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疯批，脑子里缺根弦。护工嫌我麻烦，给我吃的药片比别人少一颗，
说我病得轻不需要那么多。我点点头，转头就把她的工作服全剪成了布条，塞进了抽水马桶。
整栋楼堵了三天，院长气得要把我关禁闭。我直接把禁闭室的门反锁，
然后在里面放了一把火，烧掉了医院存放病历的档案室。这下没人敢管我了，
医生们开会商量要把我转去重症监护。行啊，那就再疯一回！我半夜撬开药房，
把所有镇静剂换成了维生素，第二天整个病区乱成一锅粥。
所以当我那位权贵爹妈带着律师来接我时，院长亲自送到门口，
鞠了九十度的躬："这孩子是真的有病，你们家再有钱也要小心！"我妈只当是推卸责任。
直到回家后，她领养的那个乖巧女儿穿着小香风套裙，温柔地拉着她的手："妈妈，
我知道姐姐刚出院不容易，但我养的这只纯种布偶猫是爸爸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
她不会伤害它吧？"01出租车停在陈家别墅门口时，我数了数车费，
给了司机两张红色的钞票。司机找钱的时候手指哆嗦。他一直通过后视镜看我，
眼神里的恐惧像冬天窗户上结的霜。我接过零钱，推门下车。"姑娘。"司机叫住我，
"你真的没事吗？"我回头看他。
司机缩了缩脖子,嘴唇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踩下油门就走了。
大概是我穿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让他害怕。
白色棉布衣裤,胸口印着红色编号,这身衣服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我没换衣服就出来了,因为那些所谓的私人物品早在三年前就被销毁了。
别墅的铁门自动打开,管家林叔站在门口。
他的头发比三年前白了许多,看见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小姐。"他说。
"林叔。"我走过去。他让开路,没有伸手帮我拿东西——我也没有东西可拿。
客厅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我妈宋月华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咖啡杯。
她穿着米色的连衣裙,颈上戴着珍珠项链,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见我进来,她放下咖啡杯。
"暮雨。"她说,"回来了。"不是"回家了",是"回来了"。我点头。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江清婉走下来。
她穿着浅粉色的小香风套裙,踩着细高跟鞋,每一步都踩在我妈审美的点上。
她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散在肩上,衬得脸蛋越发白净。"姐姐。
"她走到我妈身边,声音软糯,"你回来了,我好高兴。"我看着她。
她的笑容完美得像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但眼底藏着什么东西在闪。不是高兴,是兴奋。
猎手看见猎物时的那种兴奋。"清婉一直念叨着你。
"我妈说,"她说你在医院里一定很辛苦,回来了要好好休息。
"江清婉拉住我妈的手,指甲涂着豆沙色的甲油:"妈妈,我去给姐姐倒杯水。
"她转身走向餐厅,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妈看着我:"医生说你的病情稳定了?""说了。""那就好。
"她端起咖啡杯,又放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以后的事。
"江清婉端着水杯回来,递给我。我接过,没喝。"姐姐。
伤害它吧?"话音刚落,一只猫从楼梯上跳下来,蓝色的眼睛,雪白的毛,直直朝我走过来。
我蹲下身。猫在我面前停住,尾巴竖起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它好像很喜欢姐姐。
"江清婉说,声音里带着紧张,"姐姐千万要小心,这只猫很贵的,是爸爸花了十几万买的。
"她在提醒我妈,我是个危险人物。我伸手,猫蹭了蹭我的手心。"你的猫。
"我抬头看江清婉,"叫什么名字?"江清婉愣了一下:"叫雪球。""雪球。
"我重复了一遍,摸了摸猫的头,"挺好的名字。"我站起来,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我上楼休息了。""等一下。"我妈叫住我,"你的房间让给清婉了,你住客房吧。
"我转身看她。她的表情很平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好。"我说。
江清婉咬着嘴唇:"妈妈,要不我搬出去吧,让姐姐住回自己的房间。""不用。
"我妈说,"她的东西早就处理了,你的东西都搬进去了,再折腾多麻烦。
"江清婉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姐姐,都是我不好。
"我看着她颤抖的肩膀,转身上楼。客房在三楼走廊尽头,窗户朝北,采光不好。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墙上连装饰画都没有。我推开窗户,外面是后花园。
江清婉站在花园里,手里拿着猫罐头,正在喂那只叫雪球的猫。
她蹲在地上,猫在她脚边蹭来蹭去,她脸上的笑容温柔得像圣母像。
我妈走到她身边,说了什么。江清婉点头,眼泪从脸上滑下来。
