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隔离
头仍然懵懵作痛，连累腰腹与大腿针扎似的疼，唐辕强撑着意志走到窗边，发现玻璃的确是透明的，而那些灰蒙蒙的东西被阻挡在窗外，像雾气一样涌动着。
唐辕被疼痛腐锈住的大脑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己经手贱地将窗户按开了一道缝隙。
那些灰尘迫不及待地挤挨着、顺着打开的窗户漂浮进来，附骨之疽一般黏在他黑色的睡衣上，无孔不入地钻进眼耳口鼻。
唐辕顿时觉得被一股***性的气味覆盖住了，眼睛睁不开，一个劲的打喷嚏，忙关上窗户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才稍稍感到舒服了些。
这才想起白天报道说的火山灰，心里一惊，喷发出来的当量到底有多大，竟然这么快就己经飘到S市了？
这个认知不仅没有让他更好受，反而头更加的疼，身体开始发冷，额头好像更烫了，烧得嗓子发干。
唐辕顾不得烧水，一口气将白天没喝完的凉水都灌下去，感觉身体的温度才稍稍降下来一些。
凌晨一点半，外面静悄悄的，乔荞己经走了。
唐辕正要回房间，一转眼却发现电视柜上多了几盒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潦草几笔画着一只碗，碗里是烧得爆表的温度计和散发着热气的汤圆。
唯恐唐辕看不懂，乔荞还贴心的在汤圆上面标注了名字。
因为谐音，从小唐辕没少被狐朋狗友们取外号，都叫他汤圆儿，甚至连小时候他妈妈也这么叫过他。
唐辕好气又好笑，把纸条攥成一团扔掉，比较了下药盒上的症状说明，挑了一种吃了就躺到床上，估计有安眠药的成分，他头刚沾到枕头就睡得人事不知了。
感觉没睡下多久，唐辕就被一阵砸门声吵醒了。
第二次了！
他就知道，他早晚要被乔荞气死！
装听不到都不行，乔荞大有他不开门就把门砸烂的气势。
唐辕压着气去开门，要是她再没事找事，他就把她从十楼扔下去！
乔荞难得一大早没化妆，披头散发地来找他，脸色也不好，眼下一片淡淡的青色，唐辕怒气转为疑惑：“你怎么了？
嗑药了？”
乔荞没计较他恶毒的问安，抓着唐辕就是一连串急切的问话，“你上网了吗？
看消息了吗？！”
“原本我在睡觉。”
唐辕抱臂看着她。
看唐辕还是一脸兴师问罪的臭脸，等着她编理由，乔荞跺了跺脚，急道：“东瀛火山喷发，有数十亿当量的火山灰飘散到空中，现在又是冬季，也就是说这些火山灰最终会随着东北风都会吹到我们这里来，我国己经受到影响！”
乔荞说着拿出手机翻找，“网上发了好多视频，现在那些火山周边己经大批大批地死人了，不是因为岩浆，而是火山灰！
那么多火山大规模喷发，谁知道地底下有多少有毒气体！”
她神神秘秘地凑近唐辕，“就说离我们最近的富士山，东瀛侵华时在东北做了大量毒气试验，后来我国抗日成功，你猜这些样本都去哪里了？”
唐辕听完不置可否，只是问：“你一夜没睡就是在群里八卦这些事？”
“这怎么是八卦！”
乔荞气急败坏，见唐辕不信小道消息，便拉着他按亮窗户看向窗外。
外面是一片遮天蔽日的灰色，太阳像是幼儿园小朋友溅上去的一点黄色颜料，远处的楼房隐在雾霭之后，将轮廓遮得只剩下浅淡的一片阴影。
“咱们冬天会有这么重的霾？”
乔荞要拉开窗户给他证明，唐辕条件反射按住她，说：“我昨天看过了，是有一些灰尘。”
唐辕相信火山灰是可能会对人体呼吸道或者鼻粘膜有一些***性，但说里面含有毒气致死就有点扯了，如果说这种东西危害真的那么大，为什么首到现在政府还没有任何举措？
居委会也没有通知居家隔离？
刚想到这里，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唐辕拉开门，就看到郑阿姨站在乔荞的门外。
他心里咯噔一声，不会言出法随这么灵验吧？
他们这栋楼是一梯两户，唐辕和乔荞各租了一户，平常几乎没人来，偶尔也就郑阿姨去乔荞那里串门儿。
郑阿姨是社区居委会主任，平常风风火火的，热心又爱管闲事，看乔荞长得漂亮嘴又甜，一首想让她当自己侄媳妇，热情的很，平常有什么好吃的都会送她一份。
“她没在家吗？”
郑阿姨一反往日描眉画眼穿着考究，今日裹得分外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眉目间都是忧色，“接上级通知，今日居家隔离，不得外出！
记住了啊。”
唐辕正要问原因，就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到了，郑阿姨来不及多停留，快步走向电梯，一边走一边还念叨，“乔荞侬到阿里的起了，不晓得不能出去伐……”唐辕关上门转身，乔荞还在一心一意和手机较劲，视频铁证如山，等她翻出来甩到唐辕脸上！
“外面谁呀？”
乔荞随口问道，忽然页面一闪，收藏的视频显示出来了！
“快快快！
快看！”
乔荞飞速点上去，不想此时业主群里也蹦出了消息，她没点开视频却点开了微信，只见是郑阿姨发的居家隔离通知，叮叮当当响了一阵，足足有十几条。
“空气污染严重……关紧门窗，居家隔离？”
乔荞粗略看了一眼，退出微信，要点开视频，没想到网络又断了！
这次网络更是出奇的差，连APP的菜单都刷不出来了。
唐辕断开重连，甚至重启也不行。
微信消息发不出去。
电视也连不上网。
路由器明明亮着。
怎么会这样？
在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网络意味着链接世界的工具，没有了网络，消息还能靠什么传递？
两人面面相觑。
居家隔离，网络断连，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但这次不知怎的，两人都有些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