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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地上猩红的鞭炮纸屑,耳畔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以及鼻尖浓重的鞭炮气味,让陆小夏不得不相信并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重生了。

回到了19岁这一年。

改变她一生命运的那一天。

在监狱里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回看过去,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套多米诺骨牌,而19岁的这一天就是骨牌的机关。

她本该灿烂的人生从这一天开始坍塌,一发而不可收拾。

上一世的这天,她原本是要跟男朋友看电影的,可是爸爸说今天崔副厂长儿子结婚,为了她进厂接班的事尽快定下来,让她跟陈姨一起去崔副厂长家随礼,先混个脸熟。

陈姨是妈妈的好朋友,十二岁那年妈妈去世后,离婚多年的陈姨带着儿子搬进陆家,两家合一家,成了她的继母。

陈姨逢人就说“我自己没女儿,姚澜生小夏的时候我就羡慕她生了个闺女,现在我把小夏当亲闺女疼!”

说得多了,她也信了。

觉得自己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后妈。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所有表面的好,都是在为掠夺做铺垫。

平州市最大的国有企业是平沙制药厂,平州市民以进药厂上班为荣。

她十二岁那年,妈妈作为工段长,抢救设备时出了事故,为工厂减少了一大笔损失,厂里除了抚恤金还特批了一个额外补偿——陆小夏成年后可以接母亲的班进厂工作。

这一年她19了,再有两个月就中专毕业,正在平沙制药厂下属的纸箱包装厂财务科实习。

崔副厂长家是三层小楼,婚宴过后,陈姨让她去三楼的一个房间等着崔副厂长的夫人,叮嘱她嘴甜点。

然而在三楼那间卧房,她没见到厂长夫人,却等来了于长礼那个***。

于长礼是崔副厂长夫人的亲戚。

他反锁了门,将她按在床上。

她拼命反抗也无济于事。

事后,于长礼反咬一口,说她为了进厂的事,主动勾引他。

爸爸来了,黑着脸骂她伤风败俗,埋怨她爱打扮,不该穿裙子。

厂长夫人劝她不要闹,闹大了吃亏的还是她。

陈姨看她狼狈,拉着她去卫生间洗了澡,又找厂长夫人借了套衣服给她穿。

许多年后,在白城女子监狱,那个温温柔柔的女管教听她说起这些往事,心疼的说:“不应该洗澡的,应该坚定的报警。”

她才慢慢想明白,那一天,就是一场算计。

陈兰贞带她去随礼,她才是那个“礼”。

作为交换,于文礼从中通融,让继兄罗英志顶替了她。

一个月后,她跟初恋男友分手,嫁给了于长礼,第二年10月,她生下了第一个孩子。

此后十年,她不停的怀孕,不停的生,首到生出儿子。

五个女儿,被于长礼送走一个,卖掉两个,最小的女儿被于长礼打成聋子。

家暴成了家常便饭,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当于长礼要卖掉最小的女儿时,她终于忍无可忍,拿着刀冲向了于长礼,疯了似的一刀一刀砍下去,结束了自己噩梦般的人生。

判了17年。

现在,刑期还没服完,她却回来了。

1996年5月29日。

陈兰贞此刻正拖着她,站在崔家门外。

崔家院子很大,房子又多,酒席就在自家院子里办。

从路口到院里,每隔五米贴一个大红喜字,门口的地上,猩红色的鞭炮屑落了厚厚一层,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鞭炮味。

她低头看看自己,白色波点连衣裙、肉粉色小尖头皮鞋,又从路边车窗反光里看到自己头上的红色发箍和莓粉色的口红——上一世出事后,她无数次后悔过,如果自己那天没穿裙子,没涂口红,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

她恨裙子、高跟鞋、口红、发箍,恨了好久。

穿了十年零八个月的囚衣,突然换回这身装扮,极不适应,手局促的揪着裙子,想把腰身扯得松一些。

突然门口一抹红色的身影迎出来,热络的打招呼:“兰贞来了!

哟,这不是陆家大姑娘吗?

出落得真好呀!”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陆小夏愣了愣神。

自从她19岁时出了那档子事,后来又被迫嫁给于文礼,就再也没有人叫她陆家大姑娘了。

再后来进了白城监狱,她的称谓变成了一串数字。

她是3524。

眼前这位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女人就是崔副厂长的夫人,也是于文礼的二姨。

上一世生下第二个女儿后,她被于文礼打坏了一只眼,她报了警,这位周女士还上门劝过她:“打是亲骂是爱,文礼是真心爱你才跟你动手,男人嘛,不会表达,手上又没个轻重。”

后来在监狱里,做梦都想回她一句:希望你丈夫也这样爱你。

见她愣怔,陈兰贞嗔笑着一巴掌拍在她手上:“小夏,周姨跟你说话呐!

哎哟周姐,小夏这孩子就是这么扭捏,三脚踹不出个屁来,上不了台面。”

“没事没事,闺女家文静点好!

老陆昨晚又值大夜班啊,派你俩来!

小夏这身条真好,快别站着了,去那边坐。”

说着,己经去迎下一位客人 了。

这一来一回的寒暄,陆小夏置若罔闻。

因为透过人群,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于文礼。

在离她十几米之外的一桌坐着,夹着烟,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藏蓝色长裤,正跟一帮小青年围坐在一起斗地主。

于文礼往桌子上甩了两张牌,同时扭头向她这边看过来。

对上于文礼的眼神,她凉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