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书与晚风林知意第一次遇见沈亦臻，是在夏末的一个傍晚。
彼时她刚结束在出版社的实习，背着半旧的帆布包，沿着梧桐浓荫覆盖的街道往出租屋走。
书包侧袋里装着刚从二手书店淘来的《人间词话》，书脊有些磨损，
扉页上留着前任主人娟秀的字迹——“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她走得慢，
脚步踩着梧桐叶的影子，听着鞋底碾过落叶的细碎声响，晚风里带着桂花刚冒头的清甜味，
是上海初秋最温柔的时刻。出租屋楼下的便利店亮着暖黄的灯，她原本想进去买瓶冰可乐，
却看见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个男人。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休闲裤，
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路灯的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连带着他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
都像是被精心勾勒过的画。林知意的脚步顿了顿。
倒不是因为男人长得好看——虽然确实好看——而是他脚边放着的一个牛皮纸袋子，
袋子上印着她实习的出版社logo，袋口露出半截书脊，正是她上周参与校对的一本诗集。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便利店的玻璃门。男人闻声抬头，
视线落在她脸上时，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像被惊扰的小鹿。“不好意思，
”林知意指了指他脚边的袋子，声音放得很轻，“这个袋子，是不是落在出版社前台了？
上周我值班的时候，好像见过。”沈亦臻低头看了眼袋子，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
起身道了声谢。他站起来时比林知意想象中要高，她得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夏夜的星光，只是眼神里带着点刚从工作里抽离的疲惫。
“是上周去取校样落下的，多谢提醒。”他的声音低沉，像晚风拂过琴弦，“我叫沈亦臻，
是这本书的作者。”林知意愣了一下。她实习的出版社规模不大，主打文学类书籍，
她上周校对的那本诗集叫《晚风集》，作者署名是“亦臻”，她一直以为是位温婉的女诗人，
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清冷的男人。“我叫林知意，”她连忙回了句，
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帆布包的肩带，“我是出版社的实习生，上周负责了这本书的校对。
”沈亦臻“哦”了一声，眼神里多了点探究：“校对辛苦吗？里面有几处排版比较复杂。
”“还好，”林知意笑了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您的诗写得很好，
校对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几遍，倒不觉得累了。”这话说得真诚，没有半分奉承。
她记得校对到那句“晚风吻过窗台时，我刚好想起你”时，窗外正飘着细雨，
她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好久，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
沈亦臻的耳尖似乎微微红了，他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梧桐树：“谢谢。”顿了顿，
他又补充了一句，“便利店快关门了，你是住这附近吗？”“嗯，就在前面那栋楼。
”林知意指了指不远处的居民楼，“您呢？过来取书吗？”“算是，顺便有点事。
”沈亦臻合上笔记本电脑，放进随身的背包里，“不早了，你快上去吧，
女孩子晚上注意安全。”林知意点点头，跟他道了别，转身走进居民楼。电梯上升的时候，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有点发烫。她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亦臻 沈亦臻”，
跳出的第一条信息是他的个人简介——青年诗人，出版过两本诗集，现居上海，
偶尔在大学代课。照片是他几年前的样子，穿着白衬衫，站在图书馆的书架前，
笑容比刚才要明朗些。原来他就是沈亦臻。林知意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像是在品尝一颗刚含进嘴里的糖，甜丝丝的，带着点莫名的期待。第二天早上，
林知意去出版社上班时，前台小姐姐递给她一个信封：“知意，
昨天有个叫沈亦臻的先生过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接过信封，心里有些诧异。
信封很薄，里面似乎装着一张纸。她回到座位上，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一张明信片，
正面是上海老洋房的照片，背面是沈亦臻的字迹，笔锋清隽：“多谢校对时的细心，
附赠一首未发表的小诗，望喜欢。——沈亦臻”明信片的下方，
用钢笔写着一首短诗：“清晨的风路过窗台，捎来一片梧桐叶，叶上写着你的名字，
是我昨夜未说完的晚安。”林知意盯着那行字，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把明信片放进抽屉里，
压在那本《人间词话》下面，像是藏起了一个小小的秘密。接下来的几天，
林知意总能在不经意间想起沈亦臻。吃饭的时候想起他耳尖发红的样子，
走路的时候想起他低沉的声音，就连校对稿件时，看到“晚风”两个字，都会忍不住愣神。
她知道自己这是有点不对劲了，可又控制不住地期待着能再遇见他。周五下午，
