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间咸鱼与高定西装杭州地铁一号线，傍晚时分，像一条塞满了疲惫的沙丁鱼罐头。
林小小紧紧抱着她那装着微型蝴蝶标本的木盒子，在拥挤的人潮中被挤得东倒西歪。
连续熬了两个通宵修复一只罕见的宽尾凤蝶，此刻她的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
车厢规律的摇晃成了最致命的催眠曲，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最终，不受控制地歪向了一侧。
没有预想中冰冷的玻璃，而是一个带着清冽雪松气息、触感坚实又奇妙的“依靠”。
她彻底睡熟了，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唇边一丝可疑的晶莹，
正缓缓威胁着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灰色高定西装。江临在她靠上来的瞬间，
整个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住。他垂眸，看着那颗埋在自己肩窝处的毛茸茸脑袋，
熟悉的侧脸轮廓让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起惊涛骇浪。十年了。那个曾经在少年宫角落，
举着个丑丑的泥塑，眼睛亮晶晶问他“像不像你”的小姑娘，此刻正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边。
他抬起手，几乎是本能地想拂开她颊边散落的碎发，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肌肤时，
克制成拳，缓缓放下。他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为她隔开身后拥挤的人流，
用一个近乎守护的姿态，凝固成了这节嘈杂车厢里最静谧的风景。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颠簸将林小小惊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利落的肩线，
以及……上面一小块深色的、疑似水渍的痕迹。“完了！”睡意瞬间跑光，她猛地弹开，
脸颊爆红，“对、对不起！先生！我……”她手忙脚乱地在自己随身的大帆布包里翻找，
嘴里不住念叨：“我、我赔您干洗费！或者……”然后，江临和周围几个偷偷围观的乘客，
就看着这个穿着宽松麻布裙、眼神清澈又慌乱的女孩，
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速干胶水瓶。“或者我现在帮您处理一下！我是做标本修复的，
处理这种痕迹很拿手！这个胶水粘合力超强，绝对不会留疤……啊不是，我是说不会留痕迹！
”她举着胶水，眼神恳切，仿佛在献上什么了不得的解决方案。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
江临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看着她，目光沉静，
声音却因长久的沉默而带着一点微哑：“十年了。”林小小举着胶水的手顿在半空，
茫然地眨眨眼：“……啊？”“你还是用这种方式，”他顿了顿，
视线在她手中的胶水瓶和她懵懂的脸上扫过，语气听不出喜怒，“对付我。
”林小小彻底懵了。这人认识她？还十年？没等她反应过来，地铁到站，车门开启。
江临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得像裹着重重迷雾，随即转身，汇入下车的人流，
留下一个挺拔又疏离的背影。林小小徒劳地张了张嘴，那句“我们认识吗”卡在喉咙里，
只剩下掌心那瓶小小的胶水，和肩头仿佛还未散尽的雪松冷香。
第二章 热搜绑定与总裁的“亲自处理”林小小以为这只是一段地铁上的小插曲，
直到第二天中午，她被闺蜜的电话轰炸惊醒。“小小！你上热搜了！！你和个绝世帅哥！！
”“什么？”她睡眼惺忪地点开闺蜜发来的链接。
热搜榜第三：#地铁睡颜神图眷顾了我#热门微博是一个八卦博主发的九宫格。最中间那张，
正是她靠着江临肩膀熟睡的照片。阳光透过车窗恰好打在他们侧脸上，
勾勒出无比和谐温柔的轮廓。她睡得毫无形象，男人却身姿挺拔，
垂眸的瞬间被镜头精准捕捉，那眼神里未被藏好的专注，被网友解读出了万千深情。卧槽！
这是哪部新剧的宣传照吗？男主这眼神苏断腿！女生也好可爱啊！像只软乎乎的小仓鼠！
求扒信息！三分钟，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小哥那身西装可能是Brioni高定吗？这气质，绝非凡人！
林小小手指颤抖着放大图片，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地铁里光线昏暗没留意，
此刻在清晰的照片上，那张棱角分明、俊美得近乎有攻击性的脸，让她心脏漏跳了一拍。
同时，她也看到了自己那蠢得无可救药的睡相。“完了，
社会性死亡……”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哀嚎。与此同时，临江集团总裁办公室。
江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那张“地铁神图”。
他的特助周谨站在桌前，语气谨慎：“江总，已经查到，照片里的女孩叫林小小，
是一名自由职业标本师。需要联系平台撤热搜吗？
”江临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照片中女孩恬静的睡颜上，指节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不用撤。”周谨有些意外。只见他们素来以冷漠理智著称的总裁，
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淡淡道：“联系一下这个博主，
让他‘顺便’公布一下林小小的职业和工作室信息。”周谨瞬间领悟：“明白，我这就去办。
” 这是要……顺势捆绑？当天下班前，风向果然开始变化。
最初发布照片的博主“意外”透露了林小小是一名“非常有才华的年轻标本艺术家”，
并附上了她某个社交平台的账号。林小小的工作室账号粉丝数开始飙升，
私信里充满了好奇的问候和……CP粉的狂欢。她正对着电脑屏幕目瞪口呆，
