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纸箱比三十五岁的腰还沉那个印着“迅科科技”的纸箱勒进我胳膊时，
HR总监的告别词还在耳膜上黏着：“公司感谢你多年的付出。”放屁。
真感谢会只给三个月补偿金？真感谢会让三十五岁的人抱着纸箱站在烈日下，
像被删除的冗余代码？手机在裤兜发疯震动。屏幕上“老婆”二字刺得眼疼。
我吸了口滚烫空气，挤出笑划开接听：“苏雅，我正想……”“林伟！立刻回来！
”她的哭嚎炸穿耳膜，背景里儿子小涛在尖叫，“物业要锁车了！房贷刚扣完，
你转的家用…我挪给妈交手术费了！
现在连八千块车位费都拿不出……”我脸上的笑冻成冰壳。 年薪六十万时，
她说替我管钱安心；降薪到四十万，她说紧着能过。现在我被裁员抱着纸箱，她为八千块哭？
拖着箱子像丧家犬回家。客厅散着小涛的玩具火车，
主卧抽屉虚掩着——那个苏雅严防死守的禁区。鬼使神差拉开，结婚证上压着张薄纸。
“今借到赵志刚壹佰万元整……”借款人签名像毒蛇噬咬视网膜。日期是半年前，
我连续熬第七个大夜那晚。纸箱轰然砸地。血冲上头顶，
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钱去哪了？！第2章 眼泪是硫酸“一百万！
你背着我喂了哪条狗？！”我把欠条拍在餐桌，玻璃杯震得跳起。苏雅脸色瞬间死白，
眼泪却精准滚落：“妈胃癌手术…哥借遍全村！你天天加班到凌晨，我跟鬼说去？
”她指甲掐进我胳膊，哭腔里淬着毒，“怕你嫌我家是无底洞啊！你说过最恨被拖累！
”我僵住了。丈母娘手术是真，她当时熬得眼底发青。
怒火被浇出嘶嘶白烟：“那也该……”“告诉你？”她猛地抬头，泪眼里射出寒光，
“让你现在甩脸子？林伟！水电煤气费你交过一次吗？小涛幼儿园年费六万八你知道吗？
你眼里只有代码！现在失业了倒查起账了？”每个字都像蘸盐的鞭子。
我看着欠条上晕开的水渍，再看她抽动的肩膀，突然觉得荒谬——也许错的是我？
深夜洗手间传来啜泣。我把脸埋进枕头。却不知道一墙之隔，
钱够买十个喜马拉雅了……”第3章 抽骨剥筋ATM荧光屏吐出余额单：103.27元。
昨天她哭诉时，我记住了被拉黑的工资卡尾号。冲回家撞见苏雅涂口红。“卡里六十五万呢？
！”我攥住她手腕。她甩开我像甩垃圾：“房贷不要还？
小涛早教课、妈化疗、每天买菜钱…你失业这两个月全靠我嫁妆撑着！”抓起链条包冷笑，
“还有脸查账？行，我带小涛回娘家！”“妈妈！”小涛扑来抱住她腿，黑眼睛惊恐地瞪我。
心脏骤缩的瞬间，她拽孩子摔门而去。三天后。物业带人砸门：“产权人苏雅委托收房，
今天清空！”主卧衣柜空了大半。
床头柜抽屉里——结婚证、户口本、房产证全成了消失的魔术。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我脸上割出囚笼般的阴影。脚边纸箱里，小涛的塑料火车轮子孤零零躺着。
第4章 人皮与狼皮陈默律师用镊子夹起欠条复印件：“签名像蛞蝓爬的，
百万借款无流水佐证。”金丝眼镜寒光一闪，
“最妙的是——借款人赵志刚去年伪造合同诈骗被通缉，你妻子找他借钱？
”我像濒死者抓稻草：“能告赢吗？”“婚内转移财产，一告一个准。”他合上文件夹，
“诉讼费十万，有吗？”我喉咙发干。全身只剩送外卖攒的一千二。“没钱？”他忽然倾身，
目光像手术刀划开我皮肉，“那就把命拧成铁丝，撬开他们的保险柜——从今天起，
学会当个钻粪坑的间谍。”......“您的外卖。”我把麻辣烫递给开门的女孩。
她身后客厅里，父亲正给小女孩梳辫子：“宝贝生日快乐！”蛋糕烛光刺痛眼睛。曾几何时，
