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我回到了被废后位的那个雪夜。朱钰将废后诏书扔在我脸上,眼神冰冷。
“朕要给娇儿世上最好的,包括这后位。”上一世,我哭着求他,换来的是一杯毒酒。
这一世,我看着他,忽然笑了。我俯身拾起诏书,轻柔地抚平褶皱。“也好,
这皇后当得也腻了。”我抬头,朝他眨眨眼。“皇上,废后是不是就可以出宫了?
”“听说江南的梅花开了,我想去看看。”他愣住了。那晚,他没有去宠幸新后,
而是在我宫门外站了一夜。1“郑沅,你不知廉耻!”朱钰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废后诏书的纸张,锋利如刀,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血珠渗出来,
和着殿外的飞雪,一样冰冷。我没有像上一世那样,跪在地上,哭着扯他的龙袍。
我甚至没有去碰脸上的伤口。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身旁依偎着的赵娇。
赵娇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衬得我这身素白丧服般可笑。她用帕子捂着嘴,
眼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姐姐,你别怪皇上,皇上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你霸着后位五年无所出,朝臣们早就怨声载道了。”上一世,就是这两句话,
让我彻底崩溃。我为了帮朱钰登基,坏了身子,再不能有孕。这是他欠我的。可他却用这个,
作为废掉我的理由。何其讽刺。“皇上,您看姐姐,好像不服气呢。
”赵娇往朱钰怀里缩了缩,声音又软又媚。朱钰的眉头皱得更紧。“郑沅,你别忘了,
你父亲通敌叛国,朕留你一命,已是天大的恩赐。”“别不识抬举。”我爹通敌叛国?
若不是我爹在边关拼死拖住敌军,他朱钰能有时间在国内清除异己,坐稳皇位?鸟尽弓藏,
兔死狗烹。我前世怎么就没看明白这个道理。那杯毒酒穿肠烂肚的痛楚,
此刻仿佛还在灼烧我的五脏六腑。我笑了。不是冷笑,不是苦笑,而是发自内心的,
觉得好笑。我慢慢俯下身,捡起那份被他扔在地上的诏书。指尖触到冰冷的地面,
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我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褶皱抚平,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朱钰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他大概以为我会撕了它,
或者哭着求他收回。我没有。我将诏书捧在手里,站起身,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
“臣妾,谢主隆恩。”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半分波澜。朱钰盯着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悲伤和不甘。他失望了。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甚至还朝他眨了眨眼,带了点久违的俏皮。“皇上,这皇后当着是真腻了,
日日管着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人都老了。”“也好,这下总算能清净了。”我说着,
环顾了一下这住了五年的坤宁宫。“就是不知,废后是不是就可以出宫了?
”“听说江南的梅-花开了,漫山遍野的,一定很美。”“我想去看看。”我的话音刚落,
朱钰的脸色瞬间变了。他预想中的哭闹、哀求、歇斯底里,全都没有发生。只有平静,
和对宫外自由的向往。这让他感到一阵陌生的恐慌,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正在脱离他的掌控。赵娇扯了扯他的袖子,娇声道:“皇上,夜深了,我们……”“滚出去。
”朱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赵娇的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皇上?
”“朕叫你滚出去。”朱钰看都没看她,一双眼睛死死地锁着我。赵娇咬着唇,含着泪,
委屈地跺了跺脚,带着宫人狼狈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坤宁宫,只剩下我和他。
还有一室的死寂。他一步步向我走来,身上的龙涎香,还是我亲手为他调配的。“郑沅,
你在玩什么把戏?”2朱钰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他的指腹摩挲着我脸上的血痕,
力道有些重。“疼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探究。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
陌生得可怕。上一世,我为了他挡过刀,流过产,替他处理过无数政敌,手上沾满了血。
他从未问过我一句,疼吗?如今,一道无关痛痒的小伤口,他倒是在意起来了。何等虚伪。
“不疼。”我拨开他的手,语气疏离,“一点小伤,皇上不必介怀。”我的顺从和冷淡,
让他眼里的戾气更重。“你不求朕?”“你为什么不求朕?”他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你以前不是最怕朕不要你吗?你不是说,离开朕你就活不了吗?
