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存放处------电话挂断的忙音像是敲在陈默心脏上的钉子，一下，又一下。
缅北。
高薪。
电诈园区。
这几个词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和表叔王强那张热情得过分油腻的脸重叠在一起。
窗外的雨还在下，破旧旅馆潮湿发霉的气味无孔不入，渗进皮肤里，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最后那点侥幸心理，被门外看守叼着烟卷的模糊交谈声，和铁链哗啦的轻响，彻底碾碎。
完了。
喉咙干得发烫，胃里像塞了一团冰。
他徒劳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根本压不住心底疯狂滋长的恐惧。
系统加载的虚幻蓝光在视野角落里顽固闪烁，99%，像个恶毒的玩笑，卡死在这人间地狱的门槛上。
吱呀——生锈的铁门被粗暴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几个人影晃进来，带着一股烟臭、汗臭和某种铁锈似的腥气。
“就这细皮嫩肉的，也想来发财？”
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伸手就来掐陈默的脸，力道大得像要捏碎他的骨头。
陈默猛地偏头躲开，换来一记沉重的耳光。
耳朵里嗡的一声，世界瞬间被蒙上一层水膜，杂乱的哄笑声变得遥远。
“强哥，你这大侄子，还挺有脾气哈？”
王强从后面挤过来，脸上堆着熟悉的假笑，眼神却冷得冻人：“小默，听话，来了就好好的。
这儿规矩是严点，但赚钱嘛，不寒碜。”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先把合同签了，按手印，完事就能吃饭了。”
一份皱巴巴的合同拍在陈默面前。
电棍毫无征兆地捅上他的侧腰。
剧烈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疯狂抽搐、痉挛，他像条离水的鱼一样栽倒在地，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怪声，却喊不出一个字。
“签！”
一只脚狠狠踩在他的脸上，粗糙的鞋底碾磨着皮肤，嘴里尝到了泥土和血腥的混合味。
视野模糊，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没顶而过。
视野角落里，那99%的进度条突兀地、疯狂地闪烁起来，蓝光刺眼，几乎要撑满他整个意识，可下一秒，又猛地沉寂下去，彻底熄灭。
最后的光，没了。
拳脚和电棍如同冰雹落下，密集地砸在他的头上、背上、腹部。
起初还能感觉到撕裂般的痛楚，后来就只剩一下下沉闷的撞击感，仿佛打的己经不是他的身体。
意识浮浮沉沉，偶尔能听见王强冷漠的声音：“……不值钱……零件还能用……”最后，他被拖行着，扔进一个冰冷的泥坑。
雨点砸在脸上，混着血水往下流。
他费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睛，看见坑边围着的几张漠然又带着残忍笑意的脸。
表叔王强点了根烟，猩红的火点在渐暗的天色里忽明忽灭。
“小子，别怪叔，要怪就怪你自己蠢，这世上哪有什么天堂？”
旁边有人笑骂：“强哥，跟他废什么话，赶紧喂狗，完事喝酒去！”
“妈的，白瞎老子跑那么远接人，一分钱捞不着。”
野狗低吠的声音由远及近，绿油油的眼睛在昏暗的雨幕里亮起。
陈默最后看到的，是一张迫不及待滴着涎血的狗嘴，带着温热的恶臭，朝他咬来。
黑暗。
永恒的，冰冷的，意识彻底消散的黑暗。
然后——一点微弱的、冰冷的触觉，缓缓苏醒。
没有西肢，没有躯干，一种被紧紧束缚、扭曲的怪异感知。
他“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到西周。
冰冷的，光滑的，玻璃的触感？
还有…水汽？
一种本能的、对湿润的渴望驱使着他。
他似乎在蠕动，用一种完全陌生的方式。
冰冷的信息流，毫无情绪地贯穿他混沌的意识：感知到强烈不甘意识碎片...符合绑定条件...灵魂载入适配生物载体...载入成功...万界吞噬系统启动...版本校验...新手礼包发放：低级灵智强化1，初级生命力强化1，感知视野*1核心功能加载：生命吞噬、基因掠夺、形态进化...加载完毕视野，猛地亮起。
不是人类的眼睛，是三百六十度的、基于热感和模糊形体的诡异视角。
他“看”到了自己——一条婴儿手臂粗细、通体黝黑的蛇，目测有一米左右，正蜷缩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箱里，箱底铺着浅浅一层湿润的泥土和枯叶。
箱壁上凝结着水珠。
他“看”到了外面——惨白的灯光，冰冷的金属架子，上面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玻璃箱、培养皿。
远处似乎还有更大的笼子，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里…像是个实验室或者仓库。
