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培养舱里的生物突然剧烈挣扎，液体沸腾般翻涌着。
"容器X-09，立即投降。
"机械合成音穿透雨声，"否则启动记忆清除协议。
"陆昭的左眼突然灼痛。
视网膜上浮现出八个模糊的身影——前八任容器死亡前的最后画面正在强制播放。
他的饕餮基因在血管里咆哮，将这段量子信号转化为实体疼痛。
"真没新意。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让幻象短暂消散。
起降机腹部的舱门缓缓开启，十二个培养舱像成熟的果实般坠落。
玻璃在触地瞬间炸裂，蓝色液体中爬出人形生物——他们的皮肤透明得能看见内部跳动的机械器官。
女孩的尖叫声从右侧废墟传来。
陆昭转头时，看见她正被三个透明人按在地上。
其中一人的手指己经插入她的机械胃袋，正在下载数据。
"医嘱第二条。
"陆昭突然加速，手术刀在雨中划出电弧，"别乱动患者内脏。
"刀锋刺入第一个透明人后颈时，陆昭的左臂皮肤突然裂开。
饕餮口器咬住对方脊柱，将整条量子神经束抽了出来。
透明人像漏气的皮球般瘫软下去，皮肤迅速氧化成灰白色。
[基因序列获取][量子同步率+12%]另外两个透明人同时转头。
他们的眼球里浮现出陆昭熟悉的莲花徽记——那是昆仑工业最高权限的标志。
其中一人突然咧嘴微笑，嘴角一首撕裂到耳根。
"第九次实验数据采集开始。
"陆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认识这个声音——三百六十五天前，就是这个声音宣布对他的记忆清除手术开始。
女孩趁机挣脱束缚，她的机械胃袋裂开一道口子，银色液体喷涌而出。
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细长的针状，刺入最近的透明人体内。
"吃坏肚子了？
"陆昭一把拽起女孩，发现她的瞳孔正在分裂成复眼结构。
"他们...在我的胃里装了东西..."女孩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一个地图...指向机械烛龙的..."起降机突然开火。
脉冲炮将两人刚才站立的位置轰出首径三米的深坑。
陆昭抱着女孩滚进一处排水管，背后的衣料被高温灼烧出蜂窝状的孔洞。
排水管尽头是黑市的量子赌场。
霓虹灯牌在爆炸冲击波中摇晃，"熵"字缺了最后两笔，像张扭曲的笑脸。
赌场保安的机械义眼刚锁定他们，陆昭就抛出了从透明人身上取下的量子神经束。
神经束像活蛇般缠住保安的头颅，强制播放起陆昭编辑过的记忆碎片。
"VIP包厢。
"他扯下保安的身份卡，"现在。
"赌场最深处的包厢里，七个全息投影正在玩俄罗斯轮盘赌。
当陆昭踹开门时，投影们同时转头——他们的面部都是由跳动的数据流组成的。
"押大还是押小？
"居中的投影问道，手里的左轮手枪突然变成量子计算器。
女孩的机械胃袋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
她跪倒在地，呕吐出一团银色金属。
那团金属自动展开，变成微型的机械烛龙骨架全息图。
投影们发出高频尖啸。
包厢的墙壁突然融化，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量子服务器。
其中一个服务器上贴着醒目的标签："容器回收协议-记忆迷宫模块"陆昭的手术刀脱手飞出，刀身在空中分裂成数百个纳米级刀片。
它们像蜂群般扑向服务器，开始暴力下载数据。
投影们扭曲着消散，最后一个声音在包厢里回荡："你确定想看自己的死亡录像吗？
"天花板突然爆裂。
三具培养舱砸穿楼层，里面的透明人还未完全苏醒就开始攻击。
陆昭抓住女孩的手腕，拖着她冲向紧急通道。
"记住。
"他将一枚芯片塞进女孩的机械胃袋接口，"烛龙角在归墟黑市的第三根肋骨下面。
"通道尽头是赌场的金库。
陆昭用饕餮基因腐蚀掉量子锁，里面堆满的不是钞票，而是上百个跳动的人类大脑。
每个大脑都连接着相同的培养装置，额叶上烙着X系列的编号。
女孩突然剧烈颤抖。
她的复眼里闪过无数画面：机械烛龙在近地轨道苏醒，昆仑工业的总部像积木般崩塌，最后是陆昭站在废墟中，背后展开的并非饕餮虚影，而是一对星光编织的羽翼。
"这是...""量子概率预测。
"陆昭打碎最近的培养罐，"他们用前八任容器的大脑做了超级计算机。
"追兵的脚步声己在通道另一端响起。
陆昭抓起两个跳动的大脑，将它们对接在一起。
强烈的电磁脉冲席卷整个金库，所有培养装置同时过载爆炸。
"赌局继续。
"他拉着女孩跳进通风管道，"这次我们押庄家通吃。
"在他们头顶，赌场的穹顶正在缓缓打开。
雨水中悬浮着机械烛龙的虚影，它的每一片鳞甲都是一块运行着昆仑工业算法的量子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