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世代相师,爷爷死前却不准我碰玄学。直到发现连续三任女友都在同月同日惨死,
我决定违禁起卦。卦象显示,我们四人生辰完全相同,命格互噬。追查之下,
竟发现有人在用我的八字,布一场逆天改命的千年风水局。而那个幕后之人,
竟是我已下葬七年的爷爷。---我家的老宅子,终年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混杂着线香燃尽后那点孤寂的灰烬气。堂屋正中的墙壁上,
挂着一幅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伏羲先天八卦图》,绢布早已泛黄发脆,
上面的墨迹和朱砂却依然固执地清晰着,那些曲曲折折的线条,
像无数双窥探了太多天机而疲惫半阖的眼睛,终日沉默地俯视着我。爷爷闭眼之前,
枯瘦如鸡爪的手死死攥着我的腕子,力气大得不像个弥留之人。
他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我脸上,每一道皱纹里都填满了近乎狰狞的严肃。“惊蛰,
听着……咱家那点看相、堪舆、卜卦的玩意儿,到你这儿,彻底断了。不准学!不准碰!
更不准用!尤其是那套‘周天衍数’……你想都别想!
你敢沾上一星半点……”他喉咙里扯着风箱般的杂音,一字一顿,“我死了……都闭不上眼!
”我看着他深陷的眼窝,那里面沉沉的,全是化不开的恐惧,
还有一种我那时读不懂的、近乎绝望的警告。
我心里翻腾着不解和不甘——林家世代吃这碗饭,名动大江南北,凭什么到了我这就得断根?
可他那副样子,让我只能把所有的疑问和委屈死死咽回去,重重点了头。
爷爷是带着极深的忧虑走的,葬礼那天,狂风暴雨,冲刷得坟头新土一片狼藉。
我遵守着承诺,把他留下的那些古籍、罗盘、铜钱……所有沾着那行气息的东西,
统统锁进了阁楼那只老樟木箱的最底层,钥匙扔进了院子的老水井里。
然后一头扎进俗世的烟火气里,上学,工作,努力活得像个普通人,
努力忘掉那些爻辞卦象、五行生克。直到她们接连离开。沈静,是我大学快毕业时认识的,
像一朵安静的水仙。我们计划着留在那座城市,有一个小小的家。然后是苏晓,
热情得像一团火,烧得我以为余生都是暖的。最后是陈静婉,她低头浅笑的样子,
能让我觉得前半生所有的漂泊都是为了遇见她。她们毫无关联,性格迥异,
却都在与我相爱后,于那一年的同一个月,同一个日子,香消玉殒。不是意外,
就是毫无征兆的突发恶疾,干脆利落得连抢救的时间都不给。第一年,我痛彻心扉,
恨天道不公。第二年,我毛骨悚然,开始觉得不对劲。第三年,
当陈静婉冰冷的身体在我怀里一点点失去最后温度时,
我看着日历上那个被鲜血和眼泪反复浸透、几乎要蚀穿纸页的日期——农历七月十五,
中元节——一股冰锥般的寒意,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巧合?去他妈的巧合!
我家世代干的就是从无数看似巧合的碎片里,揪出那条名为“必然”的线!爷爷的遗言,
那些沉在井底的警告,在这一刻被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猛地拽出了水面。我不能碰?不准用?
就因为会惹来祸患?可现在,祸患已经来了!
它精准地、循环往复地夺走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光亮,不给我留一丝活路!
再遵守那见鬼的禁令,下一个死的会是谁?还是说,根本就是我?!去他的禁令!
我赤红着眼睛,踉跄冲上吱呀作响的阁楼。灰尘被惊动,
在从瓦缝漏下的惨淡光柱里疯狂舞动。我一脚踹开那只碍事的破木箱,
发疯似的在堆积的杂物里翻找。罗盘,铜钱,龟甲……没有!都没有!