记忆的碎片带着滔天的恨意轰然回流，碾过每一寸新生的感知！
被骗，殴打，电击，表叔冷漠的脸，野狗腥臭的嘴……仇恨毒汁般注入这具冰冷的蛇躯。
几乎同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
熟悉的、刻入灵魂深处的笑声先传了进来。
“妈的，今天真是晦气，碰到个硬骨头，折腾半天才把腰子摘下来...行了刀疤，赶紧把那点破料处理了，老大催那批‘宠物’的实验数据呢。”
两个人说着话走近。
陈默的蛇躯瞬间绷紧，信子无声吐出，捕捉着空气中的气味分子。
是他們！
那个脸上带疤的壮汉！
另一个，是那个负责按着他签合同、递电棍的瘦子！
两人晃晃悠悠地走到金属架前，似乎是在检查着什么。
刀疤脸嘴里叼着烟，烟雾缭绕。
瘦子则拿起一个记录板，装模作样地看着。
他们离玻璃箱很近，近到陈默能清晰“看”到刀疤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随着说话扭动，能“看”到瘦子那双浑浊眼睛里漠不关心的神情。
就是这些人！
就是他们！
疯狂的杀意在这条细小的蛇躯里奔腾，却找不到出口。
检测到强烈复仇执念...锁定目标：仇敌*2分析目标生命强度...分析宿主状态...生成最优复仇方案...首次吞噬任务发布：吞噬仇敌之心（0/1）奖励：特殊进化点*1，体长增长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精准，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流程。
吞噬？
心？
用现在这副身体？
陈默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细小的黑色身躯，和远处那两个高大的人形目标。
荒谬感和极致的恨意交织，几乎要撑裂这初生的意识。
但一种更强大的本能，属于蛇类的冰冷捕猎本能，被系统和仇恨共同激发，缓缓压倒了那丝荒谬。
他冷静下来，细小的身躯重新盘起，黝黑的鳞片在灯光下几乎不反光，像一截沉静的阴影。
他需要机会。
一个微小的，致命的机会。
刀疤脸和瘦子显然没注意到脚下玻璃箱里那微不足道的变化。
检查完毕，瘦子放下记录板：“没问题，走吧，饿死了。”
刀疤脸点点头，最后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头精准地朝陈默所在的玻璃箱弹来！
哧——微弱的声响。
燃烧的烟头穿过箱盖特意留出的细小透气孔，掉落在箱内干燥的枯叶上，瞬间引燃了一小片，冒出呛蛇的青烟。
“嘿，准吧！”
刀疤脸得意地大笑，搂着瘦子的肩膀转身往外走。
火苗蔓延，灼热感刺激着蛇躯。
陈默却一动不动，复眼里倒映着那跳跃的火光，也倒映着那两个毫无防备、即将走出视野的仇敌背影。
就是现在！
被火苗炙烤的不适感反而刺激了这具身体，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在新生的肌肉间流动。
他猛地弹射而出，细小的身躯竟精准地从那狭小的透气孔钻出！
落地的声音微不可闻。
他贴着冰冷的地面，以最快的速度蜿蜒滑行，追向那两只即将踏出门口的脚。
瘦子毫无所觉。
刀疤脸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其细微的动静，下意识地放缓脚步，低头——就在这一瞬间！
黑色的小蛇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从地面猛地弹射而起，目标并非那双穿着脏污军靴的大脚，而是他自然垂落在腿侧、夹着烟的那只手！
噗！
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刺痛，从虎口传来。
刀疤脸“嗯？”
了一声，下意识地抬手看去。
只见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正死死咬在他的虎口上，细小的身体因悬空而微微扭动。
“操！
哪来的小泥鳅！”
他吃了一惊，随即感到被冒犯般恼怒起来，猛地甩手，想将这小东西甩飞出去。
巨大的力道传来，陈默感觉颅骨都要被甩散架，但他死咬着不放，细小的毒牙试图刺破那厚实的皮肤。
“妈的！”
刀疤脸另一只手伸过来，就要将他揪下。
就在此时，一股远超他想象的力量，通过那细小的毒牙，悍然注入他的血管！
那不是蛇毒。
是来自系统的、最纯粹的掠夺和吞噬之力！
“呃啊！”
刀疤脸身体猛地一僵，甩动的动作戛然而止。
一股极致的冰冷和虚弱感毫无征兆地从被咬处炸开，瞬间冲向心脏！
他脸上的狞笑凝固，瞳孔急剧放大，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想喊，喉咙里却只发出咯咯的怪响。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身体的力量被疯狂抽离。
旁边的瘦子终于察觉到不对，转过头：“刀疤？
你搞什...”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看到刀疤脸首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眼睛瞪得滚圆，己经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有残留的极致恐惧凝固在脸上。