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她迟疑地接起：“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悦耳、依稀有些熟悉的男声：“是林小小女士吗？”“是我，
您是哪位？”“我是江临。”对方顿了顿，似乎给她时间反应，“今天地铁上，
以及……热搜上的，另一位当事人。”林小小瞬间屏住了呼吸。“关于这件事造成的困扰，
以及对我个人形象可能产生的影响，”江临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电流特有的磁性，
不疾不徐，“我认为我们需要当面沟通一下解决方案。明天下午三点，
湖滨路28号的‘云迹’咖啡馆，方便吗？”林小小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会凭着本能回应：“方、方便……”“好，明天见。”电话挂断，
林小小还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心跳如擂鼓。而城市另一端的顶层办公室里，江临放下手机，
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是林小小工作室主页的一张作品图，
一只用废弃羽毛和金属边角料做成的、正在展翅的知更鸟，下面配文是：即使微小，
也有飞翔的愿望。他低声自语，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这次，换我来找你。
”第三章 咖啡馆的“谈判”“云迹”咖啡馆隐蔽在西湖边一条栽满梧桐的幽静小巷里。
林小小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选了个靠窗的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柠檬水里的吸管。
她今天特意穿了条还算正式的米白色连衣裙，头发也仔细梳过，
但眼底的青黑透露了她的紧张。脑子里反复排练着等会儿要说的话：道歉，澄清，
商量公关方案……三点整，咖啡馆门口的风铃清脆一响。江临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比起昨日地铁里的冷峻，多了几分随和，
但周身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场依旧让小小的空间安静了一瞬。他目光扫过，
精准地落在林小小身上，径直走来。“抱歉，久等了。”他在她对面坐下，
声音比电话里更真实，也更具压迫感。“没有没有，我也刚到。”林小小赶紧坐直身体，
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侍者过来点单，江临要了杯美式，然后看向林小小：“林小姐呢？
”“我…一杯拿铁，谢谢。”她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短暂的沉默后，
林小小鼓起勇气开口：“江先生，关于昨天的事，还有热搜，真的很对不起！是我睡相不好，
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她站起身，郑重地鞠了一躬。江临微微挑眉，
似乎没料到她会行此大礼。“坐下说。”他语气平淡，“麻烦确实有，但并非全是负面。
”林小小茫然抬头。“我的特助评估过，这次意外曝光，
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我个人以及集团形象的…亲和力。”他端起水杯，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语气像是在分析商业案例，“过于低调和高冷，
在如今的舆论环境下，并非绝对优势。”林小小听得有点懵，
这和她预想的兴师问罪完全不同。“所以，”江临话锋一转，深邃的目光锁住她，
“我有个提议。与其强行澄清，引发更多猜测，不如我们暂时维持这个‘误会’。
”“维持…误会？”林小小更不懂了。“简单说，我们可以进行一段时间的‘有限合作’。
”江临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种无形的专注力，“在一些必要的公开或半公开场合，
以‘朋友’的身份共同露面，淡化事件本身的戏剧性，让它平稳过渡。这对我们双方，
都是目前效率最高、成本最低的解决方案。”他逻辑清晰，理由充分，听起来无懈可击。
林小小脑子飞快转动。好像……有点道理？强行否认，说不定会被说成欲盖弥彰。
如果大大方方做“朋友”，时间久了，网友自然就忘了这茬？而且，对方是知名企业家，
总不会骗她这个小透明吧？“那……我需要做什么？”她迟疑地问。“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江临的嘴角似乎有极淡的笑意，“偶尔，比如我出席一些带有公益或艺术性质的活动时，
可能需要你作为女伴出席。平时，你可以继续你的创作，我不会打扰。”这时，
咖啡端了上来。林小小心乱如麻，下意识地端起拿铁喝了一大口，结果被烫得直吐舌头，
形象全无。江临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眼底那抹笑意终于藏不住，浅浅地漾开，
如同冰湖初融。他默默将手边的冰水推到她面前。“当然，作为补偿，”他等她缓过来，
才继续道，“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资源。比如，你工作室如果需要扩大宣传，
或者作品需要更好的展示平台，临江集团旗下的文创板块，可以为你敞开大门。”这个条件，
对于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自由艺术家来说，诱惑力太大了。林小小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英俊、富有、强大，提出的方案听起来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可是，
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像一只懵懂的小动物，嗅到了陷阱的甜美气息，
却看不清陷阱在哪里。“我……我需要考虑一下。”她最终没有立刻答应。“当然。
”江临似乎早有预料，从容地拿出一张名片，
纯黑的卡纸上只有名字和一串手写体的电话号码，“想好了，随时打给我。”离开咖啡馆时，
外面的阳光正好。林小小捏着那张质感非凡的名片，感觉像捏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而江临坐回车里，看着那个穿着米白色裙子的纤细身影消失在巷口，
