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后的麻烦与陌生的援手
张稀哲帮汉斯把最后几个红薯装进袋子，又一起清理了烤炉里的木炭灰，额头上己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汉斯看了看天色，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上午卖得不错，剩下的几个红薯我们自己吃，先去旁边的咖啡馆吃点东西，下午两点再过来。”
张稀哲点点头，跟着汉斯往街角的咖啡馆走。
路过一家超市时，他特意留意了一下红薯的价格——一公斤红薯要1.5欧元，汉斯每次进两百斤红薯，成本大概在30欧元左右，按照一欧元一个的售价（下午促销时会降价），一天大概能卖50个，净利润能有70欧元左右。
这个利润在柏林虽然不算高，但足够维持基本生活，要是自己以后单独摆摊，省着点花，攒够买烤炉的钱应该不难。
两人走进咖啡馆，点了两份最便宜的火腿三明治和热咖啡。
汉斯一边吃，一边跟张稀哲聊起了柏林的摆摊规矩：“在柏林摆摊，得避开几个地方——一是市中心的步行街，那里要营业执照，查得严；二是火车站附近，有帮派盯着，容易被收保护费；我们选的地铁站虽然人流不算最多，但安全，也没人来捣乱。”
张稀哲认真地听着，把这些信息记在心里。
他知道，在异国他乡摆摊，不仅要会做生意，还要懂规矩，不然很容易惹麻烦。
吃完午饭，两人回到地铁站。
刚把烤炉支好，就看到三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朝他们走过来。
为首的男人留着寸头，脸上有一道刀疤，眼神凶狠，走到汉斯面前，用德语恶狠狠地说：“汉斯，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还是老规矩，50欧元。”
张稀哲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他没想到，在柏林摆摊还要交保护费。
汉斯的脸色沉了下来，却还是强装镇定：“埃里克，我这个月生意不好，能不能少交点？
30欧元行不行？”
“少废话！”
埃里克一把推开汉斯，“50欧元，一分都不能少！
你要是不交，明天就别想在这里摆摊了！”
汉斯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张稀哲赶紧扶住他，抬头怒视着埃里克：“你们太过分了！
这是勒索！”
埃里克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张稀哲，不屑地笑了：“哪里来的黄皮小子？
敢管我的事？
我劝你少多管闲事，不然我让你在柏林待不下去！”
张稀哲刚想反驳，汉斯突然拉住他，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从钱箱里拿出50欧元，递给埃里克：“钱给你，以后别再来捣乱了。”
埃里克接过钱，数了数，满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
记住，下个月还是50欧元，晚一天都不行。”
说完，他带着另外两个男人，嚣张地离开了。
看着埃里克的背影，张稀哲气得浑身发抖：“汉斯先生，您为什么要给他钱？
这是勒索，我们可以报警啊！”
汉斯叹了口气，坐在小凳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报警没用。
埃里克是这一片的小混混，跟警察局里的人认识，就算报警了，他们也只会把事情压下来，到时候埃里克只会变本加厉地找我们麻烦。
在柏林，这种事很常见，我们这些小摊贩，只能忍气吞声。”
张稀哲沉默了。
他没想到，在看似光鲜的柏林街头，竟然还有这样的黑暗。
前世他生活在和平稳定的中国，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现在才明白，异国他乡的生存，比他想象的要难得多。
“别太在意，”汉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我们还能摆摊，还能活下去。
等你以后赚了钱，换个好点的地方摆摊，就不用受他们的气了。”
张稀哲点点头，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赚更多的钱，不仅要自己站稳脚跟，还要帮汉斯摆脱这些小混混的骚扰。
下午的生意不算好，偶尔有几个客人过来买红薯。
张稀哲坐在烤炉旁，一边翻动红薯，一边想着心事。
他想起前世自己在网上看到的创业案例，烤红薯虽然成本低，但利润也有限，想要赚更多的钱，必须想办法拓展生意——比如增加品类，或者改进口味。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是上午买红薯的莉娜。
她手里拿着画板，笑着走到张稀哲面前：“张，我又来买红薯了。
今天的红薯还是跟上午一样好吃吗？”
“当然，”张稀哲赶紧站起来，用铁钳从烤炉里挑了一个软糯的红薯，放进纸袋里递过去，“今天给你算便宜点，一欧元。”
“那怎么行，”莉娜笑着掏出两欧元递给她，“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不能让你吃亏。
对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你跟几个人吵架，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张稀哲愣了一下，没想到莉娜会注意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埃里克收保护费的事简略地告诉了她。
莉娜听完，皱起了眉头：“埃里克？
我知道他，他经常在这一片欺负小摊贩。
不过你别担心，我有办法帮你。”
“你有办法？”
张稀哲惊讶地问。
莉娜点点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用德语快速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语气很严肃。
挂了电话，她对张稀哲说：“我刚才给我爸爸打电话了，他是这一片的社区管理员，专门负责处理这种事。
他说会跟警察局沟通，让埃里克以后不要再骚扰你们了。”
张稀哲愣住了，他没想到莉娜的爸爸竟然是社区管理员。
他感激地说：“莉娜，谢谢你。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客气，”莉娜笑着说，“我只是看不惯埃里克那种人的做法。
而且，你做的红薯这么好吃，我可不想以后吃不到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莉娜说她要去附近的公园画画，就拿着红薯离开了。
看着莉娜的背影，张稀哲心里暖暖的。
他没想到，在异国他乡，竟然会有人主动帮他解决麻烦。
下午西点多，汉斯的朋友来了——是个叫卡尔的中年男人，也是个摊贩，卖的是热狗。
卡尔看到张稀哲，笑着说：“汉斯，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中国小伙子吧？
看起来很精神。”
“是啊，”汉斯笑着说，“张很聪明，学东西很快，以后肯定能独当一面。”
卡尔从包里拿出一个热狗递给张稀哲：“尝尝我的手艺，算是欢迎你的。
对了，刚才我看到埃里克被警察带走了，听说有人举报他收保护费，是不是你们做的？”
张稀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是莉娜的爸爸起作用了。
他笑着说：“是我的一个朋友帮忙举报的。”
“太好了！”
卡尔兴奋地说，“埃里克这小子早就该被收拾了，以前他也经常找我的麻烦，现在终于不用再受他的气了！”
汉斯也很高兴，拍了拍张稀哲的肩膀：“张，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张稀哲笑了笑，心里却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埃里克被带走了，但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麻烦？
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在这个城市真正立足。
傍晚六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汉斯收拾好摊位，对张稀哲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回去休息。
明天你就可以试着自己单独卖红薯了，我在旁边看着你，有什么问题我再帮你。”
张稀哲点点头，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他知道，自己离独立摆摊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两人骑着自行车，沿着街道往回走。
路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洒在地上，映出两人的身影。
张稀哲看着柏林街头的夜景，心里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重生后的路虽然不好走，但只要自己肯努力，肯坚持，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街角，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正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张稀哲在烤炉旁忙碌的样子，旁边用红笔写着“目标人物：张稀哲，疑似重生者”。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