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绣球藏星,晚风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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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把最后一支向日葵摆进木架时,手腕轻轻晃了晃,门口的风铃又叮铃响了两声。

她抬头望向街对面,刚才那个站在墙根下的身影己经不见了,只剩下天文馆紧闭的灰色大门,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蛰伏在阳光下。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还残留着向日葵茎秆的微涩触感。

刚才那个瞬间,她看得很清楚——林砚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被阳光照到时,像停着两只欲飞的蝶。

只是那双眼睛里的疏离太明显了,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远得触不到。

“害羞啦?”

许青低头对脚边的多肉盆栽轻声说,指尖戳了戳胖乎乎的叶片,“和你一样,都喜欢躲在角落里。”

她其实早就注意到对面的林砚了。

每天清晨开店时,总能看到天文馆的铁门在晨曦中缓缓关闭,一个清瘦的身影背着包穿过空巷,步伐安静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街坊们偶尔会提起这位“昼伏夜出”的管理员,说她以前是研究星星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只在夜里上班了。

许青总觉得,喜欢星星的人心里一定装着很柔软的东西,只是被夜色藏得太深。

就像她种在后院的老月季,明明根系坚韧,却总在开花前把花苞裹得紧紧的,要等足够温暖的风来,才肯慢慢舒展花瓣。

正想着,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匿名订单的提醒,还是那句熟悉的要求:“今日送一束‘能看到星星的花’到天文馆,麻烦了。”

许青点开订单详情,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

这己经是对方下单的第三天了。

第一天她送了蓝星花,缀上银粉模拟星光;第二天选了会在夜间发光的苔藓,用玻璃罩做成小盆栽。

今天该送什么呢?

她转身走进店内,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花材。

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成排的花桶上,玫瑰的甜香、洋桔梗的清冽、尤加利的草木气混合在一起,形成独属于“晚香集”的气息。

角落里的保湿箱里,几支深蓝色的绣球花正静静绽放,花瓣层层叠叠,像把夜空揉碎了撒在上面。

“有了。”

许青眼睛一亮,伸手取出一支绣球,又挑了几支带着细碎白色小花的满天星。

她剪去多余的叶片,将绣球作为主花,用满天星在周围细细缠绕,最后在花束外层裹上深蓝色的包装纸,边缘剪出星星的形状。

“这样看起来,就像把一片星空裹在里面啦。”

她满意地晃了晃花束,包装纸摩擦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下午送货时,天文馆正值闭馆时间,只有门卫大爷在值班室打盹。

许青把花放在前台,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周围。

大厅中央的穹顶模拟着星空,即使在白天,也能看到几颗贴上去的荧光星点,在昏暗里泛着微光。

角落里的展柜里摆着望远镜模型,金属外壳落了层薄尘,却依然能看出精致的纹路。

这里的空气和她的花店完全不同,带着旧书和金属的冷感,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许青忽然能理解林砚为什么喜欢这里的夜晚了——这样的安静,像是能把人轻轻托起来,藏进一个没有纷扰的角落。

离开时,她在门口的留言簿上写了一行字:“绣球的花语是‘期待相遇’,今天的星星,藏在花瓣里啦。”

字迹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林砚是在傍晚接班时看到那束花的。

深蓝色的包装纸在昏暗的大厅里格外显眼,绣球花饱满得像一团凝固的夜色,满天星的碎白点缀其间,真的像把一片浓缩的星空捧在了手里。

她拿起花束时,指尖碰到了一张藏在包装纸里的便签,上面画着简笔画的星星,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今天的花会‘呼吸’哦,试试往花瓣上喷水,会看到不一样的颜色~”林砚犹豫了一下,走到饮水处接了点清水,用指尖蘸着轻轻洒在绣球花瓣上。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深蓝的花瓣在水汽浸润下,渐渐透出一点温柔的紫,像是夜色里晕开的晚霞,层次分明。

她愣了愣,低头看着掌心的花,第一次觉得“能看到星星的花”这个说法,好像没那么离谱。

闭馆后的天文馆只剩下她一个人。

林砚打开星轨投影仪,天花板上立刻缀满了流动的光斑,猎户座的腰带清晰可见,像一串悬在半空的银珠。

她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翻开星图笔记本,今天该记录夏季大三角的轨迹了。

笔尖在纸上移动时,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出白天的画面——许青在晨光里挥起的手,围裙上沾着的细碎花粉,还有那双亮得像盛着阳光的眼睛。

她甚至能回想起向日葵的香气,隔着一条街飘过来,带着阳光和青草的味道,和天文馆里常年不散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维修队发来的消息,说屋顶漏水问题比预想的严重,明天需要她再留一天配合检查。

林砚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封面的星图纹路。

又要在白天出门了。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莫名的烦躁,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她想起许青留在留言簿上的字,想起那束会变色的绣球花,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走到前台拿起那束花,抱回了自己的值班室。

值班室很小,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简易的折叠床。

林砚把花***窗台上的空玻璃瓶里,调整了一下角度,让它正对着窗外的小巷。

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绣球花瓣上,那些被水浸润过的地方泛着柔和的光泽,真的像藏着星星。

深夜巡查时,她特意绕到天文馆的后院。

这里能看到街对面“晚香集”的后窗,窗帘拉得很严实,但隐约有暖黄色的灯光透出来。

林砚知道许青有失眠的毛病——上次去居委会交材料时,听大妈闲聊说的,说那姑娘总在夜里亮着灯,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她站在阴影里看了一会儿,后窗的灯光忽然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人起身走动。

林砚立刻往后退了半步,躲进桂花树的阴影里,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

过了一会儿,窗帘被拉开一条小缝,一个模糊的身影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喷壶,对着窗外的什么东西轻轻喷洒。

林砚眯起眼睛,才看清那是一盆放在窗台上的月季,花瓣在月光下泛着浅粉色的光。

是许青。

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披散下来,在风里轻轻飘动。

喷完水后,她没有立刻回屋,而是靠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抬头望着天。

今晚的月色很淡,星星却很亮,银河的轮廓在天幕上若隐若现。

林砚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没那么远了。

一个在天文馆的后院看星星,一个在花店的窗前看月亮,共享着同一片夜空,呼吸着同一片晚风里的花香。

许青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转过头,目光首首地望向天文馆后院的方向。

林砚屏住呼吸,紧紧贴住桂花树的树干,祈祷夜色能把自己藏好。

几秒钟后,那边的窗帘轻轻拉上了,灯光也暗了下去。

林砚松了口气,后背却己经沁出薄汗。

她看着那扇重新暗下去的窗户,指尖在口袋里蜷了蜷,摸到一张硬硬的纸——是今天出门时,顺手从天文馆的资料架上抽的星图,标注着明天凌晨的流星雨天象。

她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笔,在星图背面写下一行字:“凌晨三点,天琴座流星雨,肉眼可见。”

写完后又觉得不妥,揉了揉纸角,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叠成方块,放进了帆布包的侧袋里。

明天白天送钥匙时,或许……可以顺路过去看看?

林砚转身往值班室走,夜风卷着巷口的绣球花香飘过来,落在她的发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花瓣的微凉触感,和白天那束向日葵的温暖气息,在夜色里悄悄交织。

窗台上的绣球花在月光下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回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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