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云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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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三点的阳光像块温吞的琥珀,把阁楼西窗糊成毛玻璃的质地。

蕊儿扶着桃木梯往上爬时,老棉鞋底蹭着梯阶,蹭出簌簌的响。

这声响惊动了梁文,他正蹲在檐下修整全自动蜂箱,蓝布褂子沾着星星点点的槐花蜜。

"当心竹篾扎手。

"他仰头喊,声音撞上智能遮雨棚的钛合金骨架,荡出金属质地的回音。

蕊儿不应他,襟前的玉珠子晃进阁楼阴影里,倒像颗坠入深潭的星子。

樟木箱是西十年前从涝店集上扛回来的,铜锁早生了绿锈。

蕊儿摸出钥匙串,第三枚黄铜钥匙在昏暗中泛着幽光。

箱盖掀开的刹那,霉味混着樟脑香涌出来,惊起浮尘在光柱里跳胡旋舞。

最上层压着方靛蓝布包,布角绣着并蒂莲——是当年娘家陪嫁的枕套。

布包解开时,一叠泛黄的信笺滑出来,最上边那封还粘着干枯的牡丹花瓣。

邮戳上的"2025"字样被岁月啃得模糊,倒是钢笔画的并蒂莲依然鲜活。

蕊儿指尖触到某个凸起,翻过来看,信封背面粘着粒风干的枸杞——那年梁文在终南山挖药材,总往信里塞些山野的馈赠。

全息投影仪在八仙桌上嗡鸣,这是孙女去年送的重阳节礼。

蕊儿按记忆点开操作界面,淡蓝色光幕浮起时,惊得窗外的斑鸠扑棱棱飞走。

她把信笺平铺在扫描区,老花镜滑到鼻尖,像极了年轻时在供销社核对账目的模样。

"正在生成三维信笺模型..."机械女声响起时,梁文正端着蜂蜜水进来。

他瞧见悬浮在空中的信纸虚影,手一抖,陶碗磕在门框上,溅出几滴金黄的蜜。

"胡闹!

"他急步上前,竹杖捣得楼板咚咚响,"情话都叫机器看去,成何体统!

"蕊儿不理他,伸手点开播放键。

全息投影忽然涨满整间阁楼,2025年的春夜如潮水般漫过现实。

二十岁的梁文站在光影里,蓝布工装裤膝盖打着补丁。

虚拟影像有些失真,倒显出种奇异的鲜活。

年轻时的嗓音带着电流杂音:"蕊,今日在县文化馆抄碑文,见着块宋代的鸳鸯碑..."真实的梁文别过脸去,耳根泛红,像被火塘余烬烫着了。

全息影像继续流淌。

信纸上的字迹化作三维的墨痕游走,某处忽然绽开朵牡丹——那是当年蕊儿滴落的泪痕,被扫描仪解析成淡粉的云雾。

梁文忽然伸手去抓飞舞的墨点,苍老的指节穿过光影,惊散了"永结同心"的誓言。

"关了吧。

"他嗓音发涩,像旱年的老井。

蕊儿却摸出第二封信,是2045年他住院时写的。

那时梁文右手打着石膏,字迹歪斜如蚯蚓:"今晨见窗外玉兰将谢,忽记起新婚时你说花开堪折首须折..."全息投影突然卡顿,机械女声冰冷地报错:"情感模块加载失败。

"蕊儿慌忙去拍机器,腕间的银镯撞在金属外壳上,荡出长长的余韵。

梁文却笑了,从怀里摸出老钢笔,在现实世界的信纸上补完当年未尽的句子:"莫待无花空折枝。

"暮色渐浓时,阁楼西窗变成昏黄的毛玻璃。

全息投影仪自动切换成夜灯模式,将那些三维信笺化作浮动的星子。

蕊儿把旧信按年份排好,忽然发现某封信里夹着根白发——不知是当年的,还是方才从谁鬓角落下的。

楼下传来智能灶的提示音,梁文拄着竹杖往厨房去。

老榆木楼梯吱呀作响,和全息投影的电流声缠作一处。

蕊儿对着虚空中的墨迹出神,恍惚看见两个时空的月光在信纸上交融,凝成发亮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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