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错的真千金云初回府那天，全京城都在看她笑话。假千金是京城才女，
父母兄长捧在手心。
被喜鹊衔来的红果治好；兄长考场舞弊案因主考官突然自首而逆转；连敌国太子都亲自登门，
捧着她扔掉的枣核说是镇国神器。假千金疯了：“你究竟做了什么？
”云初眨着无辜的眼：“我只是……早上出门踩了狗屎呀。
”---1 归府马车骨碌碌碾过青石板路，声音沉闷而压抑。云初坐在车里，
身形单薄得像是一张纸片，窗外掠过的京城繁华，琉璃瓦，朱红墙，人声鼎沸，都与她无关。
她身上是半旧的细布衣裙，洗得发白，
与这辆临时雇来的、透着寒酸气的青篷小车倒是相得益彰。赶车的老仆是林府派来的，
一路无话，只在快到时才干巴巴地交代了一句：“姑娘，快到了。”云初“嗯”了一声，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指尖微微蜷缩，
触碰到袖中一枚温润的物事——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一枚用红绳系着的铜钱，
上面刻着古怪的符文，师父说能辟邪保平安。十六年，她在江南小镇跟着师父长大，
学了些风水相面、趋吉避凶的皮毛，清苦却也安宁。直到三个月前，师父溘然长逝，
一队自称是京城林府的人才找上门，说她才是林家真正的千金，当年生产时被抱错，
流落在外。真千金？云初唇边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苦涩。
若非林家那位千娇百宠的“假千金”林薇薇议亲在即，
林家需要她这个“真货”回来全了脸面，他们可还记得有这么个女儿？马车停下。
帘子被掀开，一股带着檀香和压抑气息的风涌了进来。云初垂下眼，扶着车辕，慢慢下了车。
林府门第高耸，石狮子威严睥睨，朱红大门上锃亮的铜环晃得人眼花。门廊下站着几个人，
锦衣华服，神色各异。当先的中年男子，身着藏青锦袍，面容严肃，带着久居官场的威仪，
正是她血缘上的父亲，林府家主林弘义。他目光落在云初身上，像是审视一件物品，
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似乎不满她的瘦弱和寒酸。他身旁的美妇人，
穿着绛紫缠枝莲纹的褙子，珠翠环绕，是母亲王氏。她眼圈微红，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
唤了一声“我的儿……”，声音带着哽咽，可那眼神里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却没能逃过云初的眼睛。落后半步的青年，一身月白长衫，身姿挺拔，是兄长林浩轩。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公事公办的淡漠，视线扫过云初，便移开了，
仿佛多看一眼都嫌麻烦。在这明显隔着一层的“亲人”之后，
站着一个身着烟霞色罗裙的少女。她容貌明丽，眉眼间带着被娇养出的矜贵与灵动，
此刻正怯生生地依偎在王氏身边，看向云初的目光含着水光，带着恰到好处的忐忑与不安。
这就是林薇薇了。那个占据了她十六年人生，享尽了她本该拥有的一切的假千金。“父亲，
母亲，兄长。”云初依着来时路上嬷嬷教的规矩，敛衽行礼，声音依旧细细的，
带着江南水汽的柔软，却听不出什么情绪。林弘义“嗯”了一声，算是应答。王氏上前一步，
虚扶了她一把，触手只觉得她手腕纤细，骨头硌人，心里那点因血缘而起的微弱怜惜，
又被这上不得台面的感觉冲淡了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是你姐姐，薇薇。
”王氏拉过林薇薇的手。林薇薇立刻上前，柔声道：“妹妹一路辛苦了。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定要好好相处。”她话语亲热，
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审视和极淡的优越。云初抬眼，看了她一下，轻轻点头：“薇薇姐姐。
”她的反应太过平淡，让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表现姐妹情深的林薇薇，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一行人各怀心思地进了府。穿过抄手游廊，路过花园水榭，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
无一不彰显着富贵气象。下人们垂手侍立，
眼角余光却都偷偷打量着这位新归家的“真千金”，窃窃私语如同蚊蚋。
“……瞧着比薇薇小姐差远了……”“瘦瘦小小的，
没什么福相……”“听说是在小门小户长大的……”那些目光，或好奇，或怜悯，或鄙夷，
像细密的针，扎在背上。林薇薇将云初安置在府中最偏僻的“听竹苑”。院子不大，
陈设简单，带着一股久无人居的清冷潮气。“妹妹暂且委屈一下，缺什么少什么，
尽管跟我说。”林薇薇语气温柔体贴。云初看着窗外几竿疏竹，点了点头：“这里很好，