爷爷显然早就防着我这一手,真正核心的东西,他绝不可能留下。汗水混着灰尘糊了我一脸,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紧我的心脏。就在几乎要崩溃时,
我的手指猛地触碰到阁楼最深处横梁上一道极隐蔽的缝隙。指甲抠进去,
一块松动的木头被起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古钱。不是常见的乾隆通宝,
而是更古旧的大五帝钱中的一枚——汉五铢。钱体泛着暗沉的铜光,磨损得厉害,
却自有一股沉凝的气韵。还有一张折叠得发脆的纸条。展开,
上面是爷爷用朱砂写就的、我熟悉无比的瘦硬字迹,只有八个字:“万不得已,一念通达。
”我的手抖得厉害。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给我留了一条绝路。
握着那枚冰凉刺骨的五铢钱,我跌跌撞撞爬下阁楼,冲进堂屋。也顾不得许多,
直接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那幅《伏羲先天八卦图》在上方沉默地注视着,
那些墨迹和朱砂线条,此刻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动。没有蓍草,没有筹策。
我只有这一枚古钱,一颗被恐惧和愤怒塞满的心。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最原始、最本能的冲动——我要问!为什么是她们!为什么是我!
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我将那枚沉重如命运的五铢钱合在掌心,冰冷硌得骨头痛。
闭上眼,摒除一切杂念,将所有汹涌的情绪、所有撕心裂肺的疑问,
疯狂地灌注到掌心这小小的方圆之中。然后,向虚空,向那无声运转的天道,掷出了它!
叮——一声极其清脆、甚至带着某种金属颤音的鸣响,在死寂的堂屋里炸开,
完全不像一枚铜钱该有的声音。铜钱落地,没有旋转,没有滚动,
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按在原地,纹丝不动。我喘着粗气,凑过去看。钱,竖着。
它竟然诡异地竖立在了地上!紧贴着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以一种绝无可能的姿态,
稳稳地立着!字、纹路,一切可供辨认的标识,全都挤压在两侧狭窄的立面上,
根本无法分辨!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这算什么卦象?!这根本不是卦象!
这是……死卦!是天道拒绝回答!是彻底的闭塞和绝望!不对!爷爷留给我这东西,
绝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此路不通!我猛地想起那八个字——“万不得已,一念通达。
”一念……一念……我死死盯着那枚竖立的、沉默对抗着一切常理的铜钱,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眼前这诡谲情境下唯一合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它立着,
不朝任何一方倾倒。那是不是意味着……它指向的,不是吉凶,不是事象,而是……“人”?
一个本该“倒向”某处,却因为某种原因,如同这枚铜钱一样,被强行“立”住,
存在于一种不正常状态下的……“人”?这个念头一起,我浑身汗毛倒竖!几乎同时,
那枚竖立的五铢钱,毫无征兆地,“嗡”地发出一声低鸣!紧接着,
它表面那层暗沉的包浆下,猛地渗出一片细密猩红的血丝!那些血丝如同活物,
疯狂蔓延、交织,眨眼间在铜钱两侧,
凝聚成两个扭曲、狰狞、仿佛用血写就的古篆——互噬!轰!大脑一片空白,
仿佛有惊雷在颅内炸开。我连滚带爬地扑到桌前,抖着手抓过纸笔,
将沈静、苏晓、陈静婉还有我自己的生辰八字,疯狂地写在纸上。
当那四个八字并排列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如遭雷击,血液冻结。
年、月、日、时……天干地支,分毫不差!我们四个,竟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真正的,
四柱纯阳,八字如一!“互噬……互噬……”我盯着纸上那四个一模一样的生辰,
又猛地抬头看向地上那枚渗出“互噬”血字的竖立铜钱,
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名词砸进我的脑海——“夺胎换命”!有人在用这种至邪至毒的法子,
窃取我们本应相似的命格气运,嫁接、转换!
我们四人如同被圈养在同一口命格熔炉里的蛊虫,相互撕咬、吞噬,直到决出最后一个,
或者……全部成为祭品!是谁?到底是谁?!能如此精准地找到我们四个八字完全相同的人,
并能设下如此恶毒风水局的人,必然是对我家知根知底,且修为恐怖到极点!
我必须知道答案!我必须知道对手是谁!强烈的执念驱动下,
我几乎是凭着血脉里沉睡的本能,一把抓过那枚还在渗血的铜钱,再次合十掌心。这一次,
我不再是漫无目的地质问,而是将所有汹涌的恨意和杀意,
凝聚成一个最尖锐的念头——“谁主此局?!显形!”吼出这句话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体内某种与生俱来的、一直被压抑的东西,咔嚓一声,碎裂了。铜钱再次掷出。这一次,
它没有竖立,而是在地上急速旋转,发出刺耳的尖啸,快得只剩下一道虚影。
堂屋里阴风骤起,吹得那幅《伏羲先天八卦图》猎猎作响,上面的卦象疯狂扭动。噗!