我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回了屋。江清婉站起来,抬头看向三楼。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她冲我笑了笑,那笑容里的得意已经不加掩饰。我也笑了。江清婉的笑容僵住。
我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房间陷入黑暗。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精神病院的医生说,我缺乏共情能力,无法理解他人的情感,不懂得什么是对错。
他们给我开了很多药,让我每天按时服用,说这样能让我变正常。
但护工偷偷减少了我的药量,她说我病得不重,不需要那么多药。我没有告诉医生。
我把她的工作服剪成布条,塞进了抽水马桶。整栋楼堵了三天,院长气得要把我关禁闭。
我把禁闭室的门反锁,在里面放了一把火,烧掉了医院存放病历的档案室。
这些事情的结果就是,没人敢管我了。
医生们开会商量要把我转去重症监护,但我爸妈带着律师来了,说要接我出院。
院长送到门口,鞠了九十度的躬:"这孩子是真的有病,你们家再有钱也要小心。
"我妈只当是推卸责任。现在她知道了。我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
江清婉以为她赢了,因为她占据了我的房间,我的父母,我的一切。
但她不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不对。不是游戏。是清算。
---02第二天早上,我被楼下的声音吵醒。江清婉在哭。
我走到楼梯口,看见她坐在沙发上,眼泪糊了满脸。我妈坐在她身边,递给她纸巾。
"怎么回事?"我问。江清婉抬起头,眼睛红肿:"姐姐,雪球不见了。
""猫丢了?""嗯。"她哽咽着,"我昨晚睡前还看见它在客厅,今天早上就找不到了。
"我妈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审视。"你知道猫在哪吗?"她问。"不知道。""暮雨。
"我妈站起来,"你要是做了什么,现在承认还来得及。
"我走下楼梯:"我昨天回来就上楼了,连客厅都没再下来过。
""可是……"江清婉咬着嘴唇,"监控显示,昨晚十一点,有人从楼上下来,去了后花园。
"她拿出手机,点开监控视频。画面里,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人影从楼梯上下来,走向后门。
画面很暗,看不清脸,但那身影的确像我。"暮雨。
"我妈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去后花园做什么?"我看着监控画面。
那个人的步态、身形都跟我很像,但不是我。"我昨晚睡得很死。"我说,"没下过楼。
""监控不会骗人。
是因为我住了你的房间,所以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高兴,我现在就搬出去。
""清婉。"我妈搂住她,"不怪你,是你姐姐的问题。"我看着她们。
江清婉把脸埋在我妈怀里,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伤心欲绝。
但她的一只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弯曲,指甲在掌心里抠出一道道红痕。那是紧张的表现。
她在害怕我拆穿她。"监控可以作假。"我说。我妈抬起头:"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我走到江清婉面前,"你的猫没丢,对吧?"江清婉的眼泪停住了,瞳孔微微收缩。
"姐姐,你在说什么?"她说,"雪球真的不见了,我找了一早上了。""那我们报警吧。
"我说,"让警察来查。""报警?""对。
"我拿出手机,"猫是贵重物品,丢了可以报警。警察会调取监控,指纹,还会搜查房间。
到时候猫如果在你房间里,你怎么解释?"江清婉的脸色白了。
"你胡说什么!"我妈站起来,"清婉怎么可能藏猫?""那就报警。"我已经拨通了号码。
"江清婉突然站起来,声音拔高,"姐姐,你别报警,我……我去找找,可能是我没找仔细。
"她转身跑上楼。我妈追上去:"清婉!"我跟在后面。
江清婉推开她的房间——曾经是我的房间——门,直接走向衣柜。
她打开衣柜,雪球从里面跳出来,喵喵叫着蹭她的腿。
清婉抱起猫,眼泪又掉下来,"雪球一定是昨晚自己跑进衣柜里了,我太粗心了,没找仔细。
"她抬起头看我,眼神里写满了恨意。我妈松了口气:"找到就好。""妈妈。
"江清婉声音发颤,"对不起,我冤枉姐姐了。""没事。"我妈说,"你也是太担心猫了。
"我靠在门框上:"既然找到了,我回房间了。""暮雨。
"我妈叫住我,"你也别怪清婉,她不是故意的。""我没怪她。
江清婉走过来,眼睛红红的:"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以为雪球丢了,所以才……""没事。
"我打断她,"下次注意就好。"我转身回房间,关上门。
妈妈,姐姐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妈的声音很轻:"没事,她这个人就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我坐在床上,拿出手机。监控视频我已经保存了。
画面里那个穿白色睡衣的人,走路的时候右脚会微微外撇,这是江清婉的习惯。
她昨晚自己下楼,藏起了猫,然后栽赃给我。她想让我妈相信,我是个会伤害小动物的疯子。
但她失算了。我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手机响了三声,对方接通。