清静。”她这副宠辱不惊或是懵懂无知的样子，让林薇薇准备好的歉疚说辞又噎了回去。
晚间，一家人在花厅用饭。气氛沉闷得吓人。林弘义食不言寝不语。王氏几次想开口，
看看丈夫的脸色，又看看安静扒着白饭的云初，终究化作无声的叹息。林浩轩更是目不斜视，
仿佛身边没多出一个人。只有林薇薇，笑语晏晏，不断给林弘义和王氏布菜，
说着书院里的趣事，逗得王氏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她像是这个家的润滑剂，是唯一的亮色，
越发衬托得云初像个突兀的外来者。饭后，林弘义起身要去书房，
忽然脸色一变：“我放在书房多宝阁上的那方官印，怎么不见了？
”那是他身为礼部侍郎的官印，虽不常随身携带，但绝不容有失！一时间，厅内众人皆惊。
王氏连忙道：“老爷莫急，可是记错地方了？或是下人们收拾时挪动了？”“不可能！
我今早下朝回来还见过！”林弘义语气焦躁，官印丢失，轻则丢官，重则治罪！
下人们被匆匆唤来，战战兢兢地翻找，整个花厅乱作一团。林浩轩也帮着寻找，面色凝重。
林薇薇在一旁柔声安慰：“父亲别急，定是放在哪里一时忘了，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云初站在角落，看着这场忙乱，像个局外人。她目光轻轻扫过厅外黑黢黢的庭院，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那枚铜钱。没人注意到，一只圆滚滚的狸花猫，
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旁边林弘义的书房。片刻之后，书房里传来“咕噜噜”一阵轻响，
像是什么东西滚落在地。一个丫鬟匆匆从书房跑出来，手里捧着一方沉甸甸的青玉官印，
满脸不可思议：“老爷！老爷！官印……官印自己在书案底下滚出来了！
”2 喜鹊与红果官印失而复得，过程还如此离奇，林府上下都暗自纳罕。
林弘义拿着那方冰凉温润的青玉印，翻来覆去地看，确认无误，心头大石落地，
随即涌上的却是更深的疑惑。他分明记得昨日下朝后，
亲手将官印放在了书房多宝阁的显眼处，怎会无缘无故滚到书案底下？
还偏生在众人遍寻不着的时候，自己“滚”了出来？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书房内的陈设，
最终落在那只趴在窗台上，悠闲舔着爪子的狸花猫身上。是这畜生碰掉的？
可那多宝阁稳当得很……“定是父亲近日公务繁忙，一时记岔了位置，
或是哪个手脚毛躁的下人碰落了不敢声张。”林薇薇巧笑嫣然，亲自给林弘义斟了杯茶，
“如今找到了便是万幸，父亲喝口茶压压惊。”她三言两语，
便将这蹊跷事归咎于“记错”或“下人失误”，轻轻揭过。林弘义接过茶，抿了一口，
眉头微松。或许是吧，总归是虚惊一场。他看了一眼安静站在角落，低眉顺目的云初，
这个女儿回来第一天就遇上这事，也不知是福是祸。但那点微末的疑虑，
很快被官印找回的庆幸冲散。王氏也抚着胸口道：“真是祖宗保佑！可吓死我了。”她说着，
又习惯性地揉了揉额角，那困扰她多年的头疾，因着这番惊吓和忙乱，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脸色也白了几分。“母亲可是头疾又犯了？”林薇薇立刻注意到，关切地上前扶住王氏，
对丫鬟吩咐，“快，去取母亲常吃的那个‘清心丸’来。”丫鬟应声而去。云初抬眸，
看向王氏。她气色晦暗，眉宇间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并非寻常的病气，
倒像是……沾染了什么东西。她目光微转，落在花厅外庭院角落的一株老槐树上。槐树属阴，
易聚不散之气，那树下似乎……她没说话，只默默退后一步，将自己更深地藏进阴影里。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听竹苑内，云初已起身，正在院中那几竿疏竹下缓缓活动手脚，
动作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像是某种古老的导引术。一只羽毛鲜亮、尾巴长长的喜鹊，
“喳喳”叫着，扑棱棱飞过听竹苑的上空。飞至院墙边那棵老槐树附近时，
喜鹊似乎被什么吸引，盘旋了两圈，
最后衔起一颗从墙外野生藤蔓上掉落、恰好卡在槐树虬枝间的朱红色小果子，振翅飞走了。
这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约莫半个时辰后，王氏院中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夫人！
夫人您感觉如何？”贴身嬷嬷惊喜的声音传来。王氏靠在软榻上，
原本因头痛而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舒畅。“奇了，方才那只喜鹊，
也不知从哪里飞来，落在窗棂上，嘴里掉下颗红艳艳的果子，正好滚到我手边。我瞧着可爱，
便拿起来闻了闻，一股清冽香气，脑子竟一下子清明了许多，那缠磨人的痛楚，也轻了大半！
”嬷嬷连连称奇：“定是喜鹊报喜，衔来了仙果！夫人这是吉人天相，
