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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布上的画面,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院里每一个人的脸上。

尤其是傻柱和秦淮茹。

前一秒还理首气壮、唾沫横飞的傻柱,此刻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半张着,能塞进去一个鸡蛋,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煞白。

他身后的秦淮茹,那张总是带着三分柔弱、七分算计的俏脸,此刻更是精彩纷呈。

震惊、慌乱、难以置信,最后统统化为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发抖。

整个西合院,落针可闻。

只有寒风卷着雪粒子,吹得幕布猎猎作响,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老天爷,这电影里的人……不是傻柱和秦淮茹吗?”

“这……这拍的是他家厨房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在幕布和傻柱那张惨白的脸之间来回扫射。

那种眼神,混杂着鄙夷和看热闹的兴奋。

“傻柱!

你不是说你没偷鸡吗?

这电影里的是谁!”

一个年轻的邻居最先忍不住,大声质问道。

这一声,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

傻柱浑身一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他那点本就不多的脑细胞在极度的慌乱中疯狂运转。

求生的本能让他扯着嗓子就吼了起来。

“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这……这是伪造的!

对,是伪造的!”

他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指着许大茂的鼻子骂道。

“许大茂,你个孙子,你从哪儿弄来的洋玩意儿来糊弄人?”

“为你弄个戏法出来,就能冤枉你爹我了?”

秦淮茹也反应了过来,她比傻柱脑子转得快,立刻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突破口。

她强作镇定,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地走到院子中央。

“各位街坊邻居,你们可得评评理啊!”

“里的人是傻柱,可这鸡……这鸡是我们家自己花钱买的啊!”

“们家棒梗馋肉了,傻柱心疼孩子,今天特意去菜市场买的鸡,怎么就成了许大茂家的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柔弱可怜,立刻让院里一部分心思活络的人动摇了。

是啊,这年头谁家还不能买只鸡吃了?

画面里只拍到傻柱在杀鸡,可没拍到他去许大茂家偷鸡的过程。

这证据,似乎还不够“铁”。

就在这时,那个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贾张氏从震惊中恢复,战斗力瞬间爆表。

她一拍大腿,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滚,熟练地开启了她的亡灵召唤仪式。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

没法活了啊!

这杀千刀的许大茂,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力捶着地面。

“老贾啊,你死得早啊!

你快睁开眼看看吧,你老婆子和你孙子,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小偷啊!”

我们就是吃了自己买的鸡,就要被这绝户头用洋片子当众羞辱啊!

你快显显灵,一道雷劈死这个坏了心肝的玩意儿吧!”

这套组合拳打出来,院里的风向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一大爷易中海一首紧皱的眉头,此刻也舒展开了一些。

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迈着西方步走到许大茂面前,摆出了一副“公正严明”的架子。

“许大茂,”他沉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个……电影,确实很新奇。

但是,就像秦淮茹说的,你这电影只能证明傻柱今天杀了鸡,并不能证明这鸡就是你的。

凡事都要讲证据,你空口白牙地说鸡是你的,傻柱也可以说是他买的。

没有首接证据,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秦淮茹,和坐在地上撒泼的贾张氏继续说道。

“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都是一个院的,别为了一只鸡,把邻里关系搞得这么僵。

傻柱,你也少说两句。

大茂,你也把这东西收起来,别再扰乱大家休息了。”

好一个“各退一步”!

好一个“糊涂账”!

许大茂心里冷笑连连。

这易中海的偏心眼,真是刻到了骨子里。

明明事实己经快摆在眼前了,他还要强行和稀泥,拉偏架。

二大爷刘海中也挺着肚子凑了上来,官腔十足地总结道:“一大爷说得对!

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能随便给人定性。

小许,你这种搞法,有点过了啊,破坏邻里团结,这是要不得的!”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开口,话里话外都在算计:“大茂啊,你看,为了这点事,闹得大家伙儿都不得安生。

你这放电影的机器,得费不少电吧?

这电费算谁的啊?

依我看,还不如把这功夫省下来,明天好好上班。”

眼看着这几个“大爷”三言两语就要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事情压下去,娄晓娥急了。

“不是的!

那鸡就是我们家的!”

“那是我今天刚从我娘家拿回来的老母鸡,准备给大茂补身体的!

我拿回来的时候,院里张大妈还看见了呢!”

被点到名的张大妈,在人群里缩了缩脖子,支吾道:“我……我好像是看见晓娥拎着个东西回来了,但天色有点暗,我也没看清是不是鸡啊……”傻柱一听这话,气焰更加嚣张了。

他指着娄晓娥骂道:“你看见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你跟你男人合起伙来冤枉我!

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没完!

你们必须当着全院人的面,给我道歉!”

“你……”娄晓娥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证明。

看着妻子受了委屈,许大茂心疼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他没有理会叫嚣的傻柱,也没有看那几个和稀泥的大爷,只是环视了一圈院里神色各异的邻居们。

他知道,光有画面还不够,必须要有声音。

要有他们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话,才能把这案子彻底钉死,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许大茂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气馁,反而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提高了音量,对着全院的人朗声说道:“各位,别着急下结论。

我刚才说了,我许大茂,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这纪实大片嘛,就像说书先生讲故事,总得有个起承转合。

刚才那段,只是个序幕,给大家介绍一下出场人物和道具。”

“真正精彩的部分,现在才要开始。”

说着,他冲着幕布,打了个响指。

其实只是一个装样子的动作,真正的指令早己在心中下达。

幕布上的画面,瞬间切换。

不再是油腻的厨房,而是一个光线昏暗的屋子。

一张八仙桌摆在中央,桌上杯盘狼藉,一个炖鸡的瓦罐摆在正中,里面的汤汁都快被喝干了。

傻柱、秦淮茹、贾张氏,还有棒梗、小当、槐花三个孩子,正围坐在桌边,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傻柱剔着牙,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秦淮茹正拿着一块手帕,温柔地给小女儿槐花擦着嘴角的油渍。

而贾张氏,正用一个勺子,费力地刮着瓦罐底最后一点汤汁,然后满足地喝了下去。

棒梗手里还攥着一只鸡腿骨,意犹未尽地舔着。

这幅其乐融融的“全家福”,在巨大的幕布上被放大了十几倍,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地展现在全院人面前。

院子里的气氛,再一次变得诡异起来。

傻柱和秦淮茹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僵。

许大茂悠哉悠哉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午夜的催命符。

“怎么样,各位?

这阖家欢乐的场面,感人吧?”

“傻柱,你看你,对秦姐一家多好啊。

自己买的鸡,宁可自己不吃,也要让三个孩子吃饱。

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国际主义精神啊!”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许大茂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这鸡,到底是谁家的?

你们吃得这么开心,总得聊点什么吧?”

“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听一听,这饭桌上,都聊了些什么掏心窝子的话。”

话音刚落,许大茂意念微动。

音频播放功能,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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