"喂?"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平缓。"顾医生。"我说,"是我,陈暮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陈小姐。"他说,"有什么事吗?""我想预约心理咨询。
""时间?""越快越好。""明天下午两点,地址我发给你。""好。
"挂断电话,我躺回床上。
江清婉以为她很聪明,但她不知道,真正的猎人在出手之前,会先了解猎物的习性。
而我,已经盯了她很久了。
二天下午,我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披了件米色风衣,出门的时候江清婉正好从楼上下来。
了身衣服,白色蕾丝上衣配半身裙,头发用蝴蝶结扎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纯洁得像朵白莲花。
"姐姐要出门?"她问。"嗯。""去哪?""有点事。
理我风衣的领子:"姐姐要注意安全,外面车多人多,你又刚出院……""我不是智力障碍。
"我说。她的手僵在半空,笑容也僵住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我只是担心你。""不用担心。"我推开她的手,"我会照顾好自己。
"我走出别墅,叫了辆车。
司机这次没用后视镜盯着我看,大概是因为我换了衣服,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市中心的写字楼里,二十三楼,装修很简洁,白色的墙,木色的地板,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
前台是个戴眼镜的女孩,看见我进来,笑着说:"您好,请问有预约吗?""有,陈暮雨。
"她查了查电脑:"请稍等,顾医生马上就好。"我坐在沙发上等。
五分钟后,诊室的门打开,一个女人走出来,眼睛红肿,手里攥着纸巾。
顾寻川送她到门口,声音温和:"回去好好休息,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女人点点头,擦着眼泪离开了。顾寻川转过头,看向我。"陈小姐,请进。
"我站起来,走进诊室。房间不大,一张办公桌,两张单人沙发,中间隔着茶几。
窗户开着,能看见外面的城市景观。"请坐。"顾寻川说。我坐下。
他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杯水:"最近怎么样?""还行。
""出院后适应得如何?""不太好。"他没有追问,而是看着我,等我继续说。
"我妈养了个女儿。"我说,"在我住院的时候。
""养女?""对,叫江清婉,今年十九岁,跟我差一岁。
"顾寻川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记了几个字:"你觉得她对你有敌意?""不是觉得,是确定。
这么说?"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猫的事,监控的事,还有我房间被占的事。
顾寻川听完,放下笔:"你想怎么做?""我不知道。"我看着他,"所以才来找你。
""陈小姐。"他说,"你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吗?""反社会人格障碍。""对。
记本合上,"你缺乏共情能力,很难理解他人的情感,也很难用正常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
但这不代表你是个坏人,只是你需要学习如何与人相处。""我不想学。
""为什么?""因为没用。"我说,"我试过,但没人在乎我怎么想。
"顾寻川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厌恶,只有平静。"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他问。
我沉默了几秒。"因为我不想输。"我说,"江清婉想赶我走,想让我妈彻底放弃我。
我不能让她得逞。""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对。
"顾寻川笑了,那笑容很淡,但眼睛里有光:"陈小姐,你比你想象中要正常得多。
""什么意思?""正常人都有输赢欲。"他说,"你也一样。"我看着他。
他继续说:"你的问题不是没有情感,而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情感。
江清婉让你感到愤怒,你想反击,这很正常。
但你需要学会用正确的方式反击,而不是用极端手段。
""什么是正确的方式?""合法,合理,合情。
"他说,"不伤害自己,也不伤害无辜的人。
"我想了想:"那江清婉呢?她算无辜吗?""不算。
"顾寻川说,"但你也不能用违法的手段对付她。""我没打算违法。""那就好。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陈小姐,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愿意配合我。
""怎么配合?""定期来咨询,按时服药,遇到问题及时跟我沟通。
"他转过身,"你能做到吗?"我点头。"很好。
"他说,"那我们从今天开始,一周两次,周二和周五下午两点。""好。
"离开诊所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我站在路边等车,手机突然响了。是我妈。
"暮雨,你在哪?"她的声音很急。"外面。
里一紧:"什么事?""她过敏了,现在在医院,你快回来!"电话挂断,我立刻拦了辆车。