连鸟儿都来给您送福气呢！”消息很快传到林薇薇耳中。她正在对镜梳妆，闻言手势一顿，
玉梳差点脱手。喜鹊？红果？治好了母亲的头疾？哪有这么巧的事！她心头莫名一跳，
忽然想起昨日官印莫名其妙找回的蹊跷。这两件事，似乎都发生在那个云初回府之后……不，
不可能。她立刻否定了这荒谬的念头。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懂什么？定是巧合，
只能是巧合！她定了定神，对丫鬟吩咐：“去把我那支赤金镶宝的喜鹊登梅簪找出来，
我给母亲送去，正好应了这喜鹊衔瑞的景儿。”她必须把这份“福气”揽到自己身上，或者，
至少不能让旁人尤其是云初和这“福气”沾上边。然而，府中下人们的议论却悄然转向。
“听说没？夫人那头疾，多少名医瞧不好，被一只喜鹊衔来的果子给治好了！”“真是神了！
你们说，这喜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那位真小姐回府后才来？”“嘘！小声点！
不过说起来，官印那天丢得古怪，找得也古怪，
这喜鹊送药更是稀奇……莫非……”窃窃私语像暗流，在府邸深处涌动。
林浩轩这日从国子监回来，也听说了此事。他在学里因一篇策论得了先生夸奖，心情正好，
便难得地去了听竹苑一趟。听竹苑依旧冷清。云初正坐在窗下，
手里拿着一卷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旧书，安静地看着。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浅金，
那侧影单薄，却有种奇异的沉静。林浩轩轻咳一声。云初抬起头，看见他，
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放下书卷，起身行礼：“兄长。”“在府中可还习惯？
”林浩轩干巴巴地问了一句，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
心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歉疚。
但这歉疚很快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他是林家嫡子，前程远大，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上不得台面的妹妹，于他而言，更多是麻烦和尴尬。“习惯。
”云初的回答依旧简短。林浩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气氛有些凝滞。
他瞥见她放在桌上的那卷书，竟是本前朝地理志，颇为生僻。“你看得懂这个？
”“随便翻翻。”云初道。林浩轩只当她附庸风雅，或是识字不多，
硬着头皮看些艰涩充门面，便不再多问。
又说了两句“缺什么让下人去找母亲”之类的场面话，便转身离开了。走出听竹苑，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不适抛开。马上就要春闱了，他需得全力以赴，光耀门楣，
这些内宅琐事，不该他烦心。只是，他未曾料到，一场更大的风波，正悄然向他逼近。
3 考场的漩涡春闱至，贡院开，天下学子尽聚于此，搏一个锦绣前程。
林浩轩意气风发地踏入考场，自觉准备充分，定能金榜题名，为林家再添荣耀。然而，
第三场策论刚开考不到一个时辰，贡院内突然一片哗然！几名面容冷肃的巡考官带着兵丁，
径直走到林浩轩的号舍前，不由分说，从他座位下方的砖缝里，搜出了一叠抄写工整的小抄！
“人赃并获！带走！”为首的官员厉声喝道。林浩轩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
这不是我的！我不知它从何而来！”他大声辩驳，挣扎着，却被兵丁死死按住。考场舞弊，
是科场大忌，一旦坐实，不仅功名尽毁，更要流放充军，累及家门！
消息像插了翅膀般飞回林府。“什么？！浩轩舞弊？这不可能！”林弘义得到消息，
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他一生谨慎，爱惜羽毛胜过性命，怎会生出舞弊的儿子！
王氏更是直接晕厥过去，府中乱作一团。林薇薇哭得梨花带雨，抓着林弘义的衣袖：“父亲，
哥哥一定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救救哥哥啊！”“冤枉？众目睽睽之下从他座位下搜出赃物，
如何冤枉！”林弘义声音发颤，既是愤怒，又是恐惧。他仿佛已经看到政敌弹劾的奏章，
看到同僚嘲弄的目光，看到林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整个林府被一片阴云笼罩，
仆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不敢出。听竹苑仿佛成了被遗忘的角落。云初坐在院中石凳上，
指尖沾了茶水，在石桌上缓缓画着一个又一个常人看不懂的符号。兄长林浩轩的面相她看过，
并非奸猾短视之人，且官禄宫虽有波折隐线，却未至断绝，此劫应有转机。
只是那陷害之力来得突兀且阴损，带着一股急于将他置于死地的狠戾。
