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玄刀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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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前的夜雨,冰冷刺骨,碎冰夹杂其中,将苏府飞檐下的青铜药铃冲洗得格外锃亮。

苏府在这雨夜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静谧,却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三更梆子响过第五声,乳娘赵氏抱着襁褓中的苏蘅,匆匆穿过九曲回廊。

她的脚步略显急促,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刻意绕开中庭那株百年杏树。

那株杏树昨日枝头还凝着霜花,可今晨却无端绽出了十七朵胭脂色的花苞,在暮色里泛着妖异的磷光,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

“小姐仔细寒气。”

赵氏轻声说道,随后将苏蘅轻轻放在铺满艾草的紫檀案上。

就在这一瞬间,三十二盏琉璃药灯骤然大亮,那强烈的光线映得案头鎏金抓周盘如同淬火玄铁。

苏蘅在襁褓中嗅着熟悉的苦艾气息,今天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百六十个昼夜。

“吉时到——”司礼太监那尖锐的唱喙声刺破了寂静。

紧接着,八名紫袍太医鱼贯而入,他们掌中檀木托盘皆覆玄色锦缎。

苏蘅的瞳孔突然收缩,她听到最右侧托盘下传来细微铮鸣,那声响竟与祖父教她听过的“九针叩脉”之音暗合。

苏蘅的祖父苏鹤卿,手指如同枯枝般掠过托盘边缘,玄色锦缎竟然无风自动。

与此同时,老人腕间的沉香木髓串突然炸开一道裂纹,十七粒木珠滚落案头,恰与杏树新绽的花苞数目相同。

这一切的巧合,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请小小姐择器。”

周围无数道目光如同金针刺来。

苏蘅盯着祖父抽搐的指节,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月前偷听的密谈——“若抓周现了那物,便是苏家大劫”。

她心中一紧,故意蹬开赤金百子被,藕节似的小腿精准地踢向那鸣颤的托盘。

锦缎如同黑蝶纷飞,一柄七寸长的柳叶刀跃入众人视线,刃面錾刻的北斗七星纹正对穹顶天枢星位。

看到这把刀,御史中丞的狼毫笔啪嗒坠地,大理寺卿的玉笏裂开蛛网纹——刀柄末端的朱雀徽记泛着血光,那是前朝太医院灭门案后,被永世封禁的“鬼医刃”。

众人看到这把刀,皆倒吸一口凉气,苏府瞬间被恐惧笼罩。

千里之外的苍梧原上,一片死寂。

腐鸦啄食着尚未冷却的尸骸,那场景如同地狱一般。

萧戟穿着浸透人血的重甲,每走一步,都会在冻土上印出暗红的冰花。

三日前那支透胸而过的狼牙箭正在他的掌心消融,化作荧蓝的星尘。

这己经是他第七次从黄泉折返,每次睁眼皆是惊蛰破晓,这奇异的现象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无人知晓。

“将军当心!”

副将的嘶吼混着破风声突然袭来。

萧戟本能地横剑格挡,可奇怪的是,本该洞穿咽喉的箭簇却诡异地悬停半空。

箭身缠绕着淡金色的雾气,那雾气散发的气息竟与记忆中那抹身影药囊逸出的沉水香如出一辙。

萧戟心中一惊,就在这时,怀中的玲珑骨突然滚烫起来。

这枚嵌在陨铁剑柄的圣女遗骨,此刻浮现出细密的星纹。

萧戟用染血的手指摩挲骨面,天枢星位对应的豁口处,赫然显出“云州苏氏”西个蚀文小字。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萧戟心中充满了疑惑。

“报——!”

斥候的马蹄踏碎冰层,“北狄狼骑突破白鹿隘!”

萧戟来不及多想,反手将玲珑骨按进胸甲,剑锋挑起地上一具敌尸。

他低头一看,腐臭的腹腔中,数十条赤红蛊虫正啃食心脏,这与《疫经》记载的“血芝蛊”形态无异。

萧戟心中隐隐觉得,这些事情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苏府正厅此时己乱作 沸 鼎 。

“永昌三年药王宗案,私藏鬼医刃者诛九族!”

太医院判事厉声喝道,袖中滑出淬毒的银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十二名玄甲卫破窗而入,刀尖首指苏鹤卿颤抖的白须。

苏鹤卿老人忽然癫狂大笑起来,他枯槁的手指划过刀刃,鲜血滴入青玉药碗竟泛起磷火般的青芒。

他大声问道:“诸君可识得此物?”

染血的衣袖扫过鎏金香炉,香灰漫过苏蘅绣着忍冬纹的虎头鞋,“永昌三年被焚的三百医者,骨灰里长出的杏树苗——”碗中血突然沸腾如熔金。

虬结的树根破土而出,缠住判事的脚踝。

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皲裂的树皮间渗出朱砂色的汁液,缓缓拼成八字谶言:**刀鸣杏醒,当归者昌**。

这一切如同梦幻一般,让众人不知所措。

苏蘅忽然握住刀刃。

剧痛袭来的刹那,她看见不可思议的景象:鲜血顺着北斗纹路游走,在刃尖凝成微缩的《灵枢》经脉图。

耳畔响起祖父的密语,用的是巫医代传的隐语:“九针为钥,七星为引...”就在此时,檐角铜铃无风自鸣。

千里之外的萧戟猛然抬头,陨铁剑上的血渍正化作星图。

当他斩下北狄巫医头颅时,那颗滚落的头颅竟嘶吼出同样的古语:“岐黄道灭,当归者王!”

苏府的杏树十七朵花苞同时炸裂。

混着血色的花瓣雨中,苏蘅清晰看见每片花瓣背面,都刺着极小的《明堂针灸图》。

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苏府的命运、萧戟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

无数的疑问在空气中飘荡,仿佛一张巨大的谜团笼罩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