旋转的铜钱猛地停下。不是平躺,而是斜斜地嵌入了水泥地之中!钱币上的方孔,正对着我。
而在那方孔之下,因为铜钱的嵌入,原本平整的水泥地面上,
竟然被硬生生“挤”出了几道细微的裂纹。那些裂纹快速延伸、交错,在我眼前,
清晰地勾勒出一个字的轮廓——那是一个古老的、用篆文书写的……“林”字。我姓林。
我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寸寸地,极其僵硬地,抬起头。
目光越过那枚嵌地成字的诡异铜钱,越过疯狂舞动的八卦图,最终,死死钉在了堂屋最上方,
那张黑白色调的、爷爷严肃的遗照上。照片里,爷爷的嘴角,似乎在我看过去的这一刹那,
极其细微地、若有若无地……向上弯了一下。
露出一抹冰冷、诡异、完全不属于死人的……微笑。那抹凝固在黑白相片上的诡笑,
像一根冰针刺入我的眼球,狠狠扎进脑仁深处。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滞了。
楼腐朽的木料气味、堂屋冰冷的灰尘气息、还有那枚嵌地铜钱散发出的、若有似无的铁腥味,
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胶质,糊住了我的口鼻。我不敢呼吸。血液似乎不再流动,
四肢百骸灌满了铅,又沉又冷。只有心脏在胸腔里发了疯似的狂砸,
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炸开。爷爷?是我看花了眼?是光线扭曲的错觉?
还是……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觉?我死死闭了一下眼,再猛地睁开。照片依旧是那张照片。
爷爷穿着对襟的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
每一道都沉淀着岁月的严厉和古板。他的嘴角平直,甚至微微下撇,
维持着那份我记忆里从未改变过的、不近人情的肃穆。哪有什么笑?刚才那惊悚一瞥,
仿佛只是我精神过度紧绷下衍生出的荒谬错觉。冷汗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涌出来,浸透了内衣,
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我大口喘着气,
像是刚从一个无尽深渊里挣扎着爬出来,肺叶火辣辣地疼。
视线艰难地从那令人不安的遗照上挪开,落回地面。水泥地上,
那个由裂纹构成的、歪歪扭扭的篆体“林”字,
以及深深嵌入其中、方孔幽深对着我的汉五铢钱,无比真实地存在着。不是梦。
“互噬”的血字已然褪去,铜钱恢复了暗沉古朴的模样,只是它存在的方式,
以及它逼出的这个“林”字,比任何血腥画面都更令人胆寒。林家……主此局者,姓林。
我家世代单传,人丁稀薄得可怜。爷爷那一辈就他一个,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到我这里,
更是形单影只。除了照片上这个已经埋进土里七年的人,还有谁能用这个“林”字?还有谁,
能有这般通天彻地、却又恶毒至此的手段?!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顺着脊椎爬满全身。
我猛地扑过去,手指颤抖着,想要抠出那枚铜钱。指尖触碰到冰冷坚硬的铜体,
以及周围粗糙的水泥裂纹,一种实质的恐惧感攥紧了我的心脏。它嵌得极深,
仿佛不是砸进去的,而是从水泥地内部生长出来的一样。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
指甲因为用力而翻折开裂,渗出细小的血珠,才终于将它撬了出来。铜钱离开地面的瞬间,
那些蔓延的裂纹仿佛失去了支撑,悄然弥合了几分,那个“林”字变得模糊不清,
但仍依稀可辨。我将铜钱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刺激着掌心的伤口,
带来一丝尖锐的清醒。不能呆在这里了。这间老宅,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窒息般的阴谋味道。
爷爷的遗像,那幅诡异的八卦图,甚至脚下这片土地,都仿佛长出了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
在黑暗中冷冷地窥伺着我。我必须离开!立刻!马上!几乎是连滚爬爬,
我冲出了老宅的大门。午后的阳光猛烈地砸下来,刺得我眼睛生疼,
却丝毫驱不散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回到城里租住的公寓,我反锁了所有门窗,
拉紧了每一面窗帘,将自己彻底隔绝在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我打开所有的灯,蜷缩在沙发角落,
手里死死捏着那枚救了我、却又将我推入更深恐惧的五铢钱。脑子里乱成一锅沸粥。
那竖立的血钱、裂纹组成的“林”字、遗照上那一闪而过的诡笑……无数碎片疯狂旋转撞击,
试图拼凑出一个真相,却只搅得头痛欲裂。不对……一定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如果真是爷爷,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夺胎换命,窃取自己亲孙子和三个无辜女子的命格?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已经死了七年!一个死人,要这逆天改来的命数,何用?!还有,
他是怎么找到沈静、苏晓、陈静婉的?她们来自天南地北,生活全无交集。
八字完全相同已是极难,他如何精准地安排她们出现在我生命里,又在特定的时间收割死亡?
