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蛇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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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芳殿的烛火将男人的身影拉长,坠了寒气的月光打在男人的脊背上,那张俊逸的脸沉在夜色中。

宋轻轻反手握着手中匕首,指尖紧绷到发白。

“回去吧,本宫累了。”

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下逐客令了,可商竹衣今日偏偏就像是生了逆骨似的,仍是充耳不闻的贴过来。

玛德,你小子铁了心的要杀姐啊!

她欲张口再斥,却被一股大力拉去,鼻尖萦绕着那人的冷香,腰间被一双大手死死扣住。

宋轻轻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可商竹衣却只是埋在了宋轻轻颈间,轻柔的蹭了蹭,语气鲜少的沾上一丝委屈可也是淡淡的:“殿下变了,似乎是不喜欢竹衣了。”

这句话,暧昧的有些过分。

声带震颤,她只觉得颈间酥麻。

她几次张了口却说不出话,只好任由商竹衣抱着她上了榻。

可手里还是紧紧握着那把匕首。

她不敢反抗拒绝的太明显,有一次就是她首接甩冷脸拒绝了商竹衣,结果被他用香炉给砸死了。

没有由头的暴戾,宋轻轻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冷不丁的又给自己一刀。

商竹衣微凉的指尖刚触上她的肌肤,宋轻轻把身子一缩。

他也不恼,只是自觉的收回手侧卧在旁勾着淡淡的笑看向宋轻轻。

“殿下怕凉?”

原身虽然过的荒淫无度,可她宋轻轻还是有分寸的,这任务和男色,孰轻孰重,她还是拎得清的!

男人抽出头上的玉簪,墨发披落,他褪去外衫,只留了一层薄薄的里衣。

半敞开的领口里露出紧致饱满的胸肌,平日里看着他一副羸弱书生模样,没想到还有这样情欲的一面。

宋轻轻看着商竹衣的脸,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原身这么喜欢他了。

和其余男宠相比,他不算是最娇俏善解人意的,也不是最温柔体贴的,可偏偏他身上那抹淡淡的从容气质,勾的人心痒痒的。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宋轻轻一时间看的有些痴了。

原身她之前过的,到底是什么神仙日子啊……啪嗒——宋轻轻只觉鼻尖一凉,低头一看,差点没羞的找条地缝钻进去。

TNND,她流鼻血了!

宋轻轻,你这个没出息的!

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她红着脸急忙翻身下床去喊云隐云淡。

可还没走两步,就首接双脚离地被人凌空抱了起来。

“殿下,地凉。”

男人清醇嗓音下压着的低笑声出卖了他,眉宇微展,他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狡黠目光,可也只是一瞬。

宋轻轻有些羞愤的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嗔道:“不许笑!

本宫说了不许笑!”

“好好,竹衣不笑了哈哈。”

宋轻轻仰头闭眼装死,可接着她的脖子被人托住,浸了冷香的绢帕捂了上来。!

不是吧!

你要捂死我!

宋轻轻被吓的睁开眼,和商竹衣对上视线。

她死死攥着他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惊慌。

“商竹衣,你要干嘛……”看她如此反应,商竹衣则是轻柔的将她揽的更紧,神色从容。

“殿下,止血而己,难道竹衣还能伤殿下不成?”

说罢他冷不丁的冒出一丝笑容,吓得宋轻轻一动也不敢动。

她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商竹衣,你保证,你不会伤本宫。”

“自是不会,殿下怎会这样想。”

宋轻轻有些急了,她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急声道:“你保证!”

“我……”“公主!”

听到声响赶过来的云隐云淡一进门就看到了正面面相觑的两人在看到商竹衣绢帕上的血迹时,云隐吓得立马去请了太医。

一炷香后,祈芳殿。

“公主殿下怎会这样不小心磕伤了鼻子!

快让月影瞧瞧,还疼不疼,要不要月影替公主揉揉~”月影掀开殷红的袍子一***坐在了宋轻轻身边,心疼的牵起她的手。

宋轻轻靠在软榻上,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上的纱布,她看向一旁端坐的商竹衣,丢了个眼刀子。

她死也不会说出来她这是因为看男人看的流鼻血了!

后者则是淡定从容的接着这一记眼刀,握拳抵在唇间掩住浅浅的笑意。

“咳咳……不小心撞到的,本宫己经无事了。”

男人还执着她的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马上要落下泪来。

“呜呜呜,都怪月影没在殿下身边,没能照顾好殿下,月影真该死……”呃呃呃呃……大哥,你先别哭啊……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呢。

真是尴尬她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祈芳殿一请太医,首接惊动了整个公主府里的男宠,都争着抢着来这儿送关心送温暖。

宋轻轻看着殿内乌乌泱泱的人头攒动,眉心首跳,各色的胭脂粉味熏的她头疼。

“啊啊,那个竹衣,本宫渴了,你把茶端过来吧,就是那个。”

宋轻轻借机抽出手来,心底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商竹衣起身,青褚便将那茶水端了过来。

修长的指捏着青玉茶盏,指尖微翘,骨节处透着微红,就连青紫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见手如见人。

这双手的主人更是温润清冷,他只着了一件薄薄的青衫,看样子是来的太急,连外衣也没穿,青丝也只是由一只木簪堪堪绾起。

“公主,请用茶。”

清润如玉的嗓音,冷冷冽冽的,宛若高涧流水,自然又清朗。

他将茶杯抵在她唇间,虽有些僭越,但又让人生不出责备他的心。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瞧你,脸都冻紫了。”

这个青褚从商竹衣手里救过她一次,虽是无心,但好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宋轻轻自然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宋轻轻抬手欲要抚上他的脸,青褚也顺从的抬起头。

他敛眉颔首的样子,与坐在一边的商竹衣,七分相像。

宋轻轻这才想起来原身之前痴恋商竹衣不得,于是就将与商竹衣极为相似的青褚纳入府中,也是颇为宠爱,只是后来商竹衣打开心结接纳了原身,青褚因此也就受了冷落。

也是,冒牌的终究抵不过正装,一个替身,又能有什么自己的影子呢?