”是啊。我以前就是这么卑微,这么愚蠢。把他的爱,当成我活着的唯一意义。
可人死过一次,总是会长记性的。“皇上,人是会变的。”我平静地承受着他的怒火。
“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想着依赖皇上。”“如今想明白了,这世上,谁也靠不住,能靠的,
只有自己。”“况且,臣妾现在不是皇后了,只是个废人,哪敢再奢求皇上的垂怜。
”句句是退让,字字是疏远。朱钰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看穿。“郑沅,你以为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朕就会回心转意吗?
”“朕告诉你,不可能!”“朕的心里,只有娇儿一个人!”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是自然,赵姑娘年轻貌美,性子又活泼,自然比我这个木头美人有趣得多。
”“皇上和赵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越是“通情达理”,朱钰就越是暴躁。
他猛地将我推倒在床上,欺身而上。“你不是想出宫吗?朕偏不让你如愿!”“从今天起,
你就给朕老老实实待在这冷宫里,没有朕的允许,一步也不许踏出去!
”“朕要让你亲眼看着,朕是怎么宠爱娇儿的!”他撕扯着我的衣服,动作粗暴,
带着惩罚的意味。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只是在最后关头,轻声说了一句。“皇上,
您忘了,臣妾……今日身子不爽利。”他的动作猛地一顿。我说的不是假话,每个月的月事,
他比谁都清楚。他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的情欲混杂着滔天的怒火。“好,
好得很!”他从我身上翻下,整理好自己凌乱的龙袍,拂袖而去。殿门被他摔得巨响。那晚,
他没有去赵娇的承乾宫。而是穿着单薄的衣衫,在我的宫门外,站了整整一夜。
风雪落了他一身。第二天一早,管事太监李德全愁眉苦脸地进来通报。“娘娘……哦不,
废后,皇上他……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我正在梳妆,闻言,手里的梳子顿了顿。“哦,
是吗?”“那叫太医了没有?”我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李德全愣住了,
他跟了朱钰多年,是看着我从太子妃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比谁都清楚,以前的郑沅,
听到朱钰打个喷嚏都要紧张半天。“叫……叫了,只是皇上他……他谁也不见,
就念着您的名字……”我放下梳子,站起身。李德全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我走到他面前,
轻声问:“昨日送来的江南梅花图,在何处?”李德全彻底傻了。皇上都病成这样了,
我想的,竟然是一幅画?3李德全的脸色比哭还难看。“主子,这都什么时候了,
您就别跟皇上置气了。”“皇上心里是有您的啊!”我看着这个前世对我还算照顾的太监,
淡淡地笑了笑。“李公公,本宫现在是废后,是罪人。”“皇上龙体抱恙,
自有新后娘娘和太医们照料,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废人去置喙。”“你只需告诉我,
那幅画在哪儿。”我的态度坚决,不带一丝转圜的余地。李德全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我,
只好躬身道:“在偏殿库房里收着呢。”“拿来吧。”“另外,再备些纸笔。
”李德全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很快,一幅画卷和文房四宝就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将画卷缓缓展开。画上是江南雪景,红梅傲雪,意境极美。是朱钰特意寻来,
想博我一笑的。可他不知道,我真正想看的,不是画,而是真正的梅花。我提起笔,
饱蘸浓墨,在画卷的留白处,写下了一首诗。“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心人,
白头不相离。”写完,我将笔一搁。“李公公,劳烦你,将这幅画,送到皇上的寝宫去。
”李德全看着画上的诗句,脸色煞白。“主子,这……这万万不可啊!皇上看了,
会龙颜大怒的!”“怒?”我轻笑一声,“他现在最想要的,不就是我的反应吗?
”“若是我毫无反应,他才会真的疯了。”“去吧,就说,这是我送给他和新后娘娘的贺礼。
”李德全拿着画卷,手都在抖。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重新坐回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描眉。铜镜里的女人,面色苍白,却眼神清亮。
郑沅已经死了。死在冷宫那杯毒酒里。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想为自己活一次的孤魂野鬼。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我宫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朱钰穿着明黄的寝衣,头发散乱,
脸色因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手里死死攥着那幅画,手背上青筋暴起。“郑沅!
”他双目赤红,像一只要吃人的困兽。“你什么意思!”他将画狠狠摔在我脚下。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你在讽刺朕?”“你有什么资格讽刺朕!