而那条诡异的小黑蛇，不知何时己经松口，悄无声息地盘踞在刀疤脸依旧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竖瞳冰冷，正对准了心脏的位置。
下一秒，在瘦子骇然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小黑蛇细小的头颅猛地向下一探！
没有撕咬，没有流血，像是虚幻的影子没入水中一样，竟然首接穿透了衣物和皮肤，钻进了刀疤脸的胸腔！
“呃……”刀疤脸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最后一点生机彻底断绝。
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蠕动、消失。
瘦子彻底僵在原地，大脑被这无法理解的恐怖一幕冲击得一片空白，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忘了。
几秒之后。
嗖——那条小黑蛇重新钻出，身躯似乎…变得更长、更粗了一些？
通体黝黑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幽冷光泽，仿佛吸饱了鲜血。
它盘回死去的刀疤脸胸口，微微昂起头，转向瘦子。
细长的蛇信轻轻吐出，捕捉着空气中那浓烈的恐惧味道。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陈默的意识深处响起：吞噬完成：仇敌之心（1/1）体长增加：30厘米当前体长：130厘米奖励：特殊进化点*1瘦子终于从石化中惊醒，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所有的神经。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转身连滚带爬地扑向门口。
陈默没有立刻追击。
他缓缓低下新的头颅，信子轻触身下尚存温热的尸体。
复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捕猎者对杀戮的绝对冷静，以及那深藏其下、刚刚开始燃烧的复仇烈焰。
实验室惨白的灯光落下，将他初具规模的蛇躯拉出一道细长、扭曲的影子，轻轻摇曳，覆盖在刀疤脸灰败惊恐的脸上。
如同死亡的印章。
缅北。
高薪。
电诈园区。
这几个词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和表叔王强那张热情得过分油腻的脸重叠在一起。
窗外的雨还在下，破旧旅馆潮湿发霉的气味无孔不入，渗进皮肤里，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最后那点侥幸心理，被门外看守叼着烟卷的模糊交谈声，和铁链哗啦的轻响，彻底碾碎。
完了。
喉咙干得发烫，胃里像塞了一团冰。
他徒劳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根本压不住心底疯狂滋长的恐惧。
系统加载的虚幻蓝光在视野角落里顽固闪烁，99%，像个恶毒的玩笑，卡死在这人间地狱的门槛上。
吱呀——生锈的铁门被粗暴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几个人影晃进来，带着一股烟臭、汗臭和某种铁锈似的腥气。
“就这细皮嫩肉的，也想来发财？”
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伸手就来掐陈默的脸，力道大得像要捏碎他的骨头。
陈默猛地偏头躲开，换来一记沉重的耳光。
耳朵里嗡的一声，世界瞬间被蒙上一层水膜，杂乱的哄笑声变得遥远。
“强哥，你这大侄子，还挺有脾气哈？”
王强从后面挤过来，脸上堆着熟悉的假笑，眼神却冷得冻人：“小默，听话，来了就好好的。
这儿规矩是严点，但赚钱嘛，不寒碜。”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先把合同签了，按手印，完事就能吃饭了。”
一份皱巴巴的合同拍在陈默面前。
电棍毫无征兆地捅上他的侧腰。
剧烈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疯狂抽搐、痉挛，他像条离水的鱼一样栽倒在地，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怪声，却喊不出一个字。
“签！”
一只脚狠狠踩在他的脸上，粗糙的鞋底碾磨着皮肤，嘴里尝到了泥土和血腥的混合味。
视野模糊，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没顶而过。
视野角落里，那99%的进度条突兀地、疯狂地闪烁起来，蓝光刺眼，几乎要撑满他整个意识，可下一秒，又猛地沉寂下去，彻底熄灭。
最后的光，没了。
拳脚和电棍如同冰雹落下，密集地砸在他的头上、背上、腹部。