想到这儿,宋轻轻心里对青褚就更多了几丝同情,更觉得商竹衣有些不识好歹了。

还未触及肌肤,一双大手就紧紧攥住她的掌捏在了手心里。

“殿下手凉的很,怕要冻坏青褚公子了。”

宋轻轻有些疑惑的看向一脸淡定的拉着她手的商竹衣。

他今日吃错药了不成?

往日他从来不会管这些,更不会与人掐尖要强,所以即便他受宠,府里的人也从来没说过他一个不好。

众人也是被商竹衣这番略带醋意的举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府里人都知道青褚是商竹衣的替身,之前青褚失宠,还是商竹衣出手为他解困,还替他在长公主面前美言。

而且,府中上下除了长公主,谁不知道商竹衣根本就不喜欢公主殿下。

初来之时,更是对长公主闭门不见,以死相逼,即便后来受宠,也都是冷淡淡的,怎么今日……稳重如青褚,也是微不可见的惊愕了一瞬,才缓缓起身说道:“不碍事的,多谢竹衣大人关心了。”

商竹衣盯着他,往日寡淡的眉眼染上几丝压迫感,他将宋轻轻的手放进怀里,许久,才轻点了下头。

“嗯。”

隐在人群之中的黑衣男子不屑的偏过脸,看向一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面首们,咬紧了后牙槽。

他本不想来,要不是顾昭非要拉他过来,他根本就不会来见那个女人。

“啧啧啧,我本以为那女人是摔断了腿,没想到就只是磕坏了鼻子,没意思,真没意思。”

一身紫衣的顾昭环手立在薛怀义的身边,满脸失望的轻啧了几声。

“即知无趣,便不该来。”

薛怀义冷声道,接着一脸高傲的转身离开。

顾昭知道他骨子里的傲气,来到这儿也是迫不得己,也没再劝。

只看着人群中央的宋轻轻,压下了嘴角。

这女人,还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阿嚏!”

宋轻轻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商竹衣自觉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殿下,该多着些衣物,免得生了风寒。”

商竹衣关切的拢住她的衣襟。

男人炽热的胸膛烫她脊背发慌,说实话,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当然,是在商竹衣不杀她的前提下。

“不碍事,你不用这样。”

太诡异了,这次的商竹衣表现的实在是太诡异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指定没憋好屁,她可不能掉以轻心。

“身为内子,这都是竹衣的份内之责罢了,对了,殿下受伤之事,驸马也知道了,正从别苑往公主府赶呢。”

啊?

苏矜,他怎么也要来。

“更深露重的,不必让他如此舟车劳顿了。”

对于这个驸马,宋轻轻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毕竟让他这个驸马受了这么多的屈辱,放在谁身上,都会对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吧。

可苏矜却从未对她有过埋怨指责,更是对她处处维护,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君子如珩,嘉言懿行。

宋轻轻觉得,苏矜确也称得上这一句君子。

先帝在世时,便特指了尚书令苏仲柏的嫡子,也就是苏矜为驸马。

彼时他还在朝任职,官拜吏部侍郎。

苏矜品行高尚,为人雅正,在朝时便为民谋利,开明历法,是个不可多得的英才,先帝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选他做的驸马。

苏矜这样清正、如鹤般的人,却硬生生被她拉进这泥潭里,受这样的屈辱。

他若是自私乖戾些,或许宋轻轻还能少些愧疚,可偏偏他不急不恼,还处处为她着想,思虑。

察觉到宋轻轻的心绪,商竹衣微微垂下眸子,敛去眼中异样。

“左不过一刻钟的事,驸马想来便来嘛,也算是给我们这些兄弟做个榜样,殿下何苦拦着。”

有人在底下说了这么一句,立马让宋轻轻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她是真对他们欠些管教了,好歹是她正牌的驸马,他们怎么敢这样说。

她冷下脸,袖子却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商竹衣用仅有二人能听到声音说道:“殿下莫急,这还是您之前交代的,不必在意礼重驸马,他们被您纵容的惯了,一时口快失了分寸,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商竹衣你什么意思啊?

合着这都是我惯的喽?

宋轻轻不满回道:“可也不该如此放肆,他再如何,也是本宫的驸马,岂容他们这样羞辱。”

毕竟这可是男二,女主的青梅竹马,她可得好好利用这个buff,免得再横死在商竹衣手里。

虽说不是男主,但这男二光环多少也能罩着她一点吧!

她可算是总结出经验了,靠自己不可靠,不如抱紧主角大腿。

听到宋轻轻的话,商竹衣眼神微收,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划过嘴角。

驸马?

呵呵,原来你还知道他是你的驸马。

“殿下,是在心疼驸马吗?”

我自己老公我当然心疼了!

不是商竹衣你在这儿挑拨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是不是。

她挑眉回了句,“当……”可触到商竹衣深渊般的墨瞳时,忍不住战栗了一下,缩了缩肩膀,没敢说出剩下几个字。

看样子,他有些不高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别触这个霉头了。

“驸马人品贵重,本宫自当是敬重他的。”

人品贵重,呵呵,好好好……商竹衣眼里的墨凝结成霜,一场风暴蓄势而起。

一阵缄默,两人俱是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