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遗迹石碑现符文,洞天深处藏危机
金纹如同活物般顺着他的指尖攀爬,灼烧感从皮肤下窜起,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啃噬骨骼。
他踉跄后退半步,额间突然传来刺疼——一道暗金色符文从石碑中飞出,精准烙印在他眉心,转瞬便隐入皮肤,只余灼热的烫意残留在那里。
“血脉未醒,不可妄动。”
苍老的低语在识海炸响,苏辰眼前发黑,踉跄着栽进灵泉。
泉水立刻漫过他的口鼻,却不似昨日清冽,反而带着某种粘稠的暖意,顺着喉咙灌进肺腑。
他本能地挣扎,可那些暖意却像有生命般裹住他的西肢,将他按在泉底。
等他终于能浮出水面时,洞天大亮的金光己经褪去。
石碑上的金纹黯淡了些,灵田的灵草却比之前更高了一截,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微光,像是撒了把碎星子。
苏辰抹了把脸上的水,颤抖着摸向眉心。
那里除了微烫的触感,什么都没有。
可他分明记得那道符文,还有那道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刻在骨血里的记忆。
“血脉...”他喃喃重复,喉结滚动。
父母留下的玉珏还贴着心口,此刻竟也在发烫,和眉心的烫意遥相呼应。
他突然想起父母临终前的话:“小辰,若有一日你能见到金光,莫要害怕...”洞外传来公鸡打鸣声。
苏辰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在洞天里竟待了整夜。
他手忙脚乱地爬出灵泉,穿好鞋袜的瞬间,只觉浑身轻快得像是要飘起来——从前搬运百斤灵矿时发沉的双腿,此刻竟像踩着棉花;被赵炎踢伤的肋骨,连隐痛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是灵泉的效果?”
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肌肉结实得让他发怔。
昨日还因为搬运灵矿磨出的血泡,此刻只余淡红的印子,连新皮都长出来了。
晨光透过杂役房的破窗纸漏进来时,苏辰己经跟着其他杂役去了外门灵田。
往日他总落在最后,今天却不知不觉走在了最前头。
监工赵炎叼着草茎靠在田埂上,眯眼盯着他的背影,草茎在嘴角歪了歪。
“苏辰,过来!”
赵炎突然拔高声音,靴底碾碎一株灵草,“把那堆废灵根给我搬到杂物房去。”
苏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半人高的废灵根堆,每根都有成年人大腿粗,往日他得花半个时辰才能搬完。
可现在他弯腰抱起最粗的那根,竟只觉像抱了捆稻草。
他连搬三趟,最后一趟放下时,赵炎的草茎己经掉在地上。
“你小子...”赵炎上前两步,布满老茧的手掐住苏辰的胳膊,“吃了熊心豹子胆?
偷练外门功法了?
“苏辰垂眸,指甲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赵炎的指腹在他肌肉上按出红印,可那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赵叔,我就是...昨夜睡好了。”
“睡好了?”
赵炎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堆成褶子,“行啊,那你再去把后山的碎石路修了——日头落山前修不完,今晚别吃饭。”
苏辰转身时,听见赵炎在身后低声骂:“邪门。”
日头偏西时,苏辰蹲在碎石堆旁擦汗。
他本以为赵炎是故意刁难,没想到那些碎石在他手里轻得离谱,他甚至能用掌心的灵气震碎大块顽石。
等他把最后一块碎石铺上路时,山风卷起他的衣角,他听见山脚下传来喧哗。
“听说陆师兄来杂役区了!”
“他要设擂台?
说是要找苏辰比划比划?”
苏辰的手顿住。
陆寒风是青玄宗内门的炼气巅峰弟子,上个月刚在门内大比拿了第三。
更重要的是,三天前叶清雪退婚时,陆寒风就站在她身后,嘴角挂着笑。
等他赶到杂役区空场时,那里己经围了一圈人。
陆寒风穿着月白外袍,腰间挂着玉牌,正用剑尖挑起苏辰的破水桶:“苏杂役,我听说你最近力气大得很?
不如上来让我看看,练气三层的杂役,能接我几招?
“围观的杂役们缩着脖子往后退。
苏辰盯着陆寒风剑尖上摇摇晃晃的水桶,喉咙发紧。
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从前他们躲着他,现在他们等着看他被揍。
“不敢。”
苏辰低头,“我只是杂役。”
“不敢?”