出版社举办新书分享会，《晚风集》是重点推广的书籍之一，沈亦臻作为作者自然要到场。
林知意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会场，帮着布置场地，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门口。三点整，
沈亦臻准时到了。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白色的衬衫，
比上次见面时多了几分正式，却依旧带着点清冷的气质。他跟出版社的编辑们打过招呼后，
目光扫过会场，在看到林知意时，顿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林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
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手里的宣传册。分享会开始后，沈亦臻坐在台上，回答读者的提问。
他说话条理清晰，语气温和，偶尔会露出一点浅笑，引得台下的女读者频频侧目。
林知意站在会场的角落，看着台上的他，觉得他像是被光环笼罩着，遥远又耀眼。
分享会结束后，有读者围着沈亦臻签名。林知意站在人群外，
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却被主编叫去帮忙整理资料。等她忙完，
沈亦臻已经离开了会场。她心里有点失落，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时，
却在出版社楼下看到了沈亦臻。他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似乎在等什么人。“沈老师？”林知意试探着叫了一声。沈亦臻转过头，看到是她，
眼睛亮了亮：“忙完了？”“嗯，刚收拾好。”林知意走到他面前，“您怎么还没走？
”“等你。”沈亦臻的语气很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刚才看你一直在忙，
没好意思打扰。”林知意的脸颊又开始发烫：“您等我有事吗？”“没什么大事，
”沈亦臻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饭，
算是谢谢你校对的帮忙。”她心里的失落瞬间被惊喜取代，连忙点头：“有空的。
”沈亦臻笑了笑，那笑容比台上时要真切得多，像是融化了的冰雪：“那走吧，
附近有家不错的日料店。”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知意偷偷看了眼身边的沈亦臻，他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温柔，
她忍不住问道：“沈老师，您为什么会写《晚风集》啊？”沈亦臻沉默了几秒，
像是在回忆什么：“以前住在老城区，每天傍晚都会有晚风从窗户外吹进来，
带着隔壁院子里的花香。那时候总觉得，晚风是有温度的，能把心里的情绪都带走。
后来就想着，把这些感受写下来，说不定能让别人也感受到这份温柔。”“原来是这样，
”林知意点点头，“难怪您的诗里总带着点温暖的感觉。”“是吗？”沈亦臻侧过头看她，
“我还以为我的诗会有点清冷。”“不会啊，”林知意认真地说，
“就像那句‘晚风吻过窗台时，我刚好想起你’，读起来就觉得很温柔，
像是有人在耳边说悄悄话。”沈亦臻的脚步顿了顿，眼神深深地看着她：“你喜欢那句？
”“嗯，特别喜欢。”林知意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两人对视了几秒，
沈亦臻先移开了视线，嘴角却微微上扬：“那以后，我多写点这样的诗。”日料店不大，
装修得很温馨。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窗内却是安静的氛围。
沈亦臻让林知意点菜，她有些不好意思，点了几个自己常吃的寿司和沙拉。吃饭的时候，
沈亦臻问起她的情况。林知意告诉他，自己是上海大学中文系的学生，还有半年毕业，
现在在出版社实习，希望以后能从事编辑相关的工作。“编辑是个很好的职业，”沈亦臻说，
“能发现很多好的作品，也能帮作者把作品变得更完美。”“您这么说，我更有动力了。
”林知意笑着说，“不过我现在还有很多要学的，有时候校对会犯小错误，还好主编人好，
没怎么批评我。”“慢慢来，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沈亦臻给她夹了一块三文鱼寿司，
“我第一次写诗的时候，写得特别烂，被老师批评了好久。
”林知意好奇地问：“那您后来怎么坚持下来的？”“因为喜欢吧，
”沈亦臻的眼神变得柔和，“每次写下一句自己满意的诗，都会觉得很开心，
那种开心是别的事情给不了的。”林知意点点头，她能理解这种感觉。
每次校对完一本喜欢的书，或者写出一篇满意的读后感，她都会觉得心里满满的，
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吃完饭，沈亦臻送林知意回家。走到居民楼楼下时，
林知意说：“今天谢谢您的晚饭，很好吃。”“不客气，”沈亦臻看着她，
“以后如果有校对上的问题，或者想聊诗，都可以找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住得不远，就在前面那条街。”林知意心里一动，连忙说：“好啊，
那以后说不定能经常碰到。”“嗯，说不定。”沈亦臻笑了笑，“上去吧，早点休息。
”林知意点点头，转身走进居民楼。她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站在电梯口，
透过玻璃看着楼下的沈亦臻。他站在路灯下，没有立刻走，像是在看着她的窗户。
过了几分钟，他才转身离开，背影在夜色中渐渐远去。林知意回到出租屋，
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沈亦臻送她的明信片，放在台灯下仔细看。灯光照在字迹上，
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她拿出手机，给沈亦臻发了一条微信：“沈老师，
