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镜中诡影
真实的郭麒麟突然将折扇横劈过来，扇骨擦过我的耳垂，带起一阵刺痛的风。
"闭眼！
"他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
我死死盯着镜影脖子上的胎记——铜钱大小的暗红色，形状像半片枫叶。
真实的郭麒麟脖颈光洁，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镜影的手指又陷进去半寸，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膜鼓胀着血液奔流的声音。
郭麒麟的折扇突然在镜面划出刺眼的火星，扇骨与玻璃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镜影的嘴角扭曲起来，掐着我脖子的手指却纹丝不动。
月光照在扇面上，那些金色粉末突然悬浮在空中，形成细小的漩涡。
拜师帖的残页从地面升起，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在我们周围旋转。
一张残页擦过我的脸颊，纸张边缘锋利得像刀片，留下***辣的疼。
血珠渗出来，被离心力甩成细小的红点，溅在旋转的纸页上。
"1995......"郭麒麟的嘴唇没动，声音却从西面八方涌来。
镜影的左手终于松开我的脖子，去抓那条晃动的银链——链坠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上面刻着残缺的数字。
我的手指比意识更快，猛地扯住银链。
链子断裂的瞬间，镜影发出高频的尖啸，整个仓库的玻璃制品同时炸裂。
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折射出万花筒般的光斑。
郭麒麟的大褂下摆突然扬起，像是被强风吹拂。
但仓库里没有风——只有那些旋转的纸页越来越快，逐渐拼合成三维的立体结构。
一张残页停在我眼前，上面用褪色的墨迹画着建筑平面图，某个房间被反复涂抹过。
镜影的指尖开始融化，青白色的皮肤像蜡烛般滴落。
真实的郭麒麟突然闷哼一声，肩胛骨处的布料裂开两道口子，新鲜的抓痕渗出血珠，在藏青色大褂上晕开深色痕迹。
银链坠掉在我掌心，金属表面刻着的"1995"正在发烫。
旋转的纸页突然静止，组成完整的建筑剖面图——德云社老剧场的地下，有个被刻意抹去的房间，入口藏在配电箱后面。
镜影彻底消散前，嘴唇开合着说了什么。
没有声音，但我的视网膜上残留着那个口型："十七"。
郭麒麟踉跄着跪倒在地，手指深深***头发里。
他肩胛骨的伤口诡异地对应着镜影最后融化的部位。
悬浮的玻璃碎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我摸到口袋里的断指，银戒指不知何时套回了原位。
戒指内侧的刻痕与银链坠如出一辙，只是多了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刚刮出来的。
郭麒麟抬起头，月光照亮他惨白的脸。
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银链坠上。
"拜师帖是地图，"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钥匙是血肉。
"仓库深处传来金属扭曲的***。
所有金粉罐的碎片突然跳了一下，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朝某个方向移动。
郭麒麟的折扇啪地合拢，扇骨缝隙里渗出一线暗红。
"十七个盒子，"他盯着我口袋里露出的断指指尖，"还差最后一个。
"月光突然暗了一瞬。
悬浮的建筑图投影在我们之间，那个抹去的房间位置渗出细小的血珠，在空气中组成模糊的门把手形状。
郭麒麟的布鞋碾过满地金粉，鞋底沾着的玻璃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自动亮起——张云雷发来的照片，他母亲年轻时的合影。
女人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在黑白照片里泛着异常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