陆寒风突然收剑,剑鞘重重砸在他肩头,“叶师妹退婚时,你不是挺敢站着的?
怎么,现在连比划都不敢了?
“人群里传来嗤笑。
苏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昨夜洞天里灵泉的暖意,想起父母留下的玉珏,想起那个说他眼里有星星的小丫头。
他抬头时,陆寒风正歪着嘴笑,像看一只待宰的鸡。
“我接。”
陆寒风的笑意更深了。
他退到擂台中央,屈指弹了弹腰间玉牌,一道灵气屏障瞬间升起。
“杂役区的擂台,可没有护阵。”
他说,“你要是被我打残了,可怪不得人。”
苏辰踏上擂台的瞬间,脚底的青石板裂开细纹。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股热流在窜动,像是灵泉里的暖意还没散干净。
陆寒风的攻击来得极快,第一拳就带着练气巅峰的灵气,风刃刮得他脸颊生疼。
“炼气三层也敢接招?”
陆寒风的拳头擦着他的肋下划过,带起一片淤青,“叶师妹退你真是对的——”话音未落,苏辰突然感觉心口一热。
那道来自洞天的暖意猛地窜遍全身,陆寒风的拳头砸在他胸口时,竟像砸在棉花上。
他踉跄后退两步,却没像往日那样疼得弯下腰。
陆寒风的瞳孔缩了缩。
他又攻出三拳,拳拳都带着灵气,可苏辰虽然被打得东倒西歪,却始终没倒。
最后一拳砸在他后颈,他闷哼一声栽倒,却在落地前翻了个滚,稳稳跪在地上。
“有意思。”
陆寒风蹲下来,指尖掐住他的下巴,“你身上...有什么宝贝?”
苏辰盯着他腰间的玉牌,那上面刻着“青玄”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来:“我能有什么宝贝?
不过是条贱命。
“陆寒风的手指猛地收紧,却在触到他眉心时顿住——那里有个极淡的金印,像被水洗过的符纹。
他眯了眯眼,突然松手站起身:“今日便到这儿。”
他拍了拍外袍上的灰,“下次再敢在我面前蹦跶,我就废了你的灵根。”
人群散得很快。
苏辰坐在擂台边,看着自己发颤的手。
刚才那股暖意...分明是洞天里的气息。
他摸了摸眉心,那里的烫意比昨夜更明显了些。
深夜,杂役房的鼾声又响起来时,苏辰摸出玉珏。
“进来。”
他在心里默念,眼前再度泛起金光。
灵泉的水比昨夜更清了,能看见底的鹅卵石。
灵田的灵草己经抽了新芽,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星光,像撒了把碎钻。
而那座刻着“太古洞天”的石碑,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金光,碑身上的符文比昨夜清晰十倍,像是用金漆新描过的。
苏辰顺着石碑后的小路往前走。
小路尽头是片雾霭,他刚走近,雾霭便自动散开——那里有扇青铜门,门上刻着玄鸟图腾,门缝里漏出点点星光,像是门后藏着整片银河。
“这是...”他伸手想去推门,指尖刚碰到门环,石碑方向突然传来轻响。
他回头,看见石碑上的符文正在流动,组成一行新的字:“血脉未醒,不可妄动。”
苏辰的呼吸一滞。
他后退两步,盯着那扇青铜门。
门后隐约有琴声传来,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他摸了摸眉心的金印,又摸了摸心口的玉珏——父母留下的玉珏,此刻正和金印一起发烫,像是在回应门后的召唤。
灵泉突然泛起涟漪。
苏辰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泉中晃动。
他的眼睛比昨夜更亮了,像是有星光在眼底流转。
他脱了鞋袜,再次踩进灵泉。
凉意顺着脚底窜上来,这次没有刺痛,反而像母亲的手,轻轻揉着他的经脉。
“或许...”他望着那扇青铜门,喉结动了动,“我该多来灵泉里泡泡。”
泉底的鹅卵石突然发出微光。
苏辰闭上眼睛,任由灵泉的暖意包裹住自己。
在意识模糊前,他听见门后传来更清晰的琴声,像是在说:“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