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星哨的“遗产”与第一份“产业”
“早知道刚才该把那半块面包全吃了。”
他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原主的记忆里，落星哨在黑风隘口西麓的半山腰，说是“哨卡”，其实就是个废弃的石头堡垒，三年前帝国裁军时就没人管了，估计现在早就成了野兽窝。
越往山上走，风越冷，林辉裹紧了身上的破亚麻衣，突然觉得怀里的狐狸动了动。
他低头一看，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用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小鼻子还在轻轻嗅着什么。
“饿了？”
林辉苦笑，“我也饿，等找到地方落脚，我给你找吃的，行不？”
狐狸像是听懂了，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低矮的石墙——墙体塌了大半，露出里面黑黢黢的入口，墙头爬满了枯黄的藤蔓，风一吹就哗啦啦响，活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这就是……落星哨？”
林辉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片废墟，嘴角抽了抽。
说好的领主上任，怎么看都像是来荒野求生的。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狐狸走了进去。
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角落里堆着几具锈得不成样子的甲胄，看起来确实废弃很久了。
主屋是石头砌的，屋顶有个破洞，阳光从洞里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至少……遮风挡雨没问题？”
林辉自我安慰着，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里积着厚厚的灰尘，蛛网遍布，墙角还有老鼠跑过的窸窣声。
他扫了一圈，发现墙角堆着几块发霉的木板，屋中央有个石砌的灶台，除此之外，啥都没有。
“真是家徒西壁啊。”
林辉把狐狸放在地上，让它自己活动活动，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当然，这里连箱子柜子都没有，他只能扒拉扒拉墙角的杂草，看看有没有前人留下的宝贝。
结果别说宝贝了，连块能吃的野菜都没找到。
倒是狐狸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用鼻子拱了拱一个不起眼的石臼，回头冲林辉“呜”了一声。
“有发现？”
林辉走过去，把石臼里的枯枝败叶扒开，眼睛突然亮了——石臼底下藏着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半袋干瘪的麦粒！
麦粒虽然硬得像石子，还有点受潮，但至少能吃！
“好家伙，你这鼻子比狗还灵啊！”
林辉惊喜地摸了摸狐狸的头，“以后就叫你‘莉莉’吧，跟我以前养的那只猫一个名。”
莉莉晃了晃尾巴，像是接受了这个名字。
有了麦粒，活下去的希望又大了点。
林辉把麦粒倒进破碗里，又找到一块相对干净的石板，打算先把麦粒捣碎，煮点稀粥填肚子。
可没工具怎么捣？
他瞅了瞅院里那几块锈铁，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石锤”——就是块拳头大的圆石头。
他捡了块合适的石头，蹲在石臼边开始捣麦粒。
这活儿看着简单，做起来累得要命，没一会儿林辉就满头大汗，手心也磨出了红印。
“果然，当领主的第一步是当苦力……”他一边捣一边吐槽，“早知道在蓝星时就该多练练臂力，而不是天天敲键盘。”
捣了半个时辰，总算把麦粒捣成了碎渣。
他又按照原主的记忆，在哨卡后面找到了一眼山泉，泉水清冽，总算不用喝脏水了。
把麦粒碎倒进破碗，加了点泉水，架在灶台的石头上，又捡了些干柴，用两块燧石打火——这活儿比捣麦粒还难，打了十几分钟才总算生起一堆火。
看着碗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稀粥，林辉的肚子叫得更欢了。
他把粥晾温了，先给莉莉倒了小半碗，自己则捧着剩下的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麦粒粥没什么味道，还带着点土腥味，但在此时此刻，却比山珍海味还香。
“慢点喝，没人抢。”
林辉看着莉莉埋头喝粥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暖。
穿越到这鬼地方，有个活物陪着，好像也没那么孤单。
喝完粥，力气恢复了点，林辉开始盘点“家产”：半袋麦粒，一个破碗，一个石臼，一块石锤，还有那份上任书。
“就这点家当，想搞工业化怕是有点难……”他摸着下巴，打量着落星哨的地形。
哨卡背靠山体，前面是陡峭的斜坡，易守难攻，确实是个扎营的好地方。
而且周围有山泉，有荒地，只要肯动手，种点粮食应该不成问题。
“第一步，开荒种地。”
林辉打定主意，“没有种子？
那就想办法去找。
没有工具？
那就自己做。
老子脑子里装着几千年的农业知识，还搞不定这点破事？”
他想起蓝星的“刀耕火种”，虽然原始，但至少能产出粮食。
还有“堆肥选种”这些知识，说不定能让产量高点。
正琢磨着，莉莉突然竖起耳朵，朝着隘口的方向警惕地低鸣了一声。
林辉心里一紧，难道是刚才那伙强盗回来了？
他赶紧把剩下的麦粒藏好，捡起一根粗木棍，躲到门后往外看。
只见隘口那边慢悠悠走来一个人影，穿着和他差不多的破衣服，手里也拿着个讨饭的碗，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来像是个受伤的流民。
那人影看到落星哨的炊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了过来，在门口怯生生地问：“请……请问里面有人吗？
我……我快饿死了，能不能给口饭吃？”
声音细细的，像是个女孩。
林辉松了口气，不是强盗。
但他还是没立刻开门，隔着门缝问：“你是谁？
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叫阿橘，是从南边逃荒来的。”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路上被石头绊倒伤了腿，实在走不动了……看到这里有烟，就想来讨点吃的，我……我可以干活换！”
林辉从门缝里看了看，女孩看起来十五六岁，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着泥，但那双眼睛很亮，最特别的是她头顶有两撮毛茸茸的黑***耳，正紧张地耷拉着。
“又是个兽人族？”
林辉心里嘀咕，这世界的兽耳娘这么常见吗？
他想了想，自己现在一个人也确实难搞，多个人说不定能帮忙。
而且看这女孩的样子，不像坏人。
“进来吧。”
林辉打开门，“饭是没有了，还有点粥底，不嫌弃就喝点。”
阿橘看到林辉，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里会有人，然后看到他手里的木棍，又紧张地缩了缩脖子，但听到有粥喝，还是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院子里的莉莉时，眼睛亮了亮：“雪狐族？”
莉莉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林辉把剩下的一点粥底热了热，递给阿橘。
阿橘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喝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谢谢……谢谢您……”她哽咽着说，“我己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林辉看着她的伤腿，伤口红肿，还沾着泥沙，皱了皱眉：“你的腿怎么弄的？”
“被……被石头划的。”
阿橘低下头，“没钱治，只能拖着。”
林辉想起自己刚才捣麦粒的辛苦，突然有了个主意。
“我这里正好缺个人帮忙，”他说，“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我管你饭，你的腿我也想办法帮你处理。
但丑话说在前头，得干活，不能白吃。”
阿橘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真……真的吗？
我愿意！
我什么都愿意干！”
她的猫耳因为激动，微微竖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可爱。
林辉笑了笑：“那从明天开始，你就负责捡柴、打水，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能种的土地和野菜。”
有了第一个“手下”，落星哨总算有点“领地”的样子了。
林辉看着天边的晚霞，又看了看正在互相打量的阿橘和莉莉，突然觉得，这落星哨的日子，或许会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