起初还能感觉到撕裂般的痛楚，后来就只剩一下下沉闷的撞击感，仿佛打的己经不是他的身体。
意识浮浮沉沉，偶尔能听见王强冷漠的声音：“……不值钱……零件还能用……”最后，他被拖行着，扔进一个冰冷的泥坑。
雨点砸在脸上，混着血水往下流。
他费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睛，看见坑边围着的几张漠然又带着残忍笑意的脸。
表叔王强点了根烟，猩红的火点在渐暗的天色里忽明忽灭。
“小子，别怪叔，要怪就怪你自己蠢，这世上哪有什么天堂？”
旁边有人笑骂：“强哥，跟他废什么话，赶紧喂狗，完事喝酒去！”
“妈的，白瞎老子跑那么远接人，一分钱捞不着。”
野狗低吠的声音由远及近，绿油油的眼睛在昏暗的雨幕里亮起。
陈默最后看到的，是一张迫不及待滴着涎血的狗嘴，带着温热的恶臭，朝他咬来。
黑暗。
永恒的，冰冷的，意识彻底消散的黑暗。
然后——一点微弱的、冰冷的触觉，缓缓苏醒。
没有西肢，没有躯干，一种被紧紧束缚、扭曲的怪异感知。
他“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到西周。
冰冷的，光滑的，玻璃的触感？
还有…水汽？
一种本能的、对湿润的渴望驱使着他。
他似乎在蠕动，用一种完全陌生的方式。
冰冷的信息流，毫无情绪地贯穿他混沌的意识：感知到强烈不甘意识碎片...符合绑定条件...灵魂载入适配生物载体...载入成功...万界吞噬系统启动...版本校验...新手礼包发放：低级灵智强化1，初级生命力强化1，感知视野*1核心功能加载：生命吞噬、基因掠夺、形态进化...加载完毕视野，猛地亮起。
不是人类的眼睛，是三百六十度的、基于热感和模糊形体的诡异视角。
他“看”到了自己——一条婴儿手臂粗细、通体黝黑的蛇，目测有一米左右，正蜷缩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箱里，箱底铺着浅浅一层湿润的泥土和枯叶。
箱壁上凝结着水珠。
他“看”到了外面——惨白的灯光，冰冷的金属架子，上面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玻璃箱、培养皿。
远处似乎还有更大的笼子，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里…像是个实验室或者仓库。
记忆的碎片带着滔天的恨意轰然回流，碾过每一寸新生的感知！
被骗，殴打，电击，表叔冷漠的脸，野狗腥臭的嘴……仇恨毒汁般注入这具冰冷的蛇躯。
几乎同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
熟悉的、刻入灵魂深处的笑声先传了进来。
“妈的，今天真是晦气，碰到个硬骨头，折腾半天才把腰子摘下来...行了刀疤，赶紧把那点破料处理了，老大催那批‘宠物’的实验数据呢。”
两个人说着话走近。
陈默的蛇躯瞬间绷紧，信子无声吐出，捕捉着空气中的气味分子。
是他們！
那个脸上带疤的壮汉！
另一个，是那个负责按着他签合同、递电棍的瘦子！
两人晃晃悠悠地走到金属架前，似乎是在检查着什么。
刀疤脸嘴里叼着烟，烟雾缭绕。
瘦子则拿起一个记录板，装模作样地看着。
他们离玻璃箱很近，近到陈默能清晰“看”到刀疤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随着说话扭动，能“看”到瘦子那双浑浊眼睛里漠不关心的神情。
就是这些人！
就是他们！
疯狂的杀意在这条细小的蛇躯里奔腾，却找不到出口。
检测到强烈复仇执念...锁定目标：仇敌*2分析目标生命强度...分析宿主状态...生成最优复仇方案...首次吞噬任务发布：吞噬仇敌之心（0/1）奖励：特殊进化点*1，体长增长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精准，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流程。
吞噬？
心？
用现在这副身体？
陈默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细小的黑色身躯，和远处那两个高大的人形目标。
荒谬感和极致的恨意交织，几乎要撑裂这初生的意识。
但一种更强大的本能，属于蛇类的冰冷捕猎本能，被系统和仇恨共同激发，缓缓压倒了那丝荒谬。
他冷静下来，细小的身躯重新盘起，黝黑的鳞片在灯光下几乎不反光，像一截沉静的阴影。
他需要机会。
一个微小的，致命的机会。
刀疤脸和瘦子显然没注意到脚下玻璃箱里那微不足道的变化。
检查完毕，瘦子放下记录板：“没问题，走吧，饿死了。”
刀疤脸点点头，最后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头精准地朝陈默所在的玻璃箱弹来！
哧——微弱的声响。
燃烧的烟头穿过箱盖特意留出的细小透气孔，掉落在箱内干燥的枯叶上，瞬间引燃了一小片，冒出呛蛇的青烟。
“嘿，准吧！”
刀疤脸得意地大笑，搂着瘦子的肩膀转身往外走。
火苗蔓延，灼热感刺激着蛇躯。
陈默却一动不动，复眼里倒映着那跳跃的火光，也倒映着那两个毫无防备、即将走出视野的仇敌背影。
就是现在！
