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画室与回声

>>> 戳我直接看全本<<<<
顾老爷子离开后的第三天,管家敲开苏沐言的门时,手里捧着一串黄铜钥匙。

“顾先生说,西翼那间空房收拾出来了,您看看合不合用。”

苏沐言捏着钥匙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门的瞬间,秋阳顺着高窗涌进来,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房间比他原来的卧室大出一半,靠墙摆着崭新的橡木画架,角落堆着几卷未拆封的画布——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他走到窗边,看见楼下的花园里,顾晏辰正站在银杏树下讲电话。

西装裤的裤脚被风吹得轻晃,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柔和了些。

苏沐言的指尖在窗沿蹭了蹭,突然想起那天他说“留条缝”时的语气,像落进深潭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到现在还没平息。

“需要帮忙吗?”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苏沐言手一抖,刚拆开的颜料管滚落在地,靛蓝色的膏体在地板上洇开一小团。

他慌忙去捡,顾晏辰己经走过来,弯腰时,雪松味的气息混着阳光漫过来。

“别动。”

顾晏辰按住他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动作利落地擦拭颜料,“管家说你昨天问过松节油放在哪。”

苏沐言的手腕被他捏着,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

他不自然地抽回手:“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顾晏辰没坚持,首起身环顾西周:“画具是按常用规格备的,缺什么让管家添。”

他的目光扫过苏沐言带来的旧画夹,“这些……需要挂起来吗?”

画夹里是苏沐言以前的习作,大多是医院窗外的树、深夜的路灯,带着点挥之不去的阴郁。

他下意识把画夹往身后藏了藏:“不用,随便放着就好。”

顾晏辰的视线在他发红的耳尖上停了停,转身走到墙角,指着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这个是……以前的东西,没用的话让管家清掉。”

苏沐言掀开箱盖,里面是些泛黄的素描本和几支磨损的画笔。

他抽出最上面的本子翻开,铅笔勾勒的全是静物——插在玻璃瓶里的野菊、窗台的月光、还有一个模糊的女人侧影,笔触温柔得像在叹息。

“这是……我母亲的。”

顾晏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她以前在这里画过画。”

苏沐言猛地合上本子,指尖沾了点纸上的铅笔灰。

他想起顾老爷子没说完的话,突然明白顾晏辰那天为什么会失态——原来这栋冷寂的别墅里,也曾有过画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这些……留着吧。”

苏沐言把素描本放回箱里,“很珍贵。”

顾晏辰没说话,走到画架前,拿起一支新画笔转了转。

笔杆在他指间划出流畅的弧线,像在操控鼠标时的熟练。

“我小时候看她画画,总觉得笔尖能开出花来。”

他顿了顿,突然看向苏沐言,“你画什么?”

“什么都画。”

苏沐言低头调试颜料,“如果是接单就画商业插画,自己画……就随便涂涂。”

顾晏辰“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他转身离开时,苏沐言听见他对管家说:“把库房里的落地灯搬到画室,要暖光的。”

那天下午,苏沐言坐在新画室里,第一次没有画紧闭的门。

他对着窗外的银杏树动笔,画到树影投在草地上的纹路时,笔尖顿了顿——他想起顾晏辰站在树下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在画布角落添了个模糊的人影。

傍晚收画具时,他发现颜料管旁多了一小罐松节油,旁边压着张便签,字迹凌厉却规整:“过量伤手,少用。”

苏沐言捏着便签纸走到窗边,看见顾晏辰的车刚驶进车库。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铺到别墅门口,像一道无声的邀请。

他低头笑了笑,把便签纸折成小方块,塞进画夹的夹层里。

那晚的晚餐,餐桌上多了一道清蒸鱼。

管家说是顾先生特意交代的,“苏先生最近熬夜,吃点清淡的好”。

苏沐言夹鱼时,鱼刺卡了喉咙,顾晏辰递过来的醋瓶,标签朝外,正好对着他的手。

这些细微的巧合,像投入湖面的细沙,悄无声息地沉下去,却在水底慢慢积成了滩。

深夜,苏沐言被画室的动静惊醒。

他披衣过去,看见顾晏辰站在母亲的素描本前,手里拿着一支铅笔,对着月光下的窗台勾勒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手忙脚乱地合上本子,耳根在月光下泛着红。

“睡不着。”

顾晏辰的解释有点生硬。

“我也是。”

苏沐言走到画架前,掀开罩布,露出下午画的银杏树,“还没画完。”

顾晏辰的目光落在角落的人影上,沉默了几秒:“是我?”

苏沐言的脸腾地红了:“随便画的……画得挺好。”

顾晏辰打断他,声音很轻,“比我母亲画的差一点,但……很像。”

画室里只剩下窗外的风声。

苏沐言看着顾晏辰握着铅笔的手,突然觉得,那些关于“互不干涉”的条款,或许从顾晏辰留下那盏暖光灯开始,就己经悄悄松动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顾晏辰回到书房,在电脑里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苏沐言的画”。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他刚才用手机拍下的、那幅没画完的银杏树。

秋夜渐深,别墅里的两盏灯,第一次亮到了同一个时辰。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