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逸像是没察觉她的异样,依旧慢条斯理地夹着青菜,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瓷盘上衬得格外干净。
“不合口味?”
他抬眸,目光落在她几乎没动的碗边,“阿姨说这道鲫鱼豆腐汤是家乡做法,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家乡的做法?”
陈阮阮抬头,首首撞进他的眼眸。
她忽然想起昨天整理行李时,从旧物箱里翻出的那张建筑展门票——日期正是半年前,而门票背面,她随手记下的“讨厌姜丝”三个字,此刻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
程景逸夹菜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即又恢复自然:“上次在春风巷,你跟朋友打电话提过一嘴。”
他放下筷子,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指尖在杯壁上无意识地摩挲着,“我记性还算好。”
这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可陈阮阮却想起更多“巧合”——客房床头柜上,放着她惯用的薄荷味护手霜;阳台晾衣绳的高度,刚好够她不用踮脚就能挂上衣服;甚至连冰箱里的酸奶,都是她只在进口超市买的那个牌子。
“程景逸,”她放下筷子,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厨房传来的抽油烟机声在客厅里回荡。
程景逸垂眸看着桌面,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许久才开口:“建筑展上见过一次。”
他没说的是,那天她站在展区中央,指着一幅老建筑图纸跟朋友说笑时,阳光落在她发梢的样子,让他记了很久。
陈阮阮没再追问,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当晚她洗漱完回客房,路过主卧门口时,无意间瞥见门缝里透出的灯光——程景逸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的,赫然是她大学时发表过的一篇关于老建筑保护的论文,页面上还画着密密麻麻的批注。
她悄悄退回自己房间,靠在门板上,心跳比平时快了些。
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巧合”,全是他精心准备的“蓄谋”;原来这场以协议为开端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只有她一个人以为是各取所需。
第二天早上,陈阮阮刚走出客房,就看见程景逸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
“楼下新开的早餐店,买了你爱吃的豆沙包。”
他把餐盘放在餐桌上,语气依旧平静,可陈阮阮却注意到,他眼底比平时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在餐桌前坐下,拿起一个豆沙包,咬下一口时,忽然想起昨天阿姨说的话——“程先生上周就去楼下早餐店问过,说要等豆沙包新鲜出炉的第一锅。”
陈阮阮有点吃惊,原来他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这个男人还挺温柔,如果他一首对自己这么好,那这一年的协议结婚还不错。
这样想着陈阮阮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好,看来这个男人结婚前,应该调查过自己,不过这也可以接受,现在就这样相处吧,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