今天谢谢你的晚饭和诗，我很喜欢。”没过多久，沈亦臻就回复了：“喜欢就好，早点休息，
晚安。”林知意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
脑海里全是沈亦臻的样子——他低头敲键盘的样子，他耳尖发红的样子，
他温柔笑起来的样子。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像是心里住进了一只小蝴蝶，
时不时地扇动翅膀，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悸动。第二章 雨落与心事接下来的日子，
林知意和沈亦臻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是林知意遇到校对上的问题，
微信上问他；有时候是沈亦臻看到一本不错的书，推荐给她；偶尔，
他们也会约着一起在附近的公园散步，或者去书店看书。沈亦臻话不多，
但每次说话都能说到点子上。林知意跟他聊自己的学业，聊对未来的迷茫，他都会认真倾听，
然后给出温和的建议。他像是一盏灯，在她有些迷茫的青春里，照亮了前行的方向。
九月底的一个周末，上海下起了小雨。林知意原本约了同学去逛街，结果同学临时有事，
她只好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她趴在书桌上，看着窗外的雨丝，心里有点闷闷的。就在这时，
手机响了，是沈亦臻打来的。“喂，沈老师？”林知意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怎么了？听起来不太开心。”沈亦臻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杂音，
却依旧温柔。“没什么，”林知意吸了吸鼻子，“本来约了同学逛街，结果她有事，
我一个人在家，有点无聊。”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沈亦臻的声音：“你在家等着，
我马上过去。”“啊？不用了吧，外面下雨呢。”林知意连忙说。“没事，我已经在楼下了。
”林知意愣了一下，连忙跑到窗边，掀开窗帘往下看。果然，沈亦臻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站在居民楼楼下，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她赶紧换了件衣服，
拿起雨伞跑下楼。“沈老师，您怎么过来了？还冒着雨。”林知意跑到他面前，
看着他淋湿的袖口，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刚好路过，想着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就上来看看。
”沈亦臻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给你带了点吃的。”林知意接过袋子，
里面是她喜欢吃的草莓蛋糕和热奶茶。她心里暖暖的，像被雨水滋润过的小草：“谢谢，
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上次一起吃饭，你说过一句。”沈亦臻淡淡地说，
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林知意心里一动。上次一起吃日料，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
说附近蛋糕店的草莓蛋糕很好吃，没想到他竟然记在了心里。“上去吧，外面雨大。
”沈亦臻撑开雨伞，把她护在伞下。两人并肩走进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气氛有些安静。林知意能闻到沈亦臻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混合着雨水的味道，很好闻。
她偷偷看了眼他的侧脸，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狼狈，却又格外好看。
回到出租屋，林知意赶紧拿了条毛巾递给沈亦臻：“沈老师，擦擦吧，别感冒了。
”沈亦臻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脸颊：“谢谢。”出租屋不大，一室一厅，收拾得很干净。
客厅的书桌上放着很多书，墙上挂着一幅手绘的插画，是林知意自己画的，
画的是夕阳下的梧桐街道。沈亦臻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翻开的书，
是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书页上写满了批注。“你很喜欢这本书？”他问道。“嗯，
”林知意点点头，“每次读都有新的感受。您看，这里写着‘境界有大小，
不以是而分优劣’，我觉得特别有道理。就像写诗，不一定非要写宏大的题材，
写身边的小事也能写出好作品。”沈亦臻转过头看她，眼神里带着欣赏：“说得很对。
有时候，最打动人的往往是那些细微的情感。”他顿了顿，指着书页上的批注，
“这些都是你写的？字很好看。”林知意有些不好意思，“就是随便写的一些感想。
”沈亦臻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翻看这本书。林知意去厨房给她倒了杯热水，
放在他手边：“沈老师，您坐一会儿，我去给您煮点姜茶，驱驱寒。”“不用麻烦了。
”沈亦臻说。“不麻烦，很快的。”林知意说完，就走进了厨房。她从冰箱里拿出生姜，
切成片，放进锅里，加入红糖和水，慢慢煮着。厨房里弥漫着姜茶的香味，
她看着锅里翻滚的姜茶，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温暖而踏实。煮好姜茶，
她端给沈亦臻：“沈老师，趁热喝吧。”沈亦臻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很好喝。
