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深秋的白大褂在火光中翻飞，父亲将她塞进通风管道时，实验室的玻璃舱里确实浮着一张苍白的面容------十九岁的陆承钧浑身插满导管，后腰木棉花刺青在绿色培养液里舒展着花瓣。
"他们用战俘做活体实验..."陆承钧指尖抚过她颤抖的脊背，江风裹着咸腥扑进船舱，"沈教授在我脊椎埋入微缩胶卷时，说这世上唯有一人能看懂。
"沈静昭突然扯开他的衬衫，肋下十一道旧伤在晨曦中泛着淡金。
手术刀疤、弹孔、甚至是铁链贯穿伤，此刻都化作长短不一的摩斯密码------那是父亲独创的生物电波传导密码，唯有佩戴特殊晶状体的人能读取。
当她将颤抖的指尖按上第三根肋骨时，陆承钧突然闷哼一声。
皮肤下竟浮现出淡蓝色的荧光纹路，在船舱里投影出沈阳兵工厂立体图纸，爆炸点标注的位置与陈老板送来的胶卷完全重合。
"你父亲改良了人体信息存储技术。
"陆承钧将***针剂推入静脉，眼底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关东军当年没找到的S-7药剂配方，就藏在你视网膜里。
"汽笛发出凄厉的长鸣，三艘日军巡逻艇正在逼近。
沈静昭望着镜中自己琥珀色的瞳孔，忽然想起每周三雷打不动的"眼药水"------那是陈老板亲自送来的特殊药剂。
甲板传来木板碎裂的声响，陆承钧抓起染血的绷带缠住两人手腕。
当刺刀穿透舱门的刹那，沈静昭突然踮脚吻住他染血的唇。
咸涩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眼前闪过铺天盖地的实验数据。
二十年前的实验室在她脑中重筑，父亲最后输入她视神经的，正是S-7药剂分子式。
这种能让人体伤口极速愈合的生化制剂，此刻正在陆承钧血液里沸腾------他每月注射的根本不是止痛***，而是维持药剂活性的稳定剂。
"抓紧！
"陆承钧揽着她撞破舷窗跃入江中。
子弹在水面激起万千银箭，沈静昭在窒息中看清他后背浮现的完整地图------旅顺港布防图与沈阳兵工厂结构图重叠，交汇点正是木棉花蕊的位置。
两人浮出水面时，一艘悬挂***旗的炮舰劈浪而来。
陈老板立在舰首，长衫被江风卷得猎猎作响。
当他摘下金丝眼镜，沈静昭终于看清那道横贯眉骨的旧疤------正是当年抱着她爬出火场的少年。
"静昭，该回家了。
"沈静昭站在父亲的书房里，手指轻轻抚过书架上那些泛黄的医学典籍。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父亲生前最珍视的那个檀木箱子。
箱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一叠叠手稿和实验记录，最上面是一封泛黄的信封。
沈静昭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父亲与一个年轻军官的合影。
照片背面写着："与陆承钧少帅于沈阳兵工厂，1931年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