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祸不单行，虎落平阳
林默蜷在桥墩的阴影里，身体的寒冷与胃部的灼烧感交织，意识在昏沉与清醒的边缘徘徊。
“操！
这鬼天气！”
一阵粗野的咒骂伴着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几个身影摇摇晃晃地闯入桥洞，浓烈的酒气瞬间驱散了部分雨夜的清新。
为首的是个光头，脖子上一条狰狞的蝎子纹身，他身旁簇拥着三西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个个面露凶相。
“彪哥，前面好像有个人。”
一个黄毛小弟眼尖，指着林默的方向。
光头，张彪手下得力干将之一的李虎，眯起醉眼，唾了一口。
“去看看，别他妈是个死人，晦气。”
黄毛当即小跑过去，借着远处路灯昏暗的光线，看清了林默的脸。
“哟！”
他怪叫一声，转头朝李虎喊道。
“虎哥，你猜我看见谁了？”
“这不是苏家那个窝囊废女婿吗？”
李虎闻言，带着 बाकी人也晃了过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他们将林默围在中间，目光如同打量案板上的死鱼。
“啧啧，真是稀客啊。”
另一个染着绿毛的混混用脚尖踢了踢林默蜷缩的腿。
“怎么？
被苏家一脚踹出来了？”
“听说你那漂亮老婆苏清雪，跟了我们赵公子？”
黄毛凑近，语气极尽刻薄。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活该！”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林默身边破旧的行李箱。
箱子应声而开，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物散落出来，瞬间被地上的积水浸透。
混混们发出一阵哄笑，刺耳难听。
林默没有动，甚至没有抬头。
这些羞辱，这三年来他听得太多，早己麻木。
他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自己，试图抵御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李虎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注意到林默紧握在手中的东西。
“手里拿的什么宝贝啊？
给哥几个开开眼？”
他上前一步，不等林默反应，粗暴地掰开他的手指。
一张薄薄的银行卡掉落在地。
旁边一个瘦高个眼疾手快，捡起银行卡，同时从林默敞开的口袋里摸出了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
“哟，还有点私房钱？”
瘦高个将银行卡在李虎面前晃了晃。
“十万块，不少啊。”
“废物就是废物，离了女人，连这点钱都得靠施舍。”
李虎接过卡，轻蔑地啐了一口。
林默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不是因为寒冷。
他缓缓抬起头，空洞的视线落在李虎脸上。
李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随即狞笑起来。
“看什么看？
不服气？”
“告诉你，苏小姐可都交代了。”
另一个混混接口道，声音带着阴险。
“说要给你小子留点‘临别纪念’。”
“让我们哥几个，好好‘送’你一程！”
林默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苏清雪……原来，这才是她最后的“补偿”。
“兄弟们，还等什么？”
李虎把银行卡揣进兜里，对着手机努努嘴。
“这破玩意儿也归我了。”
他一挥手。
“给我打！”
“往死里打！”
拳头，脚，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林默身上。
他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像一叶暴雨中的孤舟，被轻易撕扯。
剧痛从身体的每一处传来，钻心刺骨。
肋骨仿佛断裂，内脏似乎移位。
他蜷缩着，将头埋在臂弯里，承受着这一切。
每一拳，都像是苏家人轻蔑的眼神。
每一脚，都带着苏清雪冰冷的嘲讽。
这三年的压抑，这三年的屈辱，在这一刻，伴随着肉体的痛苦，被无限放大。
“妈的，还挺能扛！”
黄毛一脚踹在林默的后心，力道极大。
林默闷哼一声，一口带着铁锈味的液体从嘴角溢出。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的疼痛渐渐变得遥远。
绝望，如同最深沉的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与屈辱之中，在他灵魂最幽暗的深渊，那一点原本微弱到几乎要熄灭的光点，不再是轻轻触动，不再是悄然闪烁。
轰！
它骤然炸裂！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一股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浩瀚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光年的宇宙尘埃被唤醒，瞬间席卷了他的整个识海！
刹那之间，无数破碎、纷乱、却又无比清晰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林默的脑海。
星辰破碎，血染青天。
仙宫崩塌，万灵哀嚎。
无尽星河，弹指寂灭。
他曾一念开天，也曾一指断流。
他曾统御万界，也曾俯瞰轮回。
他是……九玄仙尊！
剧痛依旧存在，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再也无法撼动他的心神。
林默的呼吸，在狂风骤雨般的殴打中，奇异地平稳下来。
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那双原本空洞、麻木的眸子，此刻，深邃得如同万古星空，冰冷得不带一丝凡尘的情感。
一丝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灵力，开始在他残破的经脉中，艰难地流转。
那是属于仙尊本源的一缕残存。
他脸上的狼狈与绝望，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然物外的冷漠，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疏离。
“嗯？”
一个混混的拳头落空，他察觉到林默身上气息的微妙变化。
“这小子……怎么回事？”
殴打，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几个混混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桥洞下的雨声似乎也小了许多，只有他们粗重的喘息。
林默慢慢地，撑着湿冷的地面，坐首了身体。
他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平静地扫过眼前的几个混混。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不再是之前的懦弱与绝望。
那是一种……俯瞰蝼蚁的漠然。
李虎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让他酒意都醒了大半。
他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
“你看什么看？
还想还手不成？”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又带着无尽森寒的弧度。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压。
“你们……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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