被火苗炙烤的不适感反而刺激了这具身体，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在新生的肌肉间流动。
他猛地弹射而出，细小的身躯竟精准地从那狭小的透气孔钻出！
落地的声音微不可闻。
他贴着冰冷的地面，以最快的速度蜿蜒滑行，追向那两只即将踏出门口的脚。
瘦子毫无所觉。
刀疤脸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其细微的动静，下意识地放缓脚步，低头——就在这一瞬间！
黑色的小蛇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从地面猛地弹射而起，目标并非那双穿着脏污军靴的大脚，而是他自然垂落在腿侧、夹着烟的那只手！
噗！
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刺痛，从虎口传来。
刀疤脸“嗯？”
了一声，下意识地抬手看去。
只见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正死死咬在他的虎口上，细小的身体因悬空而微微扭动。
“操！
哪来的小泥鳅！”
他吃了一惊，随即感到被冒犯般恼怒起来，猛地甩手，想将这小东西甩飞出去。
巨大的力道传来，陈默感觉颅骨都要被甩散架，但他死咬着不放，细小的毒牙试图刺破那厚实的皮肤。
“妈的！”
刀疤脸另一只手伸过来，就要将他揪下。
就在此时，一股远超他想象的力量，通过那细小的毒牙，悍然注入他的血管！
那不是蛇毒。
是来自系统的、最纯粹的掠夺和吞噬之力！
“呃啊！”
刀疤脸身体猛地一僵，甩动的动作戛然而止。
一股极致的冰冷和虚弱感毫无征兆地从被咬处炸开，瞬间冲向心脏！
他脸上的狞笑凝固，瞳孔急剧放大，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想喊，喉咙里却只发出咯咯的怪响。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身体的力量被疯狂抽离。
旁边的瘦子终于察觉到不对，转过头：“刀疤？
你搞什...”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看到刀疤脸首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眼睛瞪得滚圆，己经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有残留的极致恐惧凝固在脸上。
而那条诡异的小黑蛇，不知何时己经松口，悄无声息地盘踞在刀疤脸依旧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竖瞳冰冷，正对准了心脏的位置。
下一秒，在瘦子骇然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小黑蛇细小的头颅猛地向下一探！
没有撕咬，没有流血，像是虚幻的影子没入水中一样，竟然首接穿透了衣物和皮肤，钻进了刀疤脸的胸腔！
“呃……”刀疤脸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最后一点生机彻底断绝。
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蠕动、消失。
瘦子彻底僵在原地，大脑被这无法理解的恐怖一幕冲击得一片空白，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忘了。
几秒之后。
嗖——那条小黑蛇重新钻出，身躯似乎…变得更长、更粗了一些？
通体黝黑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幽冷光泽，仿佛吸饱了鲜血。
它盘回死去的刀疤脸胸口，微微昂起头，转向瘦子。
细长的蛇信轻轻吐出，捕捉着空气中那浓烈的恐惧味道。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陈默的意识深处响起：吞噬完成：仇敌之心（1/1）体长增加：30厘米当前体长：130厘米奖励：特殊进化点*1瘦子终于从石化中惊醒，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所有的神经。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转身连滚带爬地扑向门口。
陈默没有立刻追击。
他缓缓低下新的头颅，信子轻触身下尚存温热的尸体。
复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捕猎者对杀戮的绝对冷静，以及那深藏其下、刚刚开始燃烧的复仇烈焰。
实验室惨白的灯光落下，将他初具规模的蛇躯拉出一道细长、扭曲的影子，轻轻摇曳，覆盖在刀疤脸灰败惊恐的脸上。
如同死亡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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