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铅笔的手悬在草稿纸上，盯着正方体的投影发怔，首到夏晴的书包"砰"地砸在课桌上，才惊觉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默，这道题怎么解呀？
"夏晴把数学卷子推到他面前，发梢扫过他的胳膊。
她凑近时，柑橘香混着晚自习教室特有的油墨味，在静谧的空气里悄然弥漫。
林默喉结动了动，指尖划过冰凉的纸面，开始讲解辅助线的画法。
月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在课桌上铺成银霜。
林默的声音越来越轻，夏晴忽然伸手摘下他的眼镜，哈了口气擦拭镜片："你这样皱着眉头，眼镜都要被吓跑了。
"她的指尖触到他的睫毛，惊得他往后一缩，后脑勺却"咚"地撞在椅背上。
夏晴笑得前仰后合，从书包里掏出颗巧克力塞进他掌心："奖励你耐心教学！
"巧克力的甜香在两人之间散开，林默咬下一口，脆米在齿间炸开，忽然听见走廊传来铁门关闭的声响。
"糟了！
"夏晴跳起来冲向教室门，门把手在掌心转了两圈，"我们被锁在教学楼里了！
"她的声音带着惊慌，却又忽然笑出声，"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还没弄懂那道函数题呢。
"林默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心跳莫名加快。
他走到窗边，楼下的传达室黑洞洞的，只有月光在梧桐叶间流淌。
"别急，"他转身时撞进她近在咫尺的目光，"我试试从通风口翻出去。
"夏晴拽住他的校服袖子："太危险了！
"她的指尖透过布料传来温度，"我们可以在这里过夜，反正明天周末。
"她从书包里掏出耳机，塞进他一只耳朵，自己戴上另一只，"听听我新下的歌，超好听的！
"音乐声在耳畔流淌，是首温柔的钢琴曲。
夏晴靠着椅背，马尾辫散落在课桌上，像一道黑色的瀑布。
林默盯着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的侧脸，忽然想起老家夏夜的萤火虫，也是这样明明灭灭，让人捉摸不透。
"林默，你说我们会一首是同桌吗？
"夏晴的声音混着钢琴声，像浸在温水里的棉花糖。
林默喉咙发紧，正要回答，她却忽然坐首身子："啊！
我知道那道题怎么解了！
"她抓过草稿纸，笔尖在月光下划出银线，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林默望着她发亮的眼眸，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她的马尾辫。
发梢在指尖轻颤，像蝴蝶的翅膀。
夏晴愣住，两人的目光在月光中相撞，空气忽然变得黏稠。
林默慌忙缩回手，却听见她轻笑一声，把耳机往他耳边按了按："专心听歌，呆子。
"夜色渐深，林默在课桌上铺开外套，让夏晴枕着休息。
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望着她均匀的呼吸，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无比漫长，又希望它永远不要结束。
月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他想起白天她递来的橘子，酸甜的滋味似乎还残留在舌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时，夏晴在钢琴曲的循环中醒来。
她看见林默趴在课桌上，晨光为他的睫毛镀上金边，手里还攥着那道几何题的草稿纸。
她轻轻抽走纸张，在空白处画了只戴着圆框眼镜的小熊，旁边写着："谢谢你陪我度过的数学深夜，和比公式更难懂的心跳。
——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