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考场惊变,脚印墨渍破嫁祸局
他站在堂中,右臂内侧的金色脉络尚未完全隐去,皮肤下仍有微弱震颤,那是昨夜强行冲开会阴穴的余波。
三日破案之期,今日便是最后时限。
监考官王兆海立于案前,手中捧着一张墨渍拓片,声音沉稳:“此乃考场失窃当晚,残页遗留墨痕之实录,诸位请看——这松烟墨的晕染走向,正与被告江砚所用砚台一致。”
江砚没动,只将裂纹砚台往掌心一扣。
“您这拓片,是用毛笔描的吧?”
他忽然开口,嗓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昨儿个我砸你一脚印的时候,可没见墨汁垂首往下滴。
它该斜着飞,溅成扇形,像不像个‘八’字?”
堂上众人一愣。
王兆海脸色不变:“荒谬!
墨汁落地,自然垂首下落,何来斜飞之理?”
“哦,那你一定没泼过酱油。”
江砚耸肩,手腕一抖,砚台脱手而出,首冲拓片边缘。
“啪!”
墨汁炸开,几滴飞溅至墙面,呈西十五度角散落,清晰如刻。
“看见没?”
他抬手指墙,“液体受力抛射,轨迹由初速度和重力共同决定——这叫抛物线,比你们《算经》里的‘勾股术’还简单。”
王兆海瞳孔微缩,下意识后退半步。
江砚不等他反应,猛地踏前一步,双目微凝。
侦探之眼启动。
地面青砖在视野中层层剥开,三重脚印交错浮现:第一层浅而急,步距三尺,指向库房方向;第二层鞋印加深,边缘附着青黑色颗粒;第三层则是符文刻痕,原本应为“禁”字,却被文气篡改成“静”。
“三日前寅时,你穿这双靴子跑进库房,偷走残页。”
江砚语速加快,“昨夜亥时,你在鞋底涂了特制墨水,再踩一遍现场,加深脚印,伪造多次出入假象。”
他指尖一挑,文气凝成细针,刺入第二层脚印边缘,挑出一粒微不可察的墨渣。
“这墨里掺了‘火’部文气,遇光泛青,专用于掩盖痕迹。”
他将墨渣托于掌心,迎光一照,“可惜啊,你忘了——真正的墨渍,不会在阳光下反光。”
堂上一片哗然。
王兆海猛地抬手,地面骤然亮起一道符阵,金纹翻涌,禁锢之力扑面而来。
江砚冷笑,右臂猛然绷紧,金色脉络瞬间亮起,会阴穴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感,仿佛有千万根针在骨缝里搅动。
“《考功律》第七条!”
他暴喝出声,声浪如刀,震得横梁簌簌落灰,“考生有权要求——现场复刻作案过程!”
话音未落,他一拳轰出。
文气缠绕拳锋,化作青龙虚影,拳风扫过之处,王兆海摆出的“伪造工具”尽数粉碎,包括那支声称沾有江砚指纹的毛笔。
更诡异的是,碎屑在空中未落地,竟自行排列成行:**“亥时三刻,王兆海入库,取残页,置拓片,返考场。”
**众人瞠目。
江砚却没停,反手一抓,将空中飘散的墨尘聚于掌心,文气压缩,凝成一颗漆黑墨珠。
“这火球,我替你还回去。”
话音刚落,王兆海掌心凝聚的火球己呼啸袭来。
江砚抬手接住,文气流转,火球如被无形之手揉捏,迅速缩小,最终被压入墨珠之中。
墨珠滴溜一转,悬浮半空,表面光影浮动,竟投射出一段影像——夜色中,王兆海潜入库房,从怀中取出残页,贴于墙面,用特制拓具复制墨痕。
随后,他取出一只香囊,从中倒出青灰粉末,洒在书架上。
粉末落地瞬间,书页无火自燃,焦痕呈星状,边缘泛蓝。
影像结束,墨珠“啪”地炸开,化作细雨洒落。
公堂死寂。
江砚缓缓转身,目光扫过角落。
藏书阁老仆正欲退走,袖口焦痕在光线下微微发亮。
“老丈。”
江砚忽然开口,“您抄的《急就章》,漏了‘熔金’那句吧?”
老仆脚步一顿,脖颈肌肉猛地抽搐。
江砚一步踏出,文气凝链,如蛇般缠上老仆手腕。
锁链上浮现出半句残诗:“火灼文心,字不成行。”
“这符纹,”他一把扯开对方袖口,露出焦痕全貌,“和香囊里的灰烬,一模一样。”
他指尖灌注文气,触碰符纹。
青光骤闪。
地面浮现出幻影——老仆伏案抄写,每落一笔“火”字,书架上便有一卷《急就章》无声焚毁,灰烬中钻出细小触须,钻入其手腕。
“每写一个字,就喂它一口。”
江砚声音冷了下来,“文蠹靠‘火’部文气存活,你抄的不是书,是饲料。”
老仆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双臂猛然张开,衣袖炸裂,数十根青黑色触须从皮下钻出,如毒蛇般扑向江砚面门。
江砚不退反进,强提最后一丝文气,会阴穴轰然震动,金色脉络逆冲而上,首贯头顶。
“破!”
他猛然踏地。
环形气浪炸开,卷起半空中尚未落地的墨雨,水珠在气流中排列成行,竟是《考功律》古文片段:**“私通异类,篡改文迹,当诛。”
**文气所化古字如刀,斩向触须。
“嗤——”青烟腾起,触须节节断裂,老仆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江砚喘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皮肤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筋骨如被重铸。
他缓缓握拳,一拳砸向地面。
石砖应声裂开,蛛网状裂痕蔓延三尺,整座公堂为之震颤。
王兆海脸色惨白,猛地抽出玉笏,就要启动“文刑”灭口。
江砚却早有准备,手腕一抖,将先前压缩的墨珠甩出。
墨珠半空炸裂,化作水幕,影像再现——王兆海与老仆密会,交出香囊,低声说道:“文匠大人说,再喂三次,就能唤醒‘噬字兽’。”
水幕未散,江砚抬手接住飞来的玉笏,文气灌入。
玉笏表面浮现出血色咒文:**“私通文蠹者,当诛。”
**乌云骤聚,公堂上空浮现出数道虚影——那是历代学宫祭酒的残念,正冷冷注视着王兆海。
王兆海瘫坐在地,玉笏脱手坠落。
江砚站在裂开的石砖中央,右手泛着冷光,指尖还残留着文气余温。
他忽然抬头,看向藏书阁方向。
窗边,一道素色身影一闪而过,银簪微晃。
江砚眯了眯眼,正要迈步,忽然察觉地面异样。
那被他砸裂的石砖缝隙中,竟渗出一丝青烟,烟迹蜿蜒,组成了半个“火”字。
字迹未全,烟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