”两人坐在客厅里，听着窗外的雨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沈亦臻跟她聊起自己在大学代课的趣事，
聊起去各地采风的经历；林知意则跟他聊自己的校园生活，聊宿舍里的姐妹淘。不知不觉，
雨停了，窗外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彩虹。“快看，彩虹！”林知意兴奋地跑到窗边，指着天空。
沈亦臻走到她身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彩虹挂在天空中，像是一座彩色的桥，
连接着远处的高楼。夕阳的余晖洒在彩虹上，显得格外美丽。“真好看。”沈亦臻轻声说。
林知意转过头看他，他的眼睛里映着彩虹的颜色，亮晶晶的，比天上的彩虹还要好看。
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忍不住问道：“沈老师，您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话一出口，
她就后悔了。这句话太突兀了，万一沈亦臻有喜欢的人，或者觉得她很奇怪怎么办？
沈亦臻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深邃：“以前有过。”林知意的心沉了一下，
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哦，这样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沈亦臻问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林知意的声音有些低落。
沈亦臻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说：“以前喜欢过一个学姐，她很优秀，像太阳一样。
那时候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一直不敢说，后来她出国了，就再也没联系过。
”林知意抬起头，看着他：“那现在呢？”“现在？”沈亦臻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停留了几秒，然后移开，看向窗外的彩虹，“现在觉得，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太刻意，
顺其自然就好。”林知意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心里更加迷茫了。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还是只是单纯地在说自己的感受？就在这时，沈亦臻的手机响了，是他的朋友打来的，
催他去帮忙处理一件事。“我得走了。”沈亦臻挂了电话，对林知意说。“好，那路上小心。
”林知意送他到门口。沈亦臻走到门口，转过头看她：“今天谢谢你的姜茶，很好喝。还有，
你画的插画很好看。”“谢谢。”林知意笑了笑。沈亦臻点点头，转身走了。林知意关上门，
靠在门上，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沈亦臻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是把她当小妹妹，
还是有别的意思。她拿出手机，翻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从最初的礼貌问候，
到后来的无话不谈，每一条信息都像是一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她躺在床上，
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沈亦臻的样子。她想起他温柔的笑容，想起他认真倾听的样子，
想起他记得自己喜欢吃草莓蛋糕的样子。这些细节像是一根根线，把她的心紧紧地缠绕住，
让她无法呼吸。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甜蜜又苦涩的事情。甜蜜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苦涩的是不确定他的心意。接下来的几天，林知意都有些魂不守舍。上班的时候经常走神，
校对稿件时犯了好几次小错误，被主编批评了一顿。周五下午，她提前下班，
想去书店买本书放松一下。刚走进书店，就看到了沈亦臻。他站在诗歌区，手里拿着一本书，
看得很认真。林知意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沈老师？
”沈亦臻转过头，看到是她，眼睛亮了亮：“知意？你也来买书？”“嗯，”林知意点点头，
“最近有点累，想来看看书放松一下。”“是不是工作不顺利？”沈亦臻问道，
眼神里带着关心。林知意低下头，小声说：“嗯，最近总走神，犯了好几次错。
”沈亦臻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她身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
不过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林知意抬起头，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
她想告诉他自己的心事，想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什么，
可能就是最近有点累。”她强装镇定地说。沈亦臻看了她几秒，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却没有点破：“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能让你放松下来。”“去哪里？
”林知意好奇地问。“去了就知道了。”沈亦臻笑了笑，带着她走出了书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