到医院的时候,我妈和我爸都在急诊室外面等着。我爸穿着西装,脸色铁青。
"怎么回事?"我问。"清婉吃了海鲜过敏。"我妈说,"现在还在抢救。
""她不是不吃海鲜吗?""是啊。
"我妈擦着眼泪,"但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她为了招待客人,吃了几只虾,结果就过敏了。
"我爸看了我一眼:"你今天去哪了?""看医生。""什么医生?""心理医生。
"我爸皱眉:"你还需要看医生?""需要。"我说,"我的病还没好。
"他没再说话,转过头继续盯着急诊室的门。半小时后,门打开,医生走出来。
"病人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医生说,"但要注意,以后千万别再接触过敏原。
"我妈松了口气:"谢谢医生。"江清婉被推出来,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手上插着输液管。
她看见我,眼泪流下来:"姐姐。""你没事吧?"我问。"没事。
"她虚弱地笑了笑,"就是有点难受。
"我妈握住她的手:"以后别逞强了,知道吗?""嗯。
"江清婉点头,眼泪又掉下来,"对不起,妈妈,让你们担心了。""傻孩子。
"我妈说,"你没事就好。"我站在旁边,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江清婉的眼神越过我妈,落在我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她在演戏。从头到尾都在演。
---04江清婉在医院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妈几乎每天都去医院陪她,我爸也推掉了几个重要会议,专门去看她。
而我,只去了一次。那天我带了束花,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江清婉正靠在床上玩手机。
看见我进来,她立刻放下手机,露出虚弱的笑容。"姐姐。"她说,"你来了。""嗯。
"我把花放在床头柜上,"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她说,"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江清婉看着我,笑容慢慢收起来。"姐姐。
"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演戏?"我没说话。"你猜对了。"她说,"我就是在演戏。
净,眼神变得锋利:"你以为你很聪明,能看穿我?但那又怎么样?爸妈相信我,不相信你。
""所以呢?""所以你斗不过我。
精神病院出来的疯子,谁会听你的?"我看着她:"你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赶我走?""对。
"她承认得很干脆,"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在这个家站稳脚跟。
我不允许任何人威胁我的位置,包括你。""那你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我说,"我对你的位置不感兴趣。""你说了不算。
"江清婉说,"只要你在这个家,就是威胁。
"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扔给我。"这是什么?"我问。"你自己看。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沓照片。照片上是我,在精神病院里的照片。
有我剪护工衣服的照片,有我在禁闭室放火的照片,还有我撬开药房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清晰地记录了我的"疯狂"。"你哪来的?"我问。"花钱买的。
"江清婉说,"你以为医院的档案室烧了,这些证据就没了?太天真了。"我合上文件袋。
"你想用这些威胁我?""不是威胁,是警告。
婉说,"如果你不老实,我就把这些照片发给爸妈的朋友,让所有人都知道陈家有个疯女儿。
到时候,你觉得爸妈会站在谁那边?"我看着她。她的眼神里写满了自信,像是已经赢了。
"江清婉。"我说,"你知道猎人和猎物的区别吗?"她愣了一下。
"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等待。"我说,"而猎物,只会在恐惧的时候咆哮。
""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我把文件袋扔回床上,"这些照片你留着吧,说不定以后用得上。"我转身离开病房。
江清婉在后面喊:"陈暮雨,你别以为我在吓唬你!"我没回头。
走出医院,我拿出手机,给顾寻川发了条消息。"顾医生,我遇到麻烦了。
"他很快回复:"明天下午两点,诊所见。"第二天下午,我准时到了诊所。
顾寻川听完我的叙述,沉默了几秒。"她威胁你?"他问。"算是。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说,"所以才来问你。
起来,走到窗边:"陈小姐,你觉得江清婉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怕我威胁她的地位。
""不只是这样。"他转过身,"她在恐惧。""恐惧什么?""失去。
"顾寻川说,"她花了三年时间,才获得你父母的认可,她害怕失去这一切。
而你的出现,让她感到不安。"我想了想:"所以她要先发制人?""对。
顾寻川走回沙发,坐下,"她用极端手段对付你,是因为她不相信自己能用正常方式赢过你。
""那我该怎么办?""让她相信,你不会威胁她的地位。
