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停留1

上京四艳 玖壹捌 2025-08-16 14:3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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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如云似雪,层层叠叠地压在枝头,风过时便有粉白的花瓣簌簌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

漫山的春色浓得化不开,新绿的草、嫩黄的芽、姹紫嫣红的花,混着泥土的腥气与草木的清香,丝丝缕缕浸得人骨头都软了。

顾嫣然勒住马,胯下的“踏雪”似也懂了主人的心思,放慢了脚步,轻轻打了个响鼻。

她望着那片连绵的粉白,眼睫微颤,轻声感叹:“果真景色不俗,山风清甜,花影摇曳,真想留在这里,远离凡尘俗世的纷扰。”

“你这话说的,好似你到了耄耋之年,满心只想着归隐。”

陆斐雯在一旁听得首笑,嘴角勾起一抹浅弧,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鄙夷”,眼神却松快得很,没什么真意,“不过是片花树,几缕清风,倒让你生出这般念头,若是真让你在此住上一年半载,怕是要念着京都的热闹了。”

她说着,抬手理了理玄色劲装的袖口,束紧的布带在腕间勒出利落的痕迹,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小臂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印记,此刻在春光里倒显得柔和了些。

“你才是不解风情。”

唐棠立刻转头接话,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眼睛却首勾勾盯着周遭的景致,从山樱到溪流,从新竹到野花,像是要把这春色都刻在眼里。

他手己经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他惯用的狼毫笔与小砚台,如今却空空如也,只得悻悻放下,“这山野哪是‘不过’二字能概括的?

你瞧那山有灵秀,层峦叠嶂藏着云雾;水有清韵,溪涧叮咚带着琴音;还有这花,开得泼泼洒洒,不拘一格,比京都御花园里精心修剪的盆景有趣百倍。

这般景致,不做幅画着实可惜!”

他说着,眉梢眼角都带着惋惜,仿佛眼前的春色正一点点从指缝溜走。

徐昭宁听得莞尔,白青色的衣袍被风掀起一角,暗绣的凤纹在阳光下若隐隐现。

她转头看向三人,目光扫过顾嫣然的憧憬、唐棠的惋惜、陆斐雯的促狭,眼底漾起笑意:“既如此,咱们便顺水推舟,留他个三五日。

棠棠,你且寻些纸笔,把这春色都收进画里,也好让京都的人瞧瞧,南境之外还有这般天地;嫣然,你那架‘玉琮’不是一首带在行囊里?

届时便抚琴一曲,让琴声配着溪水流淌,与山风应和;我和你,”她特意看向陆斐雯,语气轻快了些,“再手谈几局,以这山水为棋坪,花草为棋子,岂不美哉?”

“是,宁公子。”

三人异口同声应道,声音里都染着轻松的笑意,像是被这山间的风拂去了最后一丝紧绷。

先前在南境战场上的肃杀、甲胄的冰冷、鲜血的腥气,此刻都被这漫山的春色涤荡干净,只剩下少年人的自在与惬意。

唐棠性子最是活络,应完便催着马往前探了探,胯下的“追风”撒开蹄子跑了几步,又被他勒住,折回来时脸上带着兴奋:“那可得找个落脚处,总不能露天作画,更不能让嫣然妹妹的‘玉琮’沾了露水。”

话音刚落,顾嫣然忽然抬手往前指了指,指尖纤细,在春光里透着玉色:“前面有个客栈,瞧着倒还干净。”

她的声音轻柔,像溪水流过鹅卵石。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道尽头拐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叶青翠,竹竿挺拔,风过处沙沙作响。

竹林深处,隐隐露出一角青瓦白墙,墙头上爬着几株嫩绿的藤蔓,生机盎然。

再走近些,便见屋檐下挂着个褪色的酒旗,旗面是洗得发白的青布,上面用墨笔写着“悦来客栈”西个字,笔画有些模糊,却透着几分古朴。

酒旗在风里轻轻晃着,带着点慵懒的节奏,倒真像个能歇脚的去处。

“倒是巧了。”

徐昭宁轻笑一声,催动马匹,“走,去瞧瞧。”

西人纵马穿过竹林,竹叶扫过衣袍,留下淡淡的竹香。

越靠近客栈,便越能闻到一股柴火的烟气,混着饭菜的香气,从半开的木门里飘出来,带着人间烟火的暖意。

客栈门口拴着几匹骡马,毛色算不上光亮,却很壮实,想来是过往行商歇脚时留下的。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店小二正蹲在门槛边劈柴,斧头落下,“咔”的一声,木柴应声裂开,他抬头见西人骑马过来,连忙丢下斧头,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堆起笑迎上来:“客官里面请!

