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跪在我面前，求我嫁给一个六十岁的秃头老总。“瑶瑶，就当是为了妈妈，为了你舅舅！
他需要这份工作！”我那个废物舅舅，因为堵伯被公司开除，而那个老总，
是我舅舅的新老板。新老板点名要娶我，条件是让我舅舅当上副总。我看着我妈，
平静地问：“如果我不愿意呢？”她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你这个白眼狼！
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你不嫁也得嫁！”第二天，我穿上了最漂亮的裙子，
却不是去见那个老总。我直接去了我爸的公司。我爸，一个白手起家的上市公司老板，
五年前和我妈离婚，给了她一套房和五百万，从此断了联系。我走到他办公室门口，
对着他那位年轻漂亮的新妻子，甜甜地叫了一声：“小妈，我被人欺负了，我爸管不管？
”1“瑶瑶，妈求你了。”我妈周琴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死死拽着我的裤腿，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个王总，就是年纪大了点，但他有钱啊！他答应了，只要你嫁过去，
就让你舅舅当副总！”王总。我想起昨天在餐厅门口惊鸿一瞥的男人。六十岁，地中海，
啤酒肚大得像怀了八个月。他看我的眼神，黏腻又肮脏，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恨不得当场把我剥光了吞下去。而我妈，我的亲生母亲，现在正为了这么个男人，跪着求我。
“为了舅舅？”我轻轻重复了一句，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对！为了你舅舅！”她立刻点头，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舅舅从小最疼你了！现在他有难，你就不能帮他一把吗？
他因为堵伯被开除，找不到好工作，这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啊！”为了我们这个家？
真是可笑。五年前，我爸林建国和她离婚，给了她市中心一套一百八十平的房子，
外加五百万现金。这笔钱，足够我们母女俩一辈子衣食无忧。可结果呢？这五年，这五百万，
全被她拿去填了我那个无底洞舅舅周强的窟窿。赌债，换豪车，给女主播刷礼物。每一次，
我妈都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瑶瑶，你舅舅保证了。”然后，周强会跪在她面前，
扇着自己的耳光，痛哭流涕地发誓。我妈就心软了，把银行卡递过去。现在，五百万花光了，
周强又因为在公司聚赌被开除。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周琴，
只觉得一阵恶心。我平静地抽出自己的腿。“如果我不愿意呢？”周琴脸上的哀求瞬间凝固。
她慢慢站起来，眼睛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林瑶，你再说一遍？”“我说，我不愿意。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从脸颊蔓延到整个左耳，嗡嗡作响。“你这个白眼狼！”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刺耳，
“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为了你舅舅，你委屈一下怎么了？你以为你还是林家的大小姐吗？
没有我，你连饭都吃不上！”“你不嫁也得嫁！明天王总约了吃饭，我已经替你答应了！
你要是敢给我耍花样，我就打断你的腿！”她眼里的疯狂和狠毒，让我遍体生寒。我捂着脸，
没有哭，也没有再争辩。我知道，跟一个被“扶弟魔”思想完全侵蚀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她已经疯了。当晚，她锁了我的房门，没收了我的手机。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她打开门，扔给我一条崭新的红色连衣裙。“穿上！打扮得漂亮点！
今天是你改变命运的日子！”我看着那条俗艳的裙子，再看看她那张充满期盼和算计的脸，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点点头，拿起裙子。“好。”她满意地笑了，
转身出去给我准备“最后的早餐”。我走进衣帽间，从最里面，翻出了另一条裙子。
那是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款式简单大方，是我十八岁生日时，爸爸托人送来的。
我换上裙子，化了个淡妆。镜子里的女孩，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像一潭死水。我打开窗户，
这里是三楼，不算高。我深吸一口气，抓着早就准备好的床单，从窗户翻了出去。
我没有去见什么王总。我打车，直接去了我爸的公司——远大集团。
2.远大集团的总部大楼，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高耸入云。我站在楼下，仰头看着，
五年了，这里还是一点没变。前台小姐拦住了我。“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林建国。”前台小姐上下打量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审视和不易察呈的轻视。
“请问您是？”“我是他女儿，林瑶。”前台愣了一下，随即拨通了内线电话。几分钟后，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是总裁秘书，我有点印象。
她看到我，表情有些复杂。“林小姐，董事长正在开会，您……”“那我就等他。
”我打断她的话。秘书面露难色，最后还是把我带到了总裁办公室外面的会客区。
“您先在这里稍等，我去给您倒杯水。”我点点头，坐在沙发上。这里的一切，
