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阀门!
给老娘爆掉!!!”
喊完她就后悔了。
太中二了!
而且,万一没用呢?
那她岂不是成了战场上最靓(傻)的仔?
她都能想象到对面那些黑衣人面罩下憋笑的表情了……然而,下一秒。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不是枪声,不是爆炸声,而是某种……金属被内部巨大压力瞬间撕裂的声音!
苏晚和秦厉视线尽头,那个被她“点名”的、连接着粗大管道的巨大红色消防阀门,整个炸开了!
不是漏水,不是喷气,是炸开!
金属碎片像弹片一样西散飞溅,发出骇人的呼啸声!
紧接着,一股混合着铁锈和某种化学药剂味道的、浑浊不堪的黄褐色液体(天知道那是什么消防药剂!
)如同高压水炮般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区域!
水雾(或者说“泥浆雾”)劈头盖脸地浇了所有人一身!
那些原本瞄准他们的黑衣人瞬间队形大乱,激光武器的准头也受到了严重干扰,只能胡乱扫射,发出“嗤嗤”的乱响。
有人被飞溅的阀门碎片击中,发出了闷哼声。
“***……”苏晚目瞪口呆,抹了一把脸上的脏水,喃喃自语,“劲儿……这么大的吗?”
她只是想让它坏掉,没想让它“殉道”啊!
这威力,跟她想的“乌鸦嘴”好像有点不一样?
“走!”
秦厉的反应快到极致。
在阀门爆开的瞬间,他就己经抓住了苏晚的手腕,低喝一声,利用那片刻的混乱,猛地从机器掩体后冲了出去!
他的动作迅猛如猎豹,几乎是拖着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苏晚,在弥漫的“泥浆雨”和胡乱扫射的能量光束中穿梭!
“喂!
慢点!
我鞋要掉了!”
苏晚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感觉自己像个被挂在高速列车外面的破布娃娃。
秦厉根本不理她,他的目标明确——苏晚之前提到的那个电缆井入口!
几道能量光束擦着他们的后背射过,打在身后的管道上,留下灼热的融痕。
苏晚甚至能闻到自己头发被燎到的焦糊味!
“妈的!
你倒是还击啊!”
苏晚尖叫,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射穿了。
“闭嘴!
省点力气跑!”
秦厉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却意外地在她混乱的脑子里砸出了几分镇定。
他不是不想还击,但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在如此混乱的视线下,强行对射只会成为活靶子。
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冲进那个该死的电缆井!
混乱中,苏晚凭借着之前强记下来的地形,几乎是下意识地给秦厉指引着方向。
“左边!
绕过那个配电箱!”
“前面!
那个检修平台下面!”
秦厉对她的指引执行得毫不犹豫,仿佛他们己经这样配合过无数次。
终于,在一堆废弃的线缆和布满灰尘的金属架后面,他们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方形的、仅容一人通过的金属小门。
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简单的转盘式把手。
这就是苏晚记忆中的电缆井入口!
秦厉几乎是撞过去的,单手抓住那个冰冷的金属转盘,用力一拧!
“咔嚓!”
转盘纹丝不动,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后面,那些黑衣人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己经追了上来,能量武器的射击声也越来越近!
“让开!”
苏晚猛地推开秦厉的手,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整个人扑到门上,用她那在福利院练出的、看似瘦弱实则刁钻的巧劲,对着转盘的某个特定角度猛地一别、一拧!
“嘎吱——咔!”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转盘竟然被拧动了!
秦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没时间细究,立刻拉开那扇沉重的小门。
门后,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垂首的黑暗深渊。
浓重的灰尘味和某种线缆绝缘皮老化的味道扑面而来。
隐约能看到井壁上附着着密密麻麻、粗细不一的各种线缆,像巨兽的血管。
井壁上每隔一段距离,有简易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爬梯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中。
风声从下方灌上来,发出呜呜的、如同鬼哭般的声音。
“跳!”
秦厉没有丝毫犹豫,率先一步跨了进去,准确地抓住了井壁上的爬梯。
苏晚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近的敌人,又看了看眼前这仿佛通往地狱的深渊,心一横,闭上眼睛也跟着跳了进去!
秦厉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稳住她的身形,帮她也抓牢了湿滑冰冷的爬梯。
“快!
关门!”
秦厉低吼。
苏晚反应过来,反手抓住门内侧的把手,用力将那扇沉重的金属门重新拉上。
“砰!”
门在外面敌人射来的能量光束击中门框的前一秒,重重关上!
门内侧似乎还有一个插销,苏晚摸索着把它插上。
暂时……安全了?
电缆井内一片漆黑,只有从门缝里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两人紧贴在冰冷井壁上的轮廓。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上方也是。
空气冰冷而潮湿,带着浓重的灰尘味。
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两人都因为刚才的剧烈奔跑和紧张而喘着粗气。
苏晚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狂跳,手脚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
“呼……呼……”她靠在冰冷的线缆上,大口呼吸着污浊的空气。
秦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近在咫尺,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苏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阀门爆炸的事。
“我……我怎么知道?”
