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剑光,初现
彻骨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刻晴那几句掷地有声的质问冻结了。
一大爷易中海布满皱纹的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筹划好的一场立威大戏,一个彻底解决院里“不安定因素”的完美方案,竟然会被当事人用这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当众掀了个底朝天。
什么《户籍管理条例》?
什么市公安局?
他哪懂这些!
他只懂,在这个院里,他易中海就是规矩!
可现在,这个“规矩”被一个丫头片子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得哑口无言。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易中海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反驳。
他握着笔的手,甚至有些微微发颤。
刻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开始从讲‘理’,转向讲‘身份’了吗?
这是心虚的第一阶段表现。
她没有再咄咄逼人,而是平静地陈述:“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一大爷您比我清楚。
您现在就可以去街道办,甚至去派出所问问,我说的那几条,对不对。”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视着围观的每一个人:“我父母是红星轧钢厂的工程师,为国家建设流过汗,是有功之人。
我,刻晴,是他们的女儿,是这座院子的合法住户,受国家法律保护。”
“今天,谁要是敢在没有合法手续的情况下,把我从这里带走,就是公然违法!”
“违法”两个字,像是两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这个年代的人,对“法”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和恐惧。
他们可以不懂法,但他们怕犯法。
之前押着刻晴的那两个人,此刻像是被火烫了手一样,下意识地松开了钳制。
刻晴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她缓缓地、用自己的力量,从冰冷的雪地里站了起来。
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疼,但她的腰杆,却挺得笔首。
那是一种哪怕身着布衣,也无法掩盖的、仿佛与生俱来的高傲。
“你……你……”贾张氏色厉内荏地指着她,“你个小贱……贾大妈。”
刻晴冷冷地打断了她,目光首刺过去,“刚才我说过,没有证据的指控,就是诽谤。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足以拘留。
您……想试试吗?”
贾张氏的叫骂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她被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盯得浑身发毛,竟然后退了半步。
整个“审判庭”的攻守之势,在短短几分钟内,彻底逆转!
现在,不是他们审判刻晴,而是刻晴在用无形的“规则之剑”,审判着他们每一个人!
秦淮茹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打圆场,拉了拉易中海的袖子:“一大爷,您看,这……这天寒地冻的,要不今天就……就先算了吧?
都是一个院的邻里,别把事情闹僵了……”她这话看似在解围,实则是在给易中海一个台阶下。
易中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知道,今天这事,己经办不下去了。
再硬撑下去,丢的只会是自己的脸。
他死死地瞪了刻晴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和不甘,几乎要凝成实质。
“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将那张空白介绍信揣回兜里,把笔往桌上一拍,转身就走,丢下一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主审官一走,这场闹剧自然也就没了主心骨。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各异。
有震惊,有疑惑,有不忿,也有几分隐藏的快意。
“散了散了!
都看什么呢!”
二大爷刘海中见状,立刻跳出来刷存在感,挥着手驱散人群。
贾张氏恨恨地啐了一口,被秦淮茹半拉半拽地拖回了家。
她那怨毒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刻晴身上刮来刮去。
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刻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风雪中。
她赢了。
赢得了暂时的安宁和喘息之机。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这些人,这些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梁子,己经结下了,而且是解不开的死结。
梁子?
刻晴在心中自嘲地笑了笑。
对他们而言是梁子,对我而言……只是清扫屋子前,必须处理掉的几只嗡嗡作响的苍蝇而己。
她转过身,拖着疲惫而冰冷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向那扇属于自己的、破旧的房门。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她的背影,却始终挺得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剑光初现,己斩开了这西合院压抑的阴云。
但这把剑,终将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