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灿，灿烂的灿【修】
随着体温升高，后腰处逐渐浮现出灼热的刺痛感。
是纹身。
黑瞎子的呼吸明显一滞。
“哑巴……”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凝重，“你们家的小麒麟？”
張起灵没有回答，但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
林灿闭着眼，心跳如擂。
逃。
他现在只想逃。
可身体像是被梦魇困住，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耳边还出现了诡异的幻听。
“林灿，我知道你能听见。”
那声音机械又聒噪，像是坏掉的收音机。
果然是幻觉。
林灿冷漠地无视了它。
000系统如果有实体，此刻大概己经气到数据紊乱。
它深吸一口气（虽然它并没有肺），决定换个策略。
“只要你能回答我两句，我就让你醒过来，怎么样？”
“好。”
林灿干脆利落地回应。
000喜出望外，立刻开始背诵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
“我是000逃生拯救卡牌系统，你在逃亡过程中求生欲望很强，所以不出意外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在一起……嗯，知道了。”
林灿打断它。
“那……两次了。”
000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林灿是在提醒它“说两句”的承诺己经完成。
……这宿主怎么比它还像个系统？
“放心吧，我可是系统界出了名的讲诚信。”
000嘟囔着，不情不愿地解除了对林灿的压制。
看到林灿转醒。
張起灵手中的毛巾随意搁在案几上。
他从黑瞎子身侧拎过一张榆木凳，凳脚与青砖地面摩擦出短促的声响。
“名字。”
声音不高。
林灿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视线落在自己未及拉平的衣角上，那片腰腹的皮肤仿佛还残留着被目光灼烫的错觉。
他猛地拽下衣摆，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黑瞎子嘴角那点玩味的弧度尚未完全收敛，墨镜后的视线如同实质，黏在林灿因羞恼而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紧抿的唇线上。
他右手食指无意识摩挲着下唇，像是在竭力压制更明显的笑意。
首到張起灵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咳，那点浮动的不正经才倏然沉底。
黑瞎子向前半步，阴影无声地笼罩过来。
“别撒谎，我们能把你从野狗嘴里拖回来，”他顿了顿，墨镜微微下滑，露出一点锐利的眼锋，“也能把你扔回狗堆里。
瞎子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对吧？”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钩子。
林灿后槽牙咬得发酸，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刺破混沌的羞耻感，逼出一线清醒。
不能硬碰硬。
眼前这两个人，一个冷得像深潭下的玄冰，一个笑里藏着刮骨的刀。
信任是奢望，但谎言一旦被戳穿，代价他付不起。
張起灵的目光落在他紧攥的拳头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黑瞎子墨镜的镜片微微反光，像蛰伏的兽瞳。
“谁在追杀你？”
（張起灵）“怎么跑到那鬼地方的？”
（黑瞎子）两个问题同时砸过来，封堵了所有迂回的余地。
林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片因羞恼而起的薄红褪去，眼底只剩下一片平静。
他迎上两人的审视，语速平缓，吐字清晰。
“我叫林灿。”
他清晰地看到張起灵搭在膝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一下。
黑瞎子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笑纹彻底消失。
“灿烂的灿。”
说完林灿观察了一下他们的表情。
这句是实话，没有丝毫造假，包不会被挑刺的。
黑瞎子搭在椅背上的手缓缓收回，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膝头，指腹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瞎子把你当聪明人，”他开口，声音压得有点沉沉，“你把瞎子当傻子不成？”
‘張’字都刻在你骨头上了，现在说自己姓‘林’？
林灿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几乎冲破强装的镇定。
他不过说了一句千真万确的大实话！
这世道，说实话没人信是吧？
就在他喉头滚动，试图用手做点什么的瞬间，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張起灵没有开口，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微微侧首。
视线穿过黑瞎子压迫感十足的身影，精准地锁定了林灿的眼睛。
那眼神深得像古井，没有波澜，没有催促，只有一种近乎洞悉的平静。
張起灵没说话，但林灿莫名就懂了張起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