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牵扯!一定有我不知道的线索!我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目光扫过书桌,忽然定格在桌角那台落满灰尘的旧笔记本电脑上。那是苏晓曾经用过的。
她去世后,她的一些遗物由我保管,这台电脑因为有些旧了,她家人也没要,
就一直放在我这里。之前我一直沉浸在悲痛里,从未想过要去查看。
一个疯狂的念头窜进脑海。苏晓……她和我在一起时,偶尔会对着电脑屏幕傻笑,
又快速合上。我问起,她总是脸红红地说是女孩子的小秘密。当时只以为是情趣,现在想来,
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和虚幻的幸福?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带着一种接近真相的恐惧。我冲过去,插上电源,按下开机键。老旧的机器发出沉闷的嗡鸣,
风扇吃力地转动着。屏幕亮起,要求输入密码。我尝试着输入苏晓的生日,错误。
我们的纪念日,错误。她最喜欢的数字组合,错误。一连串的失败几乎让我绝望。
我烦躁地抓着头皮,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桌面上放着的一支钢笔,
笔帽上刻着苏晓名字的缩写“SX”。鬼使神差地,
尝试着输入了“SX”对应的字母在键盘上的位置所转换成的数字——“19”和“24”。
回车。屏幕闪烁了一下,竟然……解锁了!桌面背景是苏晓灿烂的笑脸。我忍着心口的抽痛,
快速浏览着磁盘里的文件。大多是工作文档、照片和一些女孩子喜欢的软件。
直到我点开一个隐藏在层层文件夹深处,命名为“星辰”的加密目录。
再次输入那串数字密码后,里面赫然是几个聊天记录导出文件,
以及一个自动登录的聊天软件客户端。文件以日期命名。我点开了最近的一个,
就在她去世前一周。记录的另一端,头像是一个模糊的、仿佛笼罩在星光下的男性剪影。
昵称只有一个字:“衍”。衍:晓晓,今日星轨偏移,你眉心是否偶有刺痛?勿忧,
是想你的能量太过澎湃所致。苏晓:真的有一点哎!你好厉害,这都能算到!
(/▽╲)衍:你我命星交织,感同身受。记住我教你的呼吸法,每日午时凝望南方,
可聚敛你我缘分之气。苏晓:嗯嗯!我每天都有做!感觉真的精神好了很多!
就是……有时候会有点头晕。衍:正常。凡胎承接星力,自有磨砺。
待你我命格彻底交融,便可超越尘俗,永世相伴。苏晓:真的期待那一天!
[爱心][爱心][爱心]衍:很快。记住,七月十五,子时,老地方,不见不散。
那将是我们新生的开始。苏晓:一定!等我!记录到此戛然而止。七月十五,子时。
正是苏晓香消玉殒的时刻。我浑身冰冷,颤抖着手点开另一个更早的文件。衍:静婉,
今日卦象显示‘水风井’,你是否感到些许困顿?
喝一杯我让你准备的‘甘露’盐水加三滴柠檬汁,面向东方静坐十分钟即可化解。
陈静婉:大师您太神了!我刚开完会确实头昏脑涨!我这就去!
衍:你与我命理互补,我自然能感知你细微不适。近日勿食辛辣,利你我气场交融。
……再往前,竟然还有和沈静的聊天记录!时间更早!衍:小静,今日你有一水劫,
勿近江河湖海。下班直接回家,可安然度过。沈静:谢谢大师提醒!
今天公司还真组织去水库团建,我正犹豫去不去呢!听您的!衍:嗯。你与我缘分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