既熟悉又陌生。我爸是个工作狂，以前我放学了，偶尔会来这里等他一起回家。那时候，
他的办公室里，还挂着我们三个人的全家福。现在，墙上挂着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
我正出神，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穿着香槟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岁，长发微卷，妆容精致，漂亮得像电影明星。我认得她。江月。
我爸的新妻子。一个只比我大六岁的“小妈”。我妈提她的时候，总是咬牙切齿，
骂她是“狐狸精”，说她是为了钱才爬上我爸的床。所有人都觉得，她会是我的敌人。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漂亮的眉毛微微挑起。“你就是林瑶？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清冷冷的，带着一丝探究。我站起来，仰头看着她。
我没有从她眼里看到敌意，只有纯粹的好奇。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所有的酸楚和不安，
挤出一个尽量甜美的笑容。“小妈。”江月明显愣住了。
她大概设想过无数种我们见面的场景，剑拔弩张，冷嘲热讽，唯独没有这一种。我上前一步，
主动拉住她的手，声音带上了哭腔，眼泪恰到好处地在眼眶里打转。“小妈，我被人欺负了，
我爸……他管不管？”3.江月的手很软，也很暖。被我抓住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想抽回，
但最终没有动。她低头看着我，眼神里的探究变成了惊讶。“欺负？谁欺负你？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她的手背上。“我妈，还有我舅舅。
”我言简意赅，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说了一遍。从我妈如何掏空五百万家底去补贴我舅舅，
到今天，她为了给我舅舅换一个副总的职位，要把我卖给一个六十岁的秃头老男人。
我说得很平静，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事实。但越是这种平静，
越是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绝望。江月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错愕，最后变成了冰冷的愤怒。
“混账东西！”她低声骂了一句，骂的是谁，不言而喻。她反手握住我的手，力道很紧。
“你妈……她脑子是不是有病？拿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去换她弟弟的前途？这是二十一世纪，
不是古代卖女儿！”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我妈口中那个只会用美色迷惑男人的“狐狸精”，此刻眼里迸发出的，
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怒火。“她就是这样的人。”我苦笑，“在她心里，弟弟是天，
儿子是地，女儿……只是个可以随时牺牲的工具。”江*月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以前也听说过这种扶弟魔，没想到现实里还真有，而且这么夸张。”她看着我，
眼神里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东西，是同情，也是一种……感同身受的理解。
“我也是从底层一步步拼上来的，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趴在亲人身上吸血的废物，
还有拎不清的蠢货！”她的话，直接又锐利，像一把刀，
精准地剖开了我这五年来的所有委屈和痛苦。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这些年，
我跟朋友说过，跟老师说过，但他们最多只是同情我，劝我“毕竟是你妈妈”。只有江月，
她懂。她什么都懂。她没有像别人一样笨拙地安慰我，只是拿出纸巾，塞到我手里。
“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你爸还在开董事会，
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我心里一沉。“那……怎么办？”江月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
“等他出来？黄花菜都凉了。”她拉起我的手，转身就朝办公室大门走去。“跟我来。
”我被她拉着，有些发懵。“小妈，这是董事会……”“我知道。”她头也不回，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又坚定的声响。“林建国的女儿都要被人卖了，
他还有心情开会？”她走到门口，根本没有敲门的意思，直接拧动门把手，
用力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老公，你的会，该停一停了。”4.巨大的会议室里，
瞬间鸦雀无声。长长的会议桌两旁，坐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他们是远大集团的董事和高管。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了过来，惊讶，不解，
还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坐在主位上的，正是我的父亲，林建国。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峰紧蹙，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非常不满。“江月，你干什么？