我也这样给小涛过生日。手机突响：“林伟！小涛高烧住院了！”苏雅在电话那头尖叫，
“转账！立刻转三万！”我盯着外卖APP里刚赚的9.8元配送费，胃里翻出血腥味。
“钱…被你还债了。”我听见自己声音干裂。电话那头静了一秒，爆出尖笑：“废物！
连儿子救命钱都拿不出？”霓虹灯在雨中晕成血团。我疯狂抢单，电动车撞进积水坑。
泥浆漫过膝盖时，突然想起结婚那年，她把我送的银戒指捧在心口说：“有你在，喝粥都甜。
”第5章 外卖箱里的望远镜泥浆从裤管滴落时，电动车报警器还在积水坑里尖鸣。
我抹了把脸，腥臭的污水混着雨水滑进嘴角。手机又震——不是苏雅，是外卖平台派单提示。
城中村出租屋的霉味裹上来。我踹开挡路的啤酒瓶，把淋透的箱子塞进床底。箱盖翻开，
头盔下压着个黑色长筒——三天饭钱租的高倍望远镜。镜头推开雨幕。
保时捷卡宴像黑甲虫趴在"云顶奢品"门口。车门升起，苏雅裹着貂绒钻出来，
爱马仕喜马拉雅包甩在腰侧。玻璃门开合的刹那，油头男人搂住她的腰，
手掌精准按在当年我车祸为她挡玻璃划伤的疤痕位置。"家里一分钱都没了！
"三天前她的哭嚎在耳蜗里复活。胃里翻搅起酸水，我死死咬住槽牙。赵志刚！
欠条上喝我血的"债主"！派单提示音再次炸响。金光闪闪的门匾下，
苏雅高跟鞋碾过积水倒影——那里面映着我糊满泥浆的脸。
第6章 镜头里的豺狼树丛后蹲守的第三小时，腿骨像插满钢针。长焦镜头里，
赵志刚的手钻进苏雅大衣下摆，她娇笑着扭腰躲闪。"咔嚓。"赵志刚猛地转头！
猎犬般的视线扫过绿化带。我缩回冬青丛后，心跳撞得肋骨生疼。后视镜里，
两个黑T恤壮汉正指着我藏身的方向。"操！"我把手机塞进外卖箱，蹬车冲上辅路。
后视镜里摩托车灯急速逼近。陈默把偷拍照放大又缩小："像赵志刚。
但法官要的是开房记录、资金流水、赃款去向——"他指尖敲着屏幕上模糊的人影，
"你当是拍偶像剧？靠张废纸就能定人生死？
"第7章 保险柜与铂金包"云海建材"保安工牌勒着脖子。我低头擦前台大理石，
眼尾扫向总经理室。赵志刚裤腰上那串钥匙随步伐晃动，
十字花钥匙反着冷光——和淘宝搜到的德国Mauer保险柜锁芯一模一样。
"赵总～"苏雅的娇嗲声刮过耳膜。她挎着新包挨近男人，包扣上镶的钻石晃得人眼晕。
那是我在蒂芙尼官网见过的限量款，标价顶得上两年房贷。
"仓库灰大死了..."她指尖戳赵志刚胸口。两人黏糊着往后院走。我拎起水桶尾随，
铁门缝里漏出半句："...境外账户落地了，放心..."阴影里她突然踮脚，
口红印烙在赵志刚油亮的额头上。手里的抹布"啪嗒"掉进脏水。七年前她这样亲我时，
唇边沾着我俩合买的草莓冰淇淋。......外卖箱在怀里发烫。医院消毒水味里，
小涛曾举着冰淇淋蛋筒欢呼："爸爸买的最大份！
"苏雅突然抢过甜筒砸在地上："色素这么多！想害儿子生病？
"奶油在瓷砖上漫成粉红血泊。那晚她背对我睡，羽绒被裹成密不透风的堡垒。
此刻仓库铁门缝后，她舌尖正舔掉赵志刚耳廓的汗珠。手机震动，
订单提示：妇幼医院住院部12床，草莓冰淇淋一杯。我蹲在花坛后按下接单键。
冬青丛里钻出野猫，喵呜着舔食我外卖箱上滴落的奶油——像在啃噬某个发霉的旧梦。
第8章 手机在流血通风管道锈气呛进肺里。粘在管壁的手机红灯闪烁，像垂死的心脏。
"姓林的还在查？"赵志刚的声音带着回声。"丧家犬罢了。"苏雅嗤笑，
"倒是你找的拆迁队，老李那片破房子...""三天内铲平！"茶杯重重顿在桌面，
"让那废物带着他爹妈睡天桥去！"指甲抠进管道铁皮。父亲哮喘发作时佝偻的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