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地冒泡,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张淑莹自去灶上添了姜汤,趁着柳昶清不注意,悄悄地又从碗里弄回去些,这才乐呵呵地走到一旁,捏着鼻子继续喝了起来。
柳昶清早就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摇了摇头也不在意。
看她喝完了,招呼她过来洗了脸。
张淑莹自动自发地洗完后,将水倒了,新添了热水,端着走出去,在院里就喊道:“柳爷爷起了没?
洗脸啦!”
等柳公洗完脸,和张淑莹一起到下屋来的时候,火塘边己经支起了小木桌,桌子上摆着热好的几个红薯窝窝头,一小盆砂锅鲫鱼汤,一小碟腌脆萝卜和咸蒜。
张淑莹忙不迭地摆好了凳子,先让了柳公坐下,递过筷子。
又等着柳昶清也坐下来,柳公动了菜,这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慢点,别叫鱼刺卡住嗓子!”
柳昶清看她一眼,说道。
“昶清哥真啰嗦,我吃快点,好把鱼汤端回去给娘喝啊!”
张淑莹边吃边说,“爷爷,这鱼汤真好喝,一会儿你多留点,我端一碗回去就行。”
柳公笑笑说:“这么多鱼呢,我想喝叫昶清再做就是了。
你快吃,吃完了都端回去,鲫鱼汤是好东西,让你娘多喝点。”
说完想了想又嘱咐道,“趁着早,从后门出去,注意别叫郝家人看见。”
“爷爷,我晓得。”
张淑莹抹抹嘴,放下筷子说,“我吃饱了,我这就去。”
柳昶清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垫了湿布将砂锅端出来,放到木头食盒里,想了想又放到了个大竹篮里,盖了个小棉垫,首接拎在手里说:“爷爷你先吃,我送她回去。”
张淑莹上去接竹篮,嘴里说着:“昶清哥你还没吃饱呢,我自己回就得,就两步路。
一会儿你饭该凉了。”
柳昶清拎着竹篮不松手也不说话,就抿着嘴看着她。
张淑莹见他坚持,知道再争也没用,就回身捡出两个红薯窝窝重又盖回大灶上的锅里给他热着,这才跟柳公告了辞,向门外走去。
刚出门,张淑莹就跺脚小声说了句:“昶清哥,你是属驴的吧?”
柳昶清知道她在拐着弯儿骂自己是倔驴,却一点也不以为意,眼里甚至还微微带着笑意,只是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催她快点回去。
柳昶清和张淑莹到张家的时候,张家也正在吃早饭。
张婉芷也是拎着个食盒,看到他们来就乐了,说道:“赶巧了,正想着给你们送包子去呢!”
“大姐,啥馅的啊?”
张淑莹蹦过去,伸手去拽食盒。
张婉芷拍掉她的手,嘴里嗔道:“多大个人了!
话还说不利索,你说你大姐啥馅的啊?”
张婉茹从屋里探头出来说:“小妹快来!
马荆菜馅的!”
说完看到了柳昶清,喊道,“昶清哥也快来!”
张睿念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昶清来了?
快进来!”
“哎!
大叔!
就来!”
柳昶清答应着,扭头说:“婉芷姐,一会儿我带回去就行了。”
然后随着张婉芷一起进了下屋的饭厅。
张淑莹己经拿来了空的小陶盆,将砂锅鲫鱼汤倒出来,嘴里叼着个包子,就给娘亲端到里屋去了。
张睿念三十几岁的样子,紫黑方正的脸膛,看着小女儿背影道:“看这丫头,都多大了,还没个正形!
也不怕叫你昶清哥笑话!”
张淑莹回身一手端着鱼汤,一手取下包子,说道:“爹,没事!
我的正形就是这样,昶清哥早就知道了!”
说完又将包子叼回了嘴里,晃荡着去正屋了。
下屋里的人面面相觑,都笑起来。
张婉芷笑道:“以为老二就够可以了,谁知道有了老三才知道,这脸皮厚还有更高境界呢!
这小弟我可得看紧了点儿,别跟这俩姐学疯了!”
张婉茹刚给柳昶清也盛了粥过来,听着大姐说她也不恼,喝一口粥,才慢悠悠地说:“只是咱家知书达理的大小姐过两年就嫁了,再想教也教不了多久了!”
张婉芷啐一口道:“死妮子嘴欠!
这下子倒是我叫昶清弟弟笑话了!”
柳昶清待要说点什么,忽然听到大门外喧哗起来。
张淑莹撩着衣摆跑了过来,神色慌张,面色微变,眼睛看着柳昶清,嘴里快速说道:“不好了!
郝家人吵吵着要捉偷鱼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