没看到我正在开会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怒意。江月却毫不在意。她拉着我，
径直走到会议桌前，站在了林建国的面前。她的气场很强，
即使面对着一屋子掌握着公司命脉的大人物，也丝毫没有露怯。“开会？
你的公司都要上社会新闻头条了，你还有心情开会？”林建国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江月没有回答他，而是侧过身，把我推到了所有人面前。“大家看清楚了，
这是林董的亲生女儿，林瑶。”我被十几道审视的目光同时注视着，紧张得手心冒汗。
江月在我身后，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膀，一股力量传递过来。我抬起头，
对上了林建国那双锐利的眼睛。我深吸一口气，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这一次，不是装的。
“爸。”我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妈……她要把我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男人。
”“那个男人叫王德发，是宏盛建材的老总，他答应我妈，只要我嫁过去，
就让我那个赌鬼舅舅，当他们公司的副总经理。”“我妈说，如果我不同意，就打断我的腿，
把我绑过去。”“今天早上，我从三楼跳窗户才跑出来的。”我的声音不大，
但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我看到林建国的脸色，一寸寸地变得铁青。
他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我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爸，如果你不管我，我今天从这里走出去，明天就会被我妈送到那个王总的床上。
”“到时候，报纸头条会怎么写？《上市公司老总女儿被亲妈卖给糟老头，
豪门恩怨堪比电*视剧》？”“我不知道到时候，远大集团的股票，会跌几个点？”“你！
”林建国猛地站起来，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江月在一旁，适时地“添油加醋”。
她扶着我的肩膀，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林建国。“老公，这可不是家事，
这是影响公司声誉的大事！”“瑶瑶是你的女儿，她被人这么欺负，我们林家的脸往哪儿放？
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林建国？说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你看看孩子，
都瘦成什么样了！这几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她的话，句句都戳在林建国的肺管子上。
面子，公司声誉。这才是他的死穴。他看着我苍白的脸，
和我身上那条明显不合时宜的旧裙子，再看看周围董事们各异的神色。他的脸色，从铁青，
变成了酱紫。终于，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坐回椅子上。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声音冷得像冰。“法务部，公关部，所有负责人，立刻到我办公室来！”然后，他抬起头，
看着满屋子的人，一字一句地说：“今天的会，到此为止。散会！”5.林建国的办公室里，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法务部和公关部的负责人，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办公桌前，
大气都不敢出。林建国坐在大班椅上，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每一次敲击，都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上。江月给我倒了杯热水，让我坐在沙发上，
她自己则站在我身边，像一尊护法的神。终于，林建国停止了敲击。他抬起头，
看着法务总监。“宏盛建材，王德发。去查，把他们公司从成立到现在所有的税务问题，
合同漏洞，全都给我翻出来。我要他在三天之内，自身难保。”“是，林董。
”法务总监点头，额头上已经见了汗。林建国又看向公关总监。“联系几家媒体，
把王德发喜欢‘潜规则’女下属，私生活混乱的料，给我放出去。记住，做得干净点，
别牵扯到我们。”“明白，林董。”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很复杂，有愤怒，
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呈的……心疼？“周强。”他吐出这个名字，像是吐出什么脏东西，
“他现在在哪儿？”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林建国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阿力，
帮我找个人，周强，周琴的弟弟。找到他之后，打断他的腿，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去鬼混。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厉。我惊得手里的水杯都晃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人应了一声，林建国便挂了电话。他处理这一切，雷厉风行，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就像在处理一笔普通的生意。这就是我爸，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