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乘车去秽
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仿佛被卷入一个冰冷粘稠的旋涡,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彻底飘散。
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却被江泽沿那只铁箍般的手臂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只有眼角残留的泪痕,在马车颠簸间偶尔透入的惨淡月光下,反射着冰冷而绝望的光泽。
“晕了?”
江泽沿低沉的声音在死寂的车厢内响起,带着一丝嘲讽,更多的却是被更深沉欲望点燃的、冰冷的火焰。
他低头看着怀中这张毫无血色的脸,紧闭的眼睫如同折翼的蝶翼,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指腹下那处被他反复蹂躏的齿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紫的淤痕,边缘甚至微微渗着血丝。
这痕迹,是他的烙印,是他绝对所有权的证明,此刻却因为另一个男人的触碰——哪怕仅仅是裙裾的触碰——而在他眼中变得“脏污”不堪。
方才在麟德殿上,江泽洄跪在她脚下,用那方刺眼的明黄丝帕擦拭她裙摆的画面,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脑海深处,反复穿刺。
那不仅仅是皇帝对摄政王的挑衅,更是对他江泽沿私有物的觊觎和玷污!
一股暴戾的、几乎要焚毁理智的占有欲,混合着被挑战权威的狂怒,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
“洗、干、净……”他再次吐出这三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
摩挲着她伤痕的手指猛地用力,指甲几乎要嵌入那脆弱的皮肉里,仿佛真要用这种方式,将那无形的“污秽”彻底刮掉,重新烙上只属于他江泽沿的印记。
易渺绵在极致的痛楚中,身体本能地剧烈痉挛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不可闻的抽气,眉头痛苦地紧蹙,却依旧没有醒来。
这无意识的反应,像一簇微弱的火星,落入了江泽沿早己干涸易燃的心田。
“脏了,就得用我的方式……洗。”
他近乎呢喃,冰冷的唇缓缓下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虔诚,重重地烙在了那处被他蹂躏得红肿渗血的齿痕之上!
“唔……”昏迷中的易渺绵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哼,身体在他怀中猛地弹动了一下,像离水的鱼。
这微弱的抵抗,彻底点燃了江泽沿眼中压抑的火焰。
他不再满足于那单一的伤痕,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猛兽,冰冷的唇舌带着惩罚与清洗的意味,开始在她暴露的颈项、肩窝、乃至那被撕裂宫装下微微起伏的锁骨上,疯狂地肆虐。
啃咬、吮吸、舔舐……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新的、更深的红痕或青紫淤伤。
他并非在亲吻,而是在重新标记,用一种近乎凌虐的方式,覆盖掉所有可能残留的、属于别人的气息,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刻上他的痕迹,浸染他的味道。
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浓烈的龙涎香,在狭小密闭的车厢里弥漫开来,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情欲与暴力的旋涡。
易渺绵破碎的呜咽和痛苦的低吟,在无意识中断断续续地溢出,如同濒死的小兽,反而更加***着施暴者的神经。
马车依旧在深冬的寒夜里疾驰,碾过积雪,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嘎吱”声,仿佛在为车厢内这场无声的酷刑伴奏。
车帘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最后一丝救赎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缓缓停驻。
车外传来影卫低沉刻板的禀告:“王爷,王府到了。”
车厢内的肆虐骤然停止。
江泽沿抬起头,唇边沾染着一丝细微的血迹——那是易渺绵颈间被他咬破的伤口渗出的。
他伸出舌尖,缓慢地舔去那抹刺目的鲜红,如同品尝美酒。
眼底翻腾的暴戾并未完全平息,反而沉淀为一种更深沉、更幽暗的占有欲。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她依旧昏迷着,脸色惨白如纸,破碎的宫装凌乱不堪,暴露的肌肤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新伤旧痕,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幅被暴力涂抹的、凄艳又残破的画卷。
他眸色暗沉,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厚重的玄色貂绒大氅,如同包裹一件易碎的、不容他人窥视的战利品,将易渺绵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缕散乱的乌发。
然后,他打横抱起她,动作强势而不容置疑,推开车门,大步踏下马车。
王府门前,巨大的石狮在寒风中沉默矗立,门楣上高悬的“敕造摄政王府”鎏金牌匾在灯笼幽光下散发着森严冷光。
两列身着玄甲、气息冷冽如刀的影卫无声跪地,迎接他们的主人归来。
夜风卷着细雪扑面而来,刺骨的寒意让江泽沿怀中被包裹的人儿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他抱着她,步履沉稳如山,踏上冰冷坚硬的石阶。
府门在他身后无声地、沉重地合拢,发出沉闷的巨响,如同关押囚徒的最后一道闸门落下,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王府深处,重门叠户,庭院深深。
灯笼在曲折的回廊间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将江泽沿抱着那团玄色包裹的身影拉长、扭曲,投射在冰冷的墙壁和廊柱上,如同无声游走的暗影。
沿途遇到的仆役侍女,远远见到这身影,便如同见了索命阎罗,立刻匍匐在地,头深深埋下,连呼吸都屏住,唯恐引来一丝注意。
整个王府笼罩在一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之中。
最终,江泽沿没有走向王妃居住的“栖霞苑”,而是径首走向王府最深处、守卫最为森严的所在——他摄政王的主院,“宸极院”。
院门处的影卫如同融入夜色的石雕,无声行礼。
江泽沿抱着怀中的人,一步踏入这处象征着王府最高权力核心的禁地。
院内比外面更加幽深寂静,奇石古木在夜色中投下嶙峋的暗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冷冽的松柏气息,混合着常年不散的、属于江泽沿的强势气场。
主屋的房门被推开,一股温暖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烛火通明,暖炉烧得极旺,驱散了深冬的寒意,却驱不散那无处不在的、属于男主人的凛冽气息。
巨大的紫檀木屏风隔开了内外,地上铺着厚厚的西域绒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他没有走向那张宽大奢华的紫檀木拔步床,而是抱着易渺绵,径首走向内室一侧那张宽大、冰冷、线条刚硬得如同刑具般的紫檀木太师椅。
他毫不怜惜地将怀中依旧裹在大氅里的人,如同放置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重重地放在了那张坚硬冰冷的椅子里。
茜素红破碎的衣料从大氅的缝隙中漏出,衬着她雪白失血的脸颊和颈间、锁骨上那些新旧交叠、触目惊心的伤痕,在明亮到刺眼的烛火下,呈现出一种被彻底摧折、令人心颤的脆弱美感。
她软软地靠在椅背上,头无力地歪向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