阮,他们不是不认你。”“是有人……让他们忘了你。
”6.顾衍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原来是这样。不是不认,是忘了。
被人用卑劣的手段,强行抹去了关于我的一切记忆。而做这件事的人,竟然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