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铜血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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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别碰那个!

"少女的惊叫刺破碑林博物馆的寂静。

悦冲上前抓住母亲的手腕,十西岁的手指因过于用力而发白。

手机从她牛仔裤口袋滑落,电筒光束扫过展柜玻璃,青铜镜边缘的蟠螭纹正在渗出暗红锈迹——像一条条苏醒的血管。

玲的手僵在半空,丈夫送她的檀木手串撞在展台上发出脆响。

几天前她和丈夫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丈夫就独自飞来西安"散心",此次母女两来西安既是旅游也是为了寻找突然失踪的丈夫,此刻丈夫的黑色登山包母女两也带来了,现在还躺在如家酒店床底,装着未拆封的《唐代墓葬图鉴》——那是给女儿准备的生日礼物。

"这镜子不对劲。

"悦的帆布包撞在展柜上,青铜铃铛发出刺耳鸣响。

昨天在八仙庵古玩市场,那个独眼摊主硬把这铃铛塞给她:"女娃,遇到脏东西就摇这个。

"玲的手指离镜面只剩半寸。

消毒湿巾的酒精味混着铜锈味钻进鼻腔,她忽然想起丈夫总说"唐朝海兽葡萄镜有镇魂功效"。

镜中倒映的唐代石狮突然咧开嘴,獠牙滴落浑浊黏液,拓片上的隶书笔画像蜈蚣腿般蠕动起来。

"小心!

"悦拽着母亲的后领往后拖。

展柜里的青铜鼎发出沉闷嗡鸣,鼎腹饕餮纹裂开猩红瞳孔。

玲的米色防晒衫口袋里滑出一串钥匙,钥匙扣上的全家福照片渗出细密血珠——前几年在迪士尼拍的,丈夫肩头还落着悦扔的爆米花。

青铜镜突然炸开蛛网状裂纹。

血光从裂缝中喷涌而出,裹着刺鼻的铜臭味。

玲的视野被染成暗红,恍惚看见镜中映出丈夫的背影:他穿着失踪那天的灰色冲锋衣,背包侧袋插着女儿送的鎏金钢笔,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冷光。

"爸..."悦的呼喊被尖锐的金属撕裂声吞没。

展柜玻璃轰然炸裂,无数青铜碎片悬浮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恐怖景象——腐烂的送葬队伍、滴血的石像生、吊在槐树上的红衣女子。

玲本能地扑向女儿。

消毒湿巾从指间滑落,半空中突然燃起幽蓝火焰。

她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腕间的运动手表疯狂震动,心率监测线在表盘上拧成麻花。

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瞬,玲的指尖触到冰凉镜面。

有黏腻的东西顺着手指攀爬上来,像无数条刚出生的蛇。

腐臭味灌入鼻腔时,玲的膝盖正硌在湿冷的青石板上。

槐花瓣混着纸钱拍在脸上,远处传来整齐的踏步声——像是有千万人踩着浸水的草鞋。

她摸索着背包,充电宝和晕车药还在,那包祖传的雷火银针却不见了。

由于玲是中医世家,自己又是一名护士,所以一些简单的医护用品习惯性的随身带着。

"别出声。

"悦压低的声音带着颤音。

手机电筒照亮两侧石像生,文官俑腰间玉带钩泛着磷火,武官俑手中长戈滴落沥青般的液体。

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槐花香,却让人想起殡仪馆的防腐剂味道。

玲的防晒衫后背全湿透了。

她摸到女儿单薄的肩膀,突然僵住——悦的后颈浮现淡银色月纹,像极了青铜镜背的太阴图腾,此刻正在头顶血色月光下幽幽发亮。

雾中传来銮铃脆响。

八匹纸马破雾而出,马鬃上粘着某宝店铺的快递单,朱漆安车的车轮碾过青石板,留下焦黑蹄印。

悦突然死死掐住母亲的手——车帘翻飞间,一只戴着青铜扳指的手垂落窗外,螭龙纹饰与她砸碎的那枚一模一样。

那是三个月前的雨夜。

父亲醉醺醺回家,说向一个西安客户买了件"了不得的冥器"。

当悦哭着说这是盗墓赃物时,那枚扳指被她摔在瓷砖上,裂成三瓣。

"闭气!

"悦把母亲按进石像生阴影。

纸马车轮擦着玲的耳畔碾过,车辕招魂幡扫落半张泛黄宣纸。

少女用鎏金钢笔挑起纸片,甲骨文间混着熟悉的瘦金体:"乙巳年,龙脉异动于巽位,血月现则..."梆子声从驿道尽头炸响。

玲腕间的运动手表突然倒转,心率数字跳成"-89"。

悦从帆布包夹层抖出三枚五帝钱——乾隆通宝边缘正在渗血,这是父亲失踪前教她辨别的"开门钱"。

铜钱落地的瞬间,浓雾中亮起密密麻麻的绿火。

玲背包里的折叠伞突然发烫,伞骨浮现暗红符咒——那是昨天在***街买的,商贩说伞面画的是钟馗捉鬼图。

"未济卦。

"悦的牛仔裤被阴风灌得猎猎作响,笔记本上绘制的二十八宿图开始融化,"火在水上,阴阳失位。

"她突然抓住母亲的手,"这是...这是...这是后室!

不...不对,这像是中国古风版的后室,怎么和我之前从手机上了解到的后室不太一样啊!

所有的东西都..."惨叫打断了她的话。

雾中浮现佝偻身影,是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

他的眼球吊在脸颊上晃荡,手里攥着半包中华烟——正是三天前给她们指路的博物馆保安。

"跑!

"玲抓起女儿的手。

运动鞋踩在青石板上打滑,身后传来指甲抓挠声。

消毒湿巾从背包侧袋滑落,悦突然抢过去撕开包装,酒精味在空气中爆开。

追逐声戛然而止。

玲回头看见保安腐烂的脸上浮现惊恐神色,正在融化的眼球死死盯着悦颈后的月纹。

少女趁机摇响青铜铃铛,刺耳鸣声中,雾墙裂开一道缝隙。

她们跌进残破驿站时,血月正好升至中天。

斑驳柜台后坐着无面掌柜,竹简上墨字游动如蛆虫。

悦突然闷哼一声摔倒在地,牛仔裤膝盖处渗出鲜血——不知何时被割开一道伤口,翻卷的皮肉间隐约可见银色流光。

玲扯开急救包的手在抖。

当酒精棉触到伤口时,悦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妈,你看!

"沾血的棉球落在竹简上,墨迹突然重组为熟悉的字迹:"玲,带悦儿向西。

我在..."字迹在此中断。

柜台后的无面掌柜缓缓抬头,没有五官的脸上裂开血口:"戌时三刻,阴兵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