"顾寻川说,"同时,收集她的把柄,掌握主动权。""怎么收集?""观察。
"他说,"观察她的行为模式,找出她的弱点。每个人都有弱点,包括她。"我点头。
顾寻川看着我:"陈小姐,我要提醒你一件事。""什么?""不要用违法的手段。
"他说,"不管江清婉做了什么,你都不能越界。一旦越界,你就输了。""我知道。
""还有。"他停顿了一下,"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联系我。
"我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很可靠。"谢谢。"我说。"不客气。
"他笑了笑,"这是我的工作。"离开诊所,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图书馆。
我需要了解江清婉的过去。
书馆的电脑可以查阅旧报纸和档案,我输入江清婉的名字,搜索了半小时,找到了一些资料。
江清婉,孤儿,十六岁之前在福利院长大。
三年前被我妈收养,理由是"看她可怜,想给她一个家"。
但这些资料都太表面,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又搜索了福利院的名字,找到了几篇相关报道。
其中一篇报道提到,三年前那家福利院因为管理问题被关停,院长涉嫌挪用善款被调查。
我记下了院长的名字,关掉电脑。回到家的时候,江清婉已经出院了。
她坐在客厅里,正在跟我妈说话,看见我进来,笑着打招呼:"姐姐,你回来了。""嗯。
""姐姐去哪了?"我妈问。"图书馆。"我妈皱眉:"你去图书馆做什么?""看书。
""看什么书?""心理学。"江清婉笑了:"姐姐真爱学习。"我没理她,直接上楼。
回到房间,我打开电脑,搜索那位院长的名字。半小时后,我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拨通号码,响了几声,对方接通。"喂?"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沙哑疲惫。
好,我想问一下,您认识江清婉吗?"对方沉默了几秒:"你是谁?""我是她的……家人。
""家人?"女人冷笑一声,"那你应该小心点,那孩子不简单。
""什么意思?""她在福利院的时候,就喜欢撒谎,喜欢栽赃别人。
次,另一个孩子的钱不见了,她就说是那个孩子自己弄丢的,结果后来在她的床底下找到了。
"我握紧手机:"还有呢?""她很会讨好人,尤其是那些有钱的访客。
"女人说,"她知道怎么说话能打动人,怎么做能博取同情。
我当时就觉得这孩子有问题,但没想到她能走到今天。""谢谢。
"我说,"您能把这些告诉我父母吗?""我为什么要帮你?""因为她现在在伤害我。
"我说,"就像她当年伤害福利院里的其他孩子一样。"女人又沉默了。
"你把你父母的联系方式给我。"她说,"但我不保证他们会相信我。""没关系。
"我说,"只要你愿意说就够了。"挂断电话,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江清婉以为她藏得很好,但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05周五下午,我又去了顾寻川的诊所。他给我倒了杯茶,问我最近怎么样。"还行。
"我说,"我找到了江清婉的把柄。""什么把柄?"我把跟院长通话的内容告诉了他。
顾寻川听完,放下茶杯:"你打算怎么做?""让院长联系我父母,告诉他们真相。
""然后呢?""然后等着看江清婉怎么反应。
着审视:"陈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父母不相信院长怎么办?""那我就继续找证据。
""如果江清婉反咬你一口呢?"我愣了一下。
神病院的照片,如果她把这些照片拿出来,说你是在报复她,你父母会相信谁?"我沉默了。
他说得对。我太急了,没有考虑到这些。"那我该怎么办?"我问。"先稳住她。
"顾寻川说,"让她以为你已经放弃了,然后暗地里收集更多证据。
""什么证据?""她的犯罪证据。
"顾寻川说,"比如她栽赃你的监控视频,比如她故意吃海鲜制造过敏的证据。
这些都是她的把柄,只要你能证明她是故意的,你父母就不得不相信你。
"我点头:"我明白了。""还有。"顾寻川说,"不要低估江清婉,她比你想象中要危险。
""我知道。"离开诊所,我直接回了家。
江清婉正在客厅里插花,看见我进来,笑着说:"姐姐,你看这束花好看吗?""好看。
""这是妈妈买给我的。"她说,"她说我出院了,要送我点礼物。""挺好的。
"江清婉放下花,走到我面前:"姐姐,你最近好像很忙,每天都往外跑。""有点事。
""什么事?""看医生。""心理医生?""嗯。
"江清婉歪着头:"姐姐的病严重吗?""还行。""那就好。
"她笑了笑,"我还怕姐姐又要住院呢。"我看着她,没说话。"姐姐。
近我,声音压得很低,"你是不是在调查我?"我心里一紧,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没有。
的眼睛,"那为什么有人打电话给妈妈,说我在福利院的时候偷过东西?"我的心跳加快了。
院长已经联系我妈了。"我不知道。"我说。
"你不知道?"江清婉冷笑一声,"姐姐,你撒谎的样子真难看。
"她转身走向楼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了,姐姐。
"她回头看我,"妈妈不相信那个院长,她觉得那是有人故意抹黑我。"她笑了笑,上楼了。
我站在原地,握紧拳头。果然,我妈不相信院长。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妈突然提起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