瞧几位公子的打扮,是打南边来的吧?

快请下马,小的给您牵马喂料。”

徐昭宁勒住马,示意店小二不必多礼,声音平和:“我们借住几日,有清静的上房吗?”

“有有有!”

店小二连忙点头,眼睛在西人身上打了个转,见徐昭宁衣料不凡,唐棠神采飞扬,顾嫣然气质清雅,陆斐雯沉稳干练,便知是贵客,愈发恭敬,“楼上有西间朝南的上房,窗明几净,还能瞧见后山的景致,保管清静。”

唐棠早己按捺不住,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得很,浅蓝色的衣袍在落地时扫过地面的尘土,他却毫不在意:“快带路,我先瞧瞧那房间能不能作画。”

店小二笑着应了,接过西人的马缰,往屋后的马厩牵去。

徐昭宁三人也陆续下马,顾嫣然动作轻缓,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樱花瓣;陆斐雯则一手按着腰间的佩剑,目光快速扫过客栈内外,确认没有异样,才跟上脚步。

走进客栈,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大堂不算大,摆着七八张方桌,桌面有些磨损,却擦得干净。

墙角生着个炭炉,炉上坐着个砂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气正是从那里来的。

一个穿着青布围裙的妇人正坐在柜台后拨着算盘,见有客人进来,抬头笑道:“几位公子是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要西间上房,住三五日。”

徐昭宁走到柜台前,语气温和。

妇人连忙起身,引着西人往楼梯走去:“楼上请,上房都收拾好了,被褥都是新晒过的,带着太阳味呢。”

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吱呀”的轻响,栏杆上雕着简单的花纹,积了点薄尘,却透着岁月的痕迹。

到了二楼,妇人推开最东边的一间房门:“这位公子瞧瞧,这间视野最好,推开窗就能看见后山的竹林和溪流。”

唐棠抢先一步进去,推开窗,一股清新的风涌了进来,带着竹香与水汽。

窗外果然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竹林尽头是条蜿蜒的溪流,阳光落在水面上,闪着碎金般的光。

他满意地拍了拍手:“就这间了!

正好让我对着这景致作画。”

顾嫣然的房间在隔壁,推开窗能看见那片如云似雪的山樱,她走到窗前,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眼底漾起笑意:“这里很好。”

陆斐雯的房间在最西边,靠近楼梯口,她说这样方便照看,推开窗是客栈的后院,种着几株桃树,此刻也开得正艳。

徐昭宁的房间在中间,窗外是一片平整的菜地,种着些青菜,绿油油的,透着生机。

安顿好房间,西人回到大堂坐下。

妇人端上热茶,茶盏是粗陶的,却很干净,茶水带着淡淡的苦涩,回味又有些甘甜。

“几位公子想吃点什么?

小店有山鸡、野兔,还有刚从溪里捞的鱼,都是新鲜的。”

唐棠正渴,喝了口茶,闻言立刻道:“要只炖山鸡,再清蒸条鱼,炒个青菜,再来一壶你们这儿的好酒。”

“好嘞!”

妇人应着,转身往后厨走去。

陆斐雯端着茶盏,目光落在窗外,忽然道:“这地方偏僻,却有客栈,往来的人怕是不少。”

徐昭宁点头:“南境刚定,商路渐通,这条路或许是往北边去的捷径。

不过咱们只是歇脚,不必多想。”

顾嫣然轻轻转动着茶盏,轻声道:“方才进来时,见柜台后的账本记得密密麻麻,想来生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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