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有心事”贴身婢女希月伺候荏宜分神询问
“要拜别父母了,我自是愁的”说着,从首饰中挑出一对白玉坠子递给希月:“坠子换成这个吧。宫里送来的那对翠绿的我不喜欢 ”
希月接过白玉耳坠, 取下翡翠耳坠换上 :“小姐哪是舍不得老爷,我看是舍不得送这坠子的人”
念想罢了
宫中接荏宜的人快晌午时才姗姗来迟, 引起街坊议论
“这接亲 队伍倒是壮大 ,不过哪有快晌午才来接人的 ”
“这可不是接亲 哪有册封皇后从娘家直接到宫里册封的,一直是从宫里学完规矩直接在宫中办册封大典的 ,哪还有我们看的份”
“就算只是接去宫里住 ,我看也够带怠慢”
“这就是接亲, 只是这时辰确实错过吉时了”
荏宜慢步走出相府大门 ,抬眸,映入眼帘的人击破了街坊认为的怠慢 ——江靖澈
那人骑在马上穿着喜服, 没有往日坐在朝堂时的威严,倒是有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意气风发。他只是在马上 静静的看着她。
荏宜作揖,自觉上了轿子 。
这浩大的队伍既是接亲队又不是接亲队。
几日前立春日,宫中设了开春宴, 百官必到,却还特意邀了荏宜。为的便是将荏宜许配给当今皇上——江靖澈。如今虽皇上贤明,百姓安居乐业,朝中势力却复杂错乱。
总的来说,分为太后、皇上、先王义弟—— 樊浩归与丞相荏柏豪四大支。 四支势力暗流涌动 。
将荏宜困于深宫, 成为帝相相争时帝王手中的把柄 。这是太后的意思 。
夜幕很快覆盖了整个京城, 宫中灯火通明 。沉忆香在御前伺候 。
“陛下是喜爱臣女的吧 ”荏宜眸中有笑,给江靖澈递上刚斟的茶
“你敢在朕面前揣测圣意 !”江靖澈继续手中的事 ,声音却微大了些, 茶也未接
“臣女定是没有陛下和家父般饱读诗书,却也不是傻子。您是九五至尊,却给了臣女完整的嫁娶之旅礼,自古以来是没有的。 ”
江靖澈接过茶,品了品味道,只叫荏宜退下
荏宜安顿在了望凤殿。尚衣局的许尚仪——许安早早后在店外等待荏宜:“荏小姐 ,这几日您暂且歇在这, 凤鸾宫还在修建。 待册封大典后 您再搬去龙恩宫侧殿伺候”
“我来时见龙恩宫旁的百熹宫也空着 ,怎会在这安顿下?来去的路上确是远了 ”荏宜未下轿辇,身后的月光显得她清冷
“婢是听吩咐做事,至于主子们有何用意婢也不该揣测呀 ”
荏宜下了轿辇,把许***进殿,两人并排坐着 :“这宫里规矩多,尚仪又是熟人 ,我想着多问几句。这么安排住处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倒是把您给吓到了 ”
“住处的说法有是有, 大多数小姐您都知道 ”
“三哥近来挺好的,如今我在深宫想见他几面,传传书信也是极为难的。尚仪常在宫中定有门路。 以后为我与三哥当个信使如何? ”
许安慌了神,却不敢表现出来让荏宜, 忙应了声便退下了 。
“小姐 ,干嘛给她与三少爷行方便。她连何人打压您都不说,何必给她好脸色 ”希月端着洗漱的水 从屏风后面进来,语气幽怨
“何人不晓得尚衣局的许尚仪靠着太后的宠爱才走到今天。 我是要告诉她,她与三哥的事我可以方便他们 ,也可以让他们产生嫌隙 , 或者……”荏宜洗漱的动作停了停 ,抬起沾满水的手甩了甩 ,似是十分厌恶满手的水, 缓缓道出:“不复相见”
月光是贤德的,总是在夜晚为夜途跋涉的人给予一束光线 ,深宫却从未被临幸
惠慈宫还点着烛,江靖澈给太后龚氏卸去首饰,梳发
“册封大典尚衣局早早定到了三日后,皇上今日为何推迟 ”
“皇后还未学宫中规矩, 三日太短”江靖澈的整张脸都浸没在黑暗中,龚氏盯着铜镜中江靖澈的神情 ,奈何什么也看不见
“她是右相小女 ,宫中规矩自是知道些的 只需温习,三日宽裕 ”
“右相仅这一女自是要放纵些的 ,朕见过她的规矩,还是粗糙”
“你的心思哀家知道,过些日子荏黎诺得胜归来 ,皇上还是回去想一想吧,哀家乏了 ”
戚公公候在殿外,江靖澈出来脸色极其不好:“皇上,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奴才瞧您憔悴的很”
“皇后歇了吗?”
“望凤殿的人回过话,说是半个时辰之前便熄灯了”江靖澈站在骄辇旁沉思良久:“去望凤殿,脚步轻些”
望凤殿确实熄了灯 ,江靖澈遣退了下人站在殿前吹着冷风,久久不走
“吱呀~”殿门被推开,荏宜只在里衣外披上了件白色的外儒,手中拿了件深蓝色的 :“皇上站着许久了吧 ”荏宜给江靖澈递上外儒,笑着眸中似是有一轮明月比照在她身上的月光还亮
“你今天很开心?”江靖澈不觉间也带上笑脸
“当然啊!今天皇上将学习礼仪的期限宽限了不少!自是高兴!”荏宜带着笑容,亮亮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江靖澈,良久
江靖澈单手搂过荏宜,抱在怀里轻声:“好”
皇上也是人,我只是偏袒自己的妻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