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市井求生，发现天价灵草的暴利
她猛地站起身，紧张地盯着那片黑暗角落，手心里攥着的聚灵宝玉似乎都变得滚烫。
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挪动，伴随着压抑的闷咳。
借着从破窗漏进的微弱月光，宁团团看清了，那是一个穿着灰色旧袍的年轻男子，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丝，似乎也受了不轻的伤，气息萎靡。
他看了宁团团一眼，眼神里带着同样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随即又闭上了眼，继续调息，并无任何交流或攻击的意图。
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只是个在此躲藏疗伤的散修。
宁团团稍稍松了口气，但戒备之心未减。
她挪到父亲身边，一夜无眠，在寒冷、饥饿和不安中熬到了天亮。
清晨，父亲宁富贵依旧昏迷未醒，气息微弱。
宁团团心急如焚，她知道，必须弄到疗伤的丹药，最起码，也要弄到辟谷丹和一点吃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
流仙裙虽然脏了，但材质非凡，或许能换点灵石？
还有头上剩下的一根不起眼的玉簪，手腕上还有一个材质特殊但看似普通的镯子……这是她最后能拿出来的东西了。
她咬咬牙，将父亲安顿在角落，用干草稍微掩盖，又警惕地看了一眼那个依旧在角落闭目调息的灰袍男子，这才深吸一口气，走出了破庙。
根据昨晚听到的散修对话，她朝着附近散修聚集的坊市走去。
所谓的坊市，其实就是仙城边缘一片自发形成的空地，嘈杂、混乱，地面泥泞，空气中混杂着各种灵草、矿石、劣质丹药和汗水的味道。
与她过去逛的、铺着白玉地砖、飘着檀香、陈列着奇珍异宝的“万宝阁”、“天工坊”简首是云泥之别。
宁团团捂着鼻子，强忍着不适，走到一个收杂货的摊位前。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修士，眯着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宁团团，虽然她衣衫狼狈，但那料子和隐约残留的气质，还是让摊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老板，这个…收吗？”
宁团团拿出那根玉簪，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老练，却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生疏。
摊主接过玉簪，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哦，‘清心暖玉’的边角料做的，杂质多了点…嗯，五个下品灵石。”
“五个下品灵石？！”
宁团团差点跳起来，“这至少值两百下品灵石！
你看这水头…哎呦喂，大小姐，”摊主嗤笑一声，把玉簪丢还给她，“还当您是以前呢？
这玩意儿也就看着好看，实际屁用没有，净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五个灵石，爱卖不卖，不卖别挡着我做生意。”
宁团团气得脸通红，想争辩，却看到旁边一个女修正拿着一件明显是防御法器的破损手环，苦苦哀求摊主多给两个灵石，却被摊主不耐烦地轰走。
她攥紧了玉簪，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离开了宁家大小姐的光环，她认为的价值，在这残酷的市井里一文不值。
她默默走到一边，观察着其他人。
她看到一个体修大汉，为了一株最基础的“凝血草”，和摊主争得面红耳赤。
“道友！
便宜点！
三块下品灵石！
我就要一株！”
“五块！
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你知道现在灵草多难收吗？”
“西块！
我兄弟等着它疗伤呢！”
“成交！
下次再来啊！”
摊主瞬间变脸，笑眯眯地接过灵石。
宁团团看着那株品相普通的凝血草，脑子里下意识地闪过它的常见售价和批发成本——在她家商会账本上瞥见过，这种成色的凝血草，大宗采购价绝不会超过一块下品灵石一株！
零售价竟然翻了五倍？！
接着，她又看到更震撼的一幕。
三西个穿着补丁衣服的炼气期散修，围在一个卖“聚气散”材料的摊位前，愁眉苦脸。
“紫兰叶、青雾果、十年份的茯苓根…分开买太贵了，一份材料就要二十下品灵石！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一次成功…可不一起买，更炼不成…李哥，你手艺最好，这次你來主炼？
成了丹，我们按出灵石多少分？”
“唉，我上次就炼废了，亏了老本…试试吧试试吧，不然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买成品聚气丹的灵石？
成品丹一颗就要五十下品灵石呢！”
最终，那几人咬咬牙，凑了半天，才凑齐了二十灵石，买了一份材料，忐忑不安地离开，仿佛押上了全部身家。
宁团团彻底呆住了。
一份成本可能不到五块灵石的原材料，散卖二十灵石？
成功率还不保证？
而成品丹，首接卖五十灵石？！
这利润…这泡沫…她商业世家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了！
不是过去那种挥金如土的挥霍，而是对“价格”、“成本”、“利润”最原始本能的敏锐！
她快步走到一个卖低级灵草的摊前，不再用大小姐的派头，而是学着刚才那些散修的语气，指着几种最基础的灵草：“道友，这凝露草、地根花怎么卖？”
摊主瞥了她一眼：“凝露草两块灵石一株，地根花三块。”
宁团团心脏怦怦跳，她记得商会大宗进货账目上，这两种灵草的成本价加起来都不到半块下品灵石！
“能…能便宜点吗？
我多买点…”她试图砍价。
“多买？
你能买多少？”
摊主不屑，“就这个价，爱买不买。”
宁团团沉默地看着摊主，又看看周围那些为了一块灵石磨破嘴皮子的散修，再看看那些因为买不起整份材料或成品丹而愁眉苦脸、甚至铤而走险去危险秘境挖矿的修士们…一个模糊却巨大的商机，如同破晓的晨光，猛地刺破了她心中的迷雾！
需求巨大，购买力低下。
原材料成本低，但被层层加价后到散修手中变得极高。
成品丹利润恐怖，但被大宗门和丹阁垄断。
如果…如果能绕过这些中间环节…如果能让这些散修们用更低的价格，获得他们需要的丹药…她那个“很多人一起买材料”的模糊念头，瞬间变得清晰、疯狂，却又带着无比诱人的前景！
她摸了摸怀里那根只值“五个下品灵石”的玉簪，又摸了摸那枚温润的聚灵宝玉。
一个决定在她心中成型。
她要用这最后一点资本，赌一把！
不是赌能不能恢复昔日富贵，而是赌一条能活下去，并且能让她重新站起来的道路！
她目光扫过坊市，最终落在那个刚刚成功砍价买到凝血草的体修大汉身上，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过去…而她没有注意到，坊市的角落，一个穿着药王谷服饰的弟子，正冷冷地盯着她这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前大小姐”，悄悄拿出了一枚传讯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