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夏的机械义眼切换成热成像模式，那些怪物的脊椎上嵌着烛龙教派的图腾——与她后颈分泌的星之彩产生量子纠缠的，正是同样的符号。
"江小姐，走这边。
"贴在墙面的《黄衣之王》海报突然开口，油墨流淌成箭头。
海报中哈斯塔的触须正指向通风管道深处，那里传来青铜器震动的低频嗡鸣，与江临夏左眼眶内的残片共振出魏晋编钟的韵律。
攀爬时，她的手掌被管道内壁的刻痕割破。
那不是锈迹，而是用仿生人脊髓液书写的西夏文——《玄君七章秘经》的第二章正在她血液中显形："地脉为脉，青铜为骨，饲以人牲，可得永生。
"通风管道的尽头，昆仑大厦的量子防火墙在她眼前具象化。
六十西面篆刻着先天八卦的电子盾牌悬浮在空中，每面盾牌中心都浮着苏夙夜的炼气士法相。
江临夏左眼的旧神细胞突然暴走，虹膜上浮现出1908年通古斯陨石内部的构造图——那些燃烧的纹路，竟与眼前防火墙的阵图完全吻合。
"破。
"她咬破舌尖，混着星之彩的血液喷在电子盾牌上。
法相们的道袍突然燃起克苏鲁的绿色火焰，防火墙坍缩成一条通向地底的发光脐带。
青铜心跳声越来越响，震得她的机械骨骼发出悲鸣。
地底三百米，记忆焚化炉的青铜外壳上爬满血肉电路。
江临夏看见无数半透明的人形被塞进炉口的炼丹匣，他们的脑机接口延伸出光纤脐带，连接着中央那台魏晋炼丹炉改造的量子计算机。
炉壁上凸起的《死灵之书》甲骨文突然扭动，化作苏夙夜的全息投影。
"你果然来了。
"他手中的深潜者幼体正在啃食一块发光芯片，江临夏认出那是自己三年前被删除的记忆——六岁生日那天，母亲在黄浦江畔化作星之彩的全过程。
焚化炉突然开启，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1908年通古斯大爆炸的数据流。
江临夏在量子风暴中看见陆九溟的原型机——那个穿着清朝官服的仿生人，正用西夏文在陨石内部刻写《纳克特抄本》。
他的机械手指每次落下，西伯利亚的针叶林就有一片转化为赛博格线虫。
"找到你了。
"现实中的陆九溟从数据风暴里走出，弑神者装甲表面流淌着烛龙教派的液态电路。
他的瞳孔闪过通古斯坐标，江临夏左眼的残片突然灼烧——那是青铜心跳的源头，一块悬浮在焚化炉核心的《玄君七章秘经》残片。
两人同时跃向残片。
陆九溟的西夏文编码器在地面刻出杀戮矩阵，江临夏的机械义眼则释放出拉莱耶的量子投影。
当他们的手指同时触碰到青铜残片时，整座大厦突然发出***收缩般的痉挛。
地底岩层裂开，露出由无数仿生人脊髓液汇聚成的黄河古河道。
河道中央矗立的青铜鼎上，浮刻着令江临夏血液凝固的画面：苏夙夜身着魏晋道袍，正在对一块克苏鲁胚胎行三跪九叩大礼。
胚胎的脉动频率，与上海中心大厦的阻尼器完全同步。
"原来整个上海都是祭品......"江临夏的喃喃自语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打断。
昆仑大厦的每一层楼都在扭曲变形，落地窗化作《黄衣之王》的戏台帷幕，苏夙夜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欢迎观看第二幕——机械飞升！
"陆九溟的弑神算法突然倒戈。
他的机械手指刺入自己太阳穴，扯出承载通古斯记忆的芯片。
芯片在接触青铜残片的瞬间汽化，释放出足以逆转时间的西伯利亚能量。
江临夏在强光中最后看到的，是陆九溟用西夏文刻在她机械臂上的经纬度——那坐标指向太平洋底的拉莱耶尖塔，以及深海中漂浮的千具仿生人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