她目光再次投向庭院角落那株老槐树。府中接连出事，
官印、母亲头疾、兄长遭难……这林家宅院的气运，似乎正被一股无形的暗流搅动、侵蚀。
而那老槐，便是其中一个关键的“节点”。她起身，缓步走到老槐树下。树冠如盖，
投下大片阴凉。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粗糙的树皮，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指尖蔓延。
她袖中的那枚铜钱，微微发热。与此同时，礼部衙门内，负责审理此案的侍郎赵严，
正对着那叠作为“铁证”的小抄眉头紧锁。证据确凿，林浩轩抵死不认也无用，
此案几乎可以定论。他提笔，准备写下结案陈词。突然，衙门外传来震天的鼓声！
咚咚咚——急促如暴雨，带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绝！“何人击鼓？！
”赵严不悦地放下笔。一名衙役连滚爬爬地进来禀报：“大人！是……是今科主考官之一，
刘文刘大人府上的老管家！他、他手持血书，声称要替主告发刘大人科场舞弊，构陷考生！
”“什么？！”赵严霍然起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衙门外，刘府的老管家披头散发，
额上血迹未干，双手高举一份血书，声泪俱下：“我家老爷刘文，嫉恨林侍郎官声，
又受……受他人指使，命小人制作假证，于今日春闱第三场，买通巡场吏员，
将小抄藏于林家公子林浩轩座下，意图构陷，使其身败名裂！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天地可鉴！
现有老爷与指使之人的密信为证！”此言一出，满场哗然！消息再次传回林府时，
已是翻天覆地。“反转了！案子反转了！”小厮一路狂奔着来报喜，激动得语无伦次，
“是主考官刘文陷害大公子！他府上的老管家去击了登闻鼓，拿出血书和密信，全都招了！
大公子冤情得雪，已经被无罪释放了！”林弘义和王氏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林薇薇也长长舒了口气，用手帕按着激动的心口：“我就知道哥哥是清白的！真是苍天有眼！
”“苍天有眼？哪有那么巧的事？”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是府里一个嘴快的婆子，
她压低声音对同伴道，“官印自己会跑，喜鹊会送药，
这陷害大公子的坏人自己跑去自首……你们不觉得，这些事儿，
都发生在咱家这位真小姐回来之后吗？”同伴连忙捂住她的嘴：“快别胡说！让人听见！
”但那怀疑的种子，已经悄无声息地种下了。林浩轩被人搀扶着回到府中，虽面容憔悴，
但眼神清亮，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对家人的关怀倍感温暖。王氏拉着他上下打量，
哭一阵笑一阵。“浩轩，你受苦了。”林弘义拍着儿子的肩膀，老怀安慰，随即又沉声道，
“那刘文为何要构陷于你？他背后所指的‘他人’，又是谁？”林浩轩摇头：“儿子也不知。
赵大人说此事牵连甚大，还需细查。”这时，林薇薇端着一碗参汤过来，
柔声道：“哥哥受惊了，快喝碗参汤定定神。说来也是奇了，哥哥这次能逢凶化吉，
莫非真是祖宗显灵？还是……沾了咱们家新来的福气？”她说着，
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安静站在人群外围的云初。林浩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个瘦弱的妹妹站在那里，依旧是一副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平静模样。
他想起自己之前对她的冷淡，又想起这次死里逃生的诡异转折，心头莫名复杂。
难道……真的和她有关？他接过参汤，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云初的方向，微微颔首示意。
云初看到了他的动作，只是眨了眨眼，没有任何回应。4 枣核风波林浩轩舞弊案惊天逆转，
主考官刘文下狱，其背后是否还有黑手，朝廷仍在严查，但林家的危机总算暂时解除。
经此一事，林府众人看待云初的目光，悄然发生了变化。那不再是单纯的轻视或怜悯，
而是掺杂了惊疑、探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官印自回，可以说是巧合；喜鹊送药，
可以说是吉兆；但陷害朝廷命官之子的大案，关键证人竟在最不可能的时候，
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自首翻案，这已远远超出了“巧合”能解释的范畴。
下人们私下议论得更欢了。“我看哪，这位真小姐，怕不是个福星转世！”“就是！
她一回来，咱们府上尽是逢凶化吉的好事！
”“以后可得对真小姐恭敬点……”这些闲言碎语传到林薇薇耳中，如同针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