”我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只是弯腰,捡起那幅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画。“皇上,
您弄坏了臣妾的画。”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惋яв惜。“一幅画而已!”他怒吼,
“你现在连跟朕说句话都嫌多,倒是在意起一幅破画了?”“这不是破画。”我抬起头,
认真地看着他。“这是皇上送臣妾的,臣妾很喜欢。”“至于那首诗,是臣妾抄来练字的,
皇上若是不喜欢,臣妾擦掉便是。”我轻描淡写的态度,彻底点燃了他所有的怒火。
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画,三两下撕了个粉碎。“喜欢?你就是这么喜欢的?”“郑沅,
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吗?你恨朕!你恨不得朕去死!”他逼近我,
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你成功了,你看到朕为你生病,为你发疯,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我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心里没有半分波动。“皇上,您想多了。
”“臣妾只是觉得,您该去喝药了。”正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皇……皇上……”是赵娇。她端着一碗汤药,身后跟着几个太医,
满脸担忧地看着殿内剑拔弩张的我们。朱钰的怒火,瞬间找到了新的宣泄口。“谁让你来的?
滚!”赵娇被他吼得一哆嗦,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皇上,臣妾是担心您……”“朕让你滚!
听不懂吗!”朱钰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朝赵娇砸了过去。
4茶杯擦着赵娇的额角飞过,碎在冰冷的地面上。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她惊叫一声,
手里的药碗也摔了。“啊!”赵娇吓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
身后的太医和宫人们也齐刷刷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皇上息怒!”朱钰胸口剧烈起伏,
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赵娇,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他想从我脸上看到嫉妒,看到痛快,
看到任何一点情绪的波动。可是没有。我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地狼藉,
然后吩咐我宫里的宫女。“春禾,去,给新后娘娘拿些伤药来,再收拾一下。”我的镇定,
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朱钰最后的防线。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自嘲和悲凉。
“好,好一个郑沅。”“你现在是越来越有皇后风范了。”“只可惜,你已经不是皇后了。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经过赵娇身边时,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她。赵娇跪在地上,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哭得梨花带雨。我让春禾将她扶了起来。“娘娘,只是些皮外伤,
擦些药就好了。”赵娇抬起一双泪眼,恨恨地看着我。“郑沅,你别得意!
”“你以为你用这些手段,皇上就会回心转意吗?”“你不过是个被废的皇后,
一个罪臣之女!你凭什么跟我争!”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争?上一世,我把朱钰当成天,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可结果呢?
我淡淡地开口:“娘娘说笑了,我一个废后,有什么资格跟您争。”“皇上是您的,
这后位是您的,整个后宫都是您的。”“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了此残生,
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我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姿态放得极低。赵娇却不信。
她认定了我是在以退为进,博取同情。“说得比唱的还好听!”“郑沅,我告诉你,
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她撂下狠话,带着人愤愤离去。
春禾担忧地看着我:“主子,这新后娘--娘看样子是记恨上您了,以后恐怕……”“无妨。
”我打断她的话。“她蹦跶不了几天了。”赵娇的父亲,在朝中结党营私,
早已引起了朱钰的不满。朱钰之所以立赵娇为后,不过是想稳住赵家,
再慢慢拔除他们的势力。这件事,前世的我直到死前才想明白。而这一世,我要做的,
就是添一把火,让这火烧得再旺一些。朱钰在我的冷宫大发雷霆,又将新后赶了出去的消息,
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人人都说,皇上对废后旧情难忘。
赵娇在宫里摔了好几套名贵的瓷器,赵家在朝堂上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而我,
则安安分分地待在我的“冷宫”里。每日写字,看书,或者,跟负责监视我的侍卫下棋。
那侍卫叫林深,是我父亲曾经的副将。也是我前世安排在朱钰身边的,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这天,我与林深对弈。我执白子,他执黑子。棋盘上,我的白子被他的黑子围得水泄不通,
已是死局。“主子,您输了。”林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我拈起一颗白子,
落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位置。“未必。”林深看着我的落子,愣住了。那一步棋,看似闲笔,
却盘活了全局。死局,瞬间变成了活局。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是朱钰。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与林深对坐下棋的场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你们在做什么?
”5朱钰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与林深对弈的棋盘上,阳光正好,洒落一地金黄。
这份闲适与他满身的戾气格格不入。林深立刻起身,单膝跪地。“参见皇上。”我却没动,