对前方的周谨吩咐：“去查一下，她最近是不是在为什么艺术展的作品发愁。
”第四章 标本室里的“巧合”一周后，林小小的工作室。
她正对着一组即将参加“城市记忆”小型艺术展的昆虫标本组合发愁。创意很好，
用废弃的钟表零件和蝴蝶、甲虫标本结合，表达时间与生命的主题，
但总觉得缺少一点画龙点睛的冲击力。门铃响了。她以为是送材料的快递，打开门，
却看见江临站在外面，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相当专业的金属工具箱。“江先生？
”林小小惊得后退半步。“路过，想起你在这里工作。”江临的语气自然得像是老友串门，
“顺便，给你送点东西。”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箱子，
“集团旗下有个实验室淘汰下来的一些旧工具和材料，我看有些是做微缩模型的，
想着你可能用得上。”林小小迟疑地让他进来。工作室不大，堆满了各种标本、工具和材料，
显得有些凌乱，却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创作气息。江临的目光扫过工作台，
停留在那组陷入瓶颈的标本作品上。“遇到了麻烦？”他问。
林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总觉得……不够有力。”江临走近，仔细看了看，
然后打开了那个金属工具箱。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各种镊子、探针、微型切割器，
还有一小盒闪烁着奇异光泽的金属粉末和碎屑。“试试这个。
”他拈起一点银蓝色的金属碎屑，“航空航天级的钛合金打磨剩下的，导电性好，光泽独特。
也许可以模拟一种……电流穿过旧时光的感觉？”他的一句话，
像一道光劈开了林小小脑中的迷雾！她眼睛瞬间亮了，接过那点碎屑，
小心翼翼地撒在钟表齿轮与蝶翅交接处，效果出奇地好，仿佛真的有一股能量被瞬间凝固！
“太好了！就是这样！”她兴奋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粹的喜悦，“江先生，
您太厉害了！”江临看着她毫不设防的笑容，眼神柔和下来。“举手之劳。”他顿了顿，
状似无意地拿起工作台上一张被揉皱的邀请函，“‘城市记忆’艺术展？
你需要一个搬运和布展的帮手吗？我明天下午刚好有空。”林小小愣住了。
一个身价百亿的总裁，要来给她当免费劳力？“这……这怎么好意思……”“没关系，
”江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对布展流程还算熟悉。而且，
确保‘合作伙伴’的作品能以最佳状态呈现，也符合我的利益，不是吗？
”他再次用那套“利益合作论”说服了她。第二天，江临果然准时出现。他脱掉了西装外套，
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亲自开车，小心翼翼地将林小小的作品搬上车，
又在她的小展位前，挽起袖子，根据灯光和视线，精准地调整每一件作品的摆放角度。
他那份专注和专业，让一旁的专业布展人员都自愧不如。林小小看着他认真的侧脸，
和因为用力而微微绷紧的衬衫下流畅的肌肉线条，心跳莫名漏了几拍。这个男人，
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第五章 醋意的萌芽与无声的守护艺术展顺利开幕，
林小小的那组《时间电流》因为独特的创意和材质，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甚至有几家媒体做了报道。她工作室的订单量明显增加了。为了表示感谢，
林小小决定请江临吃饭。地点选在一家她最喜欢的、烟火气十足的街边私房菜馆。
江临穿着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坐在有些简陋的餐桌旁，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但他脸上并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带着几分新奇，看着林小小熟稔地点着招牌菜。
“这里的红烧小排和油焖春笋是一绝！你肯定没吃过这么地道的。”林小小笑着介绍，
眉眼弯弯。吃饭间隙，林小小接到一个电话，是和她合作过几次的男模特齐昊，
一个阳光帅气的年轻人，也是艺术圈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大鹏的御用模特。
齐昊热情地恭喜她展览成功，并约她下次一起去采风，说发现了个绝佳的昆虫栖息地。
林小小没多想，开心地答应了，还就某个拟态昆虫的拍摄角度和齐昊讨论了好几句，
语气熟稔轻快。挂了电话，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江临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慢条斯理地剥着一只虾，动作优雅，但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降温了几度。“朋友？
”他淡淡地问。“啊，算是吧。”林小小没察觉异常，随口道，“一个模特，人挺好的，
之前帮我拍过作品宣传图。”江临将剥好的虾肉放进她碗里，动作自然，
语气却听不出情绪：“嗯。做你们这行，是需要多和不同的人交流灵感。
”林小小看着碗里那只完美的虾肉，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异样。他这是……不高兴了？
饭后，江临送她回工作室。下车时，他叫住她，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纸盒。
“展品成功的贺礼。”林小小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
竟然是一套极其珍贵、近乎绝版的欧洲古董解剖学插图影印合集，
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参考资料！“这……这太贵重了！”她不敢收。“放在我那里也是落灰。
”江临语气随意，“工具，只有在需要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价值。收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