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室的空调发出哮喘般的嗡鸣,玻璃窗外蝉鸣刺耳。
女儿腕上的粉色卡通表突然震颤起来,兔子耳朵从九点二十七分的位置向后弹跳,秒针逆时针划出虚影。
林小满“哇”地哭出声,表带内侧渗出的锈红色液体沾满掌心。
“劣质玩具!”
前妻扯下表带甩向墙角。
金属零件撞击瓷砖的脆响中,林序恍惚看见弹簧里蜷缩着一截孩童的指骨。
当晚暴雨倾盆,林序在冰箱的草莓冰淇淋盒底找到这块表。
裂纹密布的表盘下,芯片泛着尸斑般的青灰色,蚀刻着一串编号:1993-07。
这是他成为孤儿的日子,也是养父从青山精神病院领养他的日期。
浴室水声忽止。
林小满赤脚踩过地板,湿漉漉的脚印组成扭曲的钟表图案。
“爸爸,”她冰凉的手指贴上他后颈,“兔子说你会把我切成六块。”
铜绿色丝线从表盘裂纹中钻出,瞬间刺入他瞳孔。
剧痛中,林序看见幻象:六具孩童骸骨悬浮在青铜钟楼内,齿轮咬合声与骨骼碎裂声共鸣。
最顶端的骸骨戴着粉色电子表,腕骨刻着女儿的名字。
雷声炸响时,林小满己不在屋内。
阳台栏杆上搭着陌生的明黄色雨衣,帽兜里积满雨水,倒映出一轮猩红色的月。
手机在此时震动,来自“自己”号码的短信跳出:”林小满死亡倒计时:10天。
“视频里,穿黄雨衣的女儿被黑车撞飞,玻璃表盘碎片割开她的动脉。
濒死时她摊开手掌,血渍在雨水中晕成钟楼轮廓——正是幻象中啃噬骸骨的青铜怪物。
林序抓起车钥匙冲进雨幕。
后视镜映出他***的后背:女儿触碰过的皮肤浮现倒计时文身,数字如毒蛇般逆向游动。”
10:00:00“黑车撞飞林小满的刹那,他看清了司机的脸。
那人右耳残缺的轮廓,与养父当年被精神病院护工殴打致残的伤口分毫不差。
更可怖的是,司机脖颈处有一块烫伤疤痕,形状正是编号1993-07——与被领养时烙在他肩胛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鲜血从变形的车门缝隙渗入雨水。
林小满的电子表滚到他脚边,表盘裂纹中伸出青铜丝线,一根根扎进他心脏。
“爸爸……”女儿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从表内传出,“我们是被编入谎言的齿轮吗?”
倒计时归零时,林序在自家浴室惊醒。
花洒喷涌着冷水,林小满正在哼唱《小星星》。
走调的音符钻进他耳蜗,化作青铜钟摆的撞击声。
镜面被水雾蒙住,女儿用指尖画出一座钟楼,楼下歪歪扭扭写着:”救我需要杀死七个父亲。
“他低头看向胸口,倒计时文身正在渗血。
第一枚齿轮开始转动。
(序章完,核心悬念己埋:七个父亲的隐喻、青铜钟楼与主角身世关联、电子表的意识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