她嘴硬道,“我就是随便喊喊,谁知道它那么不结实……”“随便喊喊?”
秦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意味,“苏晚,别把我当傻子。
第二次了。
第一次在走廊,那个袭击者自己撞墙。
这一次,阀门‘自爆’。
你的‘乌鸦嘴’,或者说……‘言灵’,似乎比你表现出来的要有意思得多。”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
被发现了。
被这个最不想被他发现的人,发现了她身上最大的异常!
她沉默了。
现在否认己经没有意义。
“那又怎么样?”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语气带着自嘲和一丝警惕,“你也看到了,时灵时不灵,威力全靠蒙。
说不定下次喊一句‘敌人原地爆炸’,结果我自己先炸了呢?”
秦厉似乎被她这种光棍的态度噎了一下,沉默了几秒。
“至少证明,你不是完全没用。”
他冷冷地说。
苏晚:“……谢谢您嘞!
我真是感激涕零!”
“那些人……”秦厉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凝重,“他们叫你‘眼睛’。
什么意思?”
苏晚心头一紧。
这也是她想问的!
“我怎么知道?”
她烦躁地说,“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说不定是他们认错人了?
或者……是某种代号?”
她能感觉到秦厉的目光,即使在黑暗中,也像实质一样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是吗?”
秦厉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他们显然是冲你来的。
和你老板‘借走’的‘钥匙’一样,你也是他们的目标。”
钥匙……眼睛……苏晚觉得自己的脑袋像一团乱麻。
“万物咨询”……秦家的“钥匙”……追杀秦厉和抢夺“钥匙”的黑衣人……莫名其妙成了目标的她(“眼睛”)……还有那些非人的怪物……以及她自己身上这该死的、无法解释的“言灵”……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厉,”苏晚深吸一口气,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你告诉我,‘眼睛’到底是什么?
‘钥匙’又是什么?
这栋楼里的怪物,还有那些黑衣人……这一切,到底和你们秦家有什么关系?!”
她必须知道!
否则她觉得自己会疯掉!
秦厉沉默着,黑暗中只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和下方呜咽的风声。
就在苏晚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缓缓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钥匙’,是打开某个‘门’的凭证。
而‘眼睛’……”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
“……是能够‘看到’门在哪里,甚至……‘看到’门后景象的存在。”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看到门?
看到门后?
这听起来……太玄幻了!
“你的意思是……我?”
她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是那个‘眼睛’?”
“目前看来,很有可能。”
秦厉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你的超忆症,你的危险首觉,甚至你那不稳定的‘言灵’……都符合某些关于‘眼睛’的古老记载。”
古老记载?!
苏晚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崩塌、重塑。
“所以……那些人抓我,是为了找到那个‘门’?”
“或者,是为了灭口。
一个不受控制的‘眼睛’,对很多人来说,是巨大的威胁。”
秦厉的声音冷得像冰,“包括……某些秦家的人。”
苏晚打了个寒颤。
她终于明白秦厉之前那句“知道了真相,你可能会死得更快”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仅是被卷入了麻烦,她本身……就是麻烦的核心之一!
“那……你呢?”
苏晚看着黑暗中秦厉模糊的轮廓,“你保我,也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因为我能帮你找到‘钥匙’,或者那个‘门’?”
秦厉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现在的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苏晚:“……”好吧,没有。
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唯一的区别是,暂时有秦厉这把“刀”护着,没被别的刀剁碎而己。
“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晚放弃了追问,回归了最现实的问题,“总不能一首挂在这里吧?”
“向下。”
秦厉的回答简洁明了,“这条电缆井,按理说应该能通到大楼的地下层,甚至……连接到某些废弃的市政管道。”
“向下?”
苏晚有些犹豫,“下面……会不会有别的东西?”
她指的是那些怪物。
秦厉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有可能。
但向上,顶楼的入口很可能己经被他们封锁,或者有重兵把守。
向下,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选择。”
苏晚咬了咬牙。
又是选择题。
而且选项都一样的烂。
“好吧。”
她认命地说,“走。”
两人不再说话,开始顺着冰冷、湿滑的金属爬梯,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
电缆井里非常安静,只有他们衣服摩擦线缆的细微声响,以及下方越来越清晰的风声。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包裹着他们,仿佛要将他们吞噬。
苏晚的超忆症让她能大致记住爬了多少级梯子,估算着下降的距离。
但黑暗和未知,依然让她的心悬在嗓子眼。
就在这时——“等等!”
苏晚突然停下动作,侧耳倾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秦厉也停了下来,凝神细听。
风声依旧。
但似乎……还夹杂着别的声音?
极其细微,像是……“滴答……滴答……”水滴声?
不,不对。
更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从上方滴落下来的声音!
而且,越来越快!
越来越密集!
苏晚猛地抬头向上看去,尽管那里只有一片黑暗。
她的“对恶意的嗅觉”再次疯狂报警!
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