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知微,一个倒霉催的穿越女。别人穿越,不是王妃就是贵女,最次也是个富商千金。
我呢?一睁眼,人牙子正捏着我的下巴,
跟挑拣牲口似的对谢府的管事嬷嬷说:“您瞧这丫头,眼神活泛,手脚也麻利,
就是身子骨单薄点,便宜,五两银子!”得,开局地狱难度,
直接喜提谢府三等粗使丫鬟编制,艺名——翠花。我内心的小人疯狂挠墙:沈知微啊沈知微,
你一个二十一世纪化工狗,实验室里叱咤风云,论文写得飞起,如今沦落到要刷恭桶?
这剧本拿错了吧!1 反转一:病虎与惊弓鸟我的主子,是谢府嫡出的大小姐,谢云舒。
名动京城的才女,据说琴棋书画样样拔尖儿,
还有个响当当的未婚夫——当朝炙手可热的靖安侯世子顾珩。妥妥的人生赢家模板。可惜,
这位赢家模板,是个病秧子。我分到大小姐院子的第一天,
就被管事张嬷嬷拎到正房外间候着,等着“拜见主子”。隔着珠帘,
只瞧见一个极其单薄的侧影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乌发如云,只松松挽了个髻,
插着一支素净的玉簪。阳光透过窗棂,给她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近乎透明的光晕,
仿佛一碰就碎的琉璃美人。“咳咳……”低低的咳嗽声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虚弱。
旁边伺候的大丫鬟紫苏连忙递上温水,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小姐,
新来的粗使丫头,叫翠花。”张嬷嬷垂首回禀。“嗯。”声音也是细细弱弱的,
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一种无力的慵懒,“按规矩安置吧。”这就是谢云舒?
传说中的京城明珠?美则美矣,却像株养在温室里的娇兰,经不得半点风雨。
我心底那点“抱大腿逆袭”的侥幸小火苗,“噗嗤”一下,彻底熄了。
跟着这么个风吹就倒的主子,能有什么前程?搞不好还得给她端药倒尿盆。就在我垂头丧气,
准备认命去刷我的恭桶时,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很轻,很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下意识抬头,正好撞进那双眼睛。隔着晃动的珠帘,谢云舒不知何时微微侧过了脸,
正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眼睛……怎么说呢?并非我想象中的浑浊病弱,反而异常清亮、幽深,
像古井无波的寒潭,里面没有一丝属于病人的茫然或软弱,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那平静之下,似乎蛰伏着什么。我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脚底板窜上来。
那感觉,就像在丛林里被猛兽盯上,哪怕它看起来病骨支离。我赶紧低下头,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错觉!一定是错觉!一个病得快死的大小姐,
眼神怎么可能那么……吓人?
2 反转二:夜半惊魂与“巧合”的善意日子就在刷恭桶、扫院子、听咳嗽声中麻木地过着。
谢云舒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请安,几乎不出她的“云舒苑”。
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药味和压抑。直到那晚。我被尿憋醒,
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去后院角落的茅厕。刚解决完出来,
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极其压抑的、短促的挣扎声,还有重物倒地的闷响!紧接着,
是刻意放轻、却透着慌乱的脚步声,正朝着后院的方向快速移动!有人行凶?!
我吓得魂飞魄散,瞬间缩回茅厕狭小的阴影里,死死捂住嘴巴,连呼吸都屏住了。
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跳出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后院门口,
似乎在张望。借着惨淡的月光,我惊恐地看到那人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闪着寒光!
完了!要被灭口了!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喵——!”一声凄厉尖锐的猫叫划破夜空!
那身影猛地顿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警惕地朝猫叫的方向与我藏身处相反看了一眼。紧接着,
前院隐约传来人声和灯笼的光亮,像是巡夜的婆子被惊动了。“该死!”那人低咒一声,
毫不犹豫地转身,迅速翻过后院的矮墙,消失在夜色里。我瘫软在茅厕冰冷的地上,
冷汗浸透了单衣,牙齿咯咯打颤。刚才……是猫救了我?惊魂未定地爬回通铺,
同屋的粗使丫头们睡得死沉。我蜷缩在角落,一夜无眠。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我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扫院子。扫到昨晚那猫叫传来的地方——一丛茂密的月季花下,
我鬼使神差地拨开枝叶。花丛深处,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猫正慵懒地舔着爪子,
碧绿的眼睛在晨光中幽幽发亮。它脚边,
放着一小碟吃剩的、明显是上等厨房才有的精致鱼干。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这猫……是家养的?谁养的?昨晚那声“救命猫叫”,真的是巧合吗?几天后,
管小厨房的刘婆子不知怎么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被挪出去养病了。
张嬷嬷临时指派我去小厨房顶几天缺,专门负责给大小姐熬药和做些精细点心。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从小厨房的粗使丫头变成专伺候主子吃食的“技术岗”,
虽然还是丫鬟,但地位和油水都不可同日而语!同屋的丫头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只有我,
端着那碗黑漆漆、散发着浓烈苦味的药汁走向云舒苑时,后背阵阵发凉。太“巧”了。
刘婆子出事,我顶替……就在我撞破那晚的秘密之后?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那位看似病弱无害的大小姐,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3 反转三:琉璃镜与“坦诚”相对送药成了我的固定差事。每次进去,
谢云舒都半倚在榻上,要么看书,要么闭目养神。她很少说话,偶尔开口也是吩咐紫苏她们。
对我,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我只是个会移动的药碗架子。直到那天下午。
紫苏和另一个大丫鬟被张嬷嬷叫去前院帮忙清点库房。偌大的内室,只剩下我和谢云舒。
她依旧靠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面小巧玲珑的……玻璃镜?!我瞳孔骤缩!这个时代,
玻璃是极其稀罕的舶来品!巴掌大一块清晰的水银镜,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
它的样式……虽然镶嵌着古朴的银边,但那种清晰度和薄度,
隐隐透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工艺感!谢云舒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缓缓抬起眼皮,
那双幽深的眸子精准地锁定了我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震惊。她没说话,
只是将那面小镜子的镜面,慢悠悠地对准了我。清晰的镜面里,
映出我此刻僵硬的表情——一个粗使丫头脸上,
不该有的、对一件“稀罕物”过于熟悉和震惊的表情。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看着我镜中的倒影,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那笑容,没有温度,
带着洞穿一切的玩味。“翠花……”她的声音依旧细弱,却像冰棱划过琉璃,清晰无比,
“这镜子,照人可还清楚?”我头皮发麻,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知道了!
她一定看出什么了!她想干什么?试探?灭口?“回……回小姐,”我强迫自己镇定,
声音却还是发颤,“奴婢……奴婢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镜子,一时看呆了,请小姐恕罪。
” 装傻,只能装傻!“是吗?”谢云舒轻轻放下镜子,指尖在光滑的镜面上缓缓摩挲,
目光却依旧锁着我,“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见过。不仅见过,还很熟悉。”她顿了顿,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危险,“你甚至……知道它不该出现在这里,对吗?”轰!
我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不是在试探!她是在摊牌!她看穿了我的来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怎么办?矢口否认?她既然敢问,必然有把握。承认?下场是什么?
被当成妖孽烧死?或者……成为她手中一枚用完即弃的棋子?就在我脸色惨白,
几乎要瘫软在地时,谢云舒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奇异的疲惫和……坦诚?“别怕。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苍白的面容在阳光下脆弱得惊人,
仿佛刚才那个眼神锐利、语带锋芒的人只是我的幻觉。“我若想动你,你活不到现在。
那晚后院的事,你以为真的是猫救了你?”她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所有侥幸!果然!
那晚的猫叫,是她安排的!刘婆子出事,我顶替进小厨房……全是她的手笔!
她一直在观察我!掌控我!“小……小姐……”我声音干涩,喉咙发紧。“我需要一个帮手,
翠花。”谢云舒的目光穿透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一个……不属于这里,
不会被任何人收买,足够聪明,也足够怕死的帮手。”她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又浮现了,
“你很合适。”4 反转四:同谋与“病”的真相那场谈话后,我成了谢云舒的影子,
或者说,同谋。我依旧是小丫鬟翠花,做着分内的活计。但暗地里,
我开始按照她的指令行事。
踪;有时是“无意”间在某个管事婆子面前透露点无关紧要却引人遐想的信息;更多的时候,
是借着熬药送药的机会,为她传递一些极其隐晦的纸条或小物件。
我见识到了这位“病弱”大小姐真正的手段。她像一只潜伏在蛛网中心的蜘蛛,
纤细的指尖无声地拨动着整个谢府后宅的暗流。二姨娘克扣公中银钱贴补娘家兄弟的把柄,
三小姐与西席先生私相授受的情诗,大少爷在账房做的亏空……一桩桩,一件件,
看似与她这个“不问世事”的病人无关,却又都在她精准的操控下,在最恰当的时机引爆,
将那些对她、对她母亲已故的原配夫人有潜在威胁的人,不动声色地剪除或压制。
而她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几声更频繁的咳嗽,和愈发苍白的面容。我渐渐明白,她的“病”,
本身就是一件武器,一层完美的伪装。谁会去防备一个朝不保夕、连床都下不了的病秧子呢?
一次深夜,我帮她整理书案时,无意中碰倒了一个小巧的玉瓶。瓶盖松开,
一股极其淡雅、却让我瞬间汗毛倒竖的幽香飘了出来。
那香味……我曾在现代实验室闻过类似的合成香料成分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