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奶奶苍白的睡颜。
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像是时间的沙漏。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走廊里的脚步声也变得稀疏。
洛瑶轻轻握住奶奶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
记忆中，这双手曾经那么有力，能给她最温暖的拥抱，能做出最美味的饭菜。
"饿了吧？
"奶奶突然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却依然温柔，"去吃点东西。
"洛瑶摇摇头："我不饿。
""傻孩子，"奶奶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奶奶没事，你去吧。
"洛瑶咬着嘴唇，最终还是站起身。
她知道，如果不去，奶奶会更担心。
医院的食堂己经关门了，她只好去便利店买了个面包。
走出便利店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洛瑶站在屋檐下，看着雨丝在路灯下闪烁。
"怎么站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传来，洛瑶回头，看到顾言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雨中。
他换下了白大褂，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
"我......"洛瑶下意识地把面包藏在身后。
顾言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塑料袋上："就吃这个？
"洛瑶低下头，没有说话。
"跟我来。
"顾言转身走向医院的方向，"我知道附近有家还开着的小店。
"洛瑶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顾言的伞微微向她倾斜，她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小店就在医院后门的小巷里，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潮湿的地面上。
推开门，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老板娘，来碗馄饨。
"顾言熟稔地打招呼，"多加些青菜。
"洛瑶坐在角落的位置，看着顾言熟练地拿碗筷，倒热水烫餐具。
他的动作很优雅，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你经常来这里？
"洛瑶忍不住问。
"嗯，值夜班的时候。
"顾言把烫好的餐具推到她面前，"这里的馄饨很好吃，老板娘人也好。
"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时，洛瑶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红着脸低下头，听到顾言轻笑了一声。
"快吃吧。
"他说，"你奶奶那边我让护士多照看着。
"洛瑶舀起一个馄饨，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鲜美的汤汁在口中化开，温暖的感觉从胃部蔓延到全身。
她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进汤里。
"怎么了？
"顾言的声音带着关切。
洛瑶摇摇头，用力擦了擦眼睛："谢谢。
""不用谢。
"顾言递给她一张纸巾，"你奶奶的情况......"他顿了顿，"我会尽力的。
"洛瑶抬起头，第一次首视他的眼睛。
在镜片后面，那双眼睛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却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顾医生，"她轻声问，"奶奶会好起来吗？
"顾言沉默了片刻："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保持好心情，配合治疗。
"他顿了顿，"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才能更好地照顾奶奶。
"洛瑶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馄饨。
这一次，她感觉眼泪不再那么难以控制了。
回到病房时，奶奶己经睡着了。
洛瑶轻轻坐在床边，握住奶奶的手。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她觉得心里暖暖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