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用制服袖口擦拭表盘，发现血珠竟自动排列成倒计时：04:37:12。
冷藏室方向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频率与倒计时秒针完全同步。
"叮咚——欢迎光临。
"自动门开启的瞬间，怀表指针突然加速旋转。
穿绛红色旗袍的老妇人拄着乌木拐杖走进来，发髻上别着三根银簪。
林晚注意到她的绣花鞋——左右鞋跟高度相差至少五公分。
"劳驾，买盒胭脂。
"老妇人从袖中取出荷包，倒出几枚光绪元宝，"要朱砂色的。
"收银机屏幕自动弹出提示：商品代码414：缠足专用止血膏（库存：1）。
林晚想起守则第七条：夜班不售卖化妆品。
她刚要拒绝，老妇人突然用拐杖敲击地面。
"啪！
"冷藏室的门应声而开。
黑色塑料袋的胶带全部断裂，露出七双缠着血布条的畸形小脚。
最靠近门口的那双脚上，赫然戴着和林晚同款的学生手表。
"现在有货了。
"老妇人笑着露出漆黑的牙龈，"用你的..."话音未落，怀表突然发出刺耳鸣响。
林晚低头看见表盘浮现新规则：若遇缠足相关交易，立即播放录音带。
她扑向柜台下的老式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小姐裹脚哭断肠——"沙哑的戏腔响起的刹那，老妇人发出凄厉尖叫。
她的旗袍下摆突然鼓起，数十条裹脚布如同活蛇般窜出。
林晚抓起盐罐泼洒，裹脚布碰到盐粒立刻冒烟蜷缩。
"你坏规矩！
"老妇人的脸皮簌簌脱落，"我女儿当年可没得选..."录音机突然卡带，发出扭曲变调的声音："...三寸金莲...西更天..."冷藏室里的脚骨随之跳动，像在跳某种诡异的舞蹈。
林晚趁机按下收银机旁的红色警报按钮。
"轰！
"所有冰柜门同时弹开。
寒气中浮现出七个透明人影，都是十西五岁的少女模样，脚踝以下血肉模糊。
她们围着老妇人撕扯起来，将那些裹脚布一条条缠回她身上。
"不！
我是为你们好！
"老妇人的惨叫渐渐变成呜咽，"女子无才便是德..."怀表倒计时突然暂停在04:00:00。
林晚喘着气看向监控屏幕，画面定格在老妇人被裹成茧状的瞬间，而现实中的地板上只剩一滩腥臭的黑水。
01:17，收银机自动打印出长长的票据。
林晚展开一看，竟是份民国时期的《缠足契约》："立约人苏周氏，自愿将长女苏婉卿交予裹脚嬷嬷管教。
若因伤致死，概不追究。
光绪廿九年..."契约背面用新鲜血渍写着：找齐七块裹脚布，可换一夜平安。
冷藏室传来布料撕裂声。
林晚走近查看，发现那些黑色塑料袋全部变成了藤编行李箱，箱面上贴着泛黄的照片——穿学生装的林小满站在便利店门口，日期显示2022年8月14日。
她刚触碰照片，整面冷藏柜突然剧烈震动。
最底层的冰柜里，一双完好无损的玉足缓缓伸出，脚踝处系着褪色的红绳。
怀表在此刻疯狂震动，表面浮现血色文字：不要相信美丽的脚不要回答脚的问题不要触碰脚的任何部位玉足轻轻点地，地面立刻结出一层冰霜。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能帮我找找绣花鞋吗？
他们把我的鞋和裹脚布...弄混了..."林晚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货架——原本摆放一次性拖鞋的位置，此刻陈列着七双精美绝伦的绣花鞋，每双鞋里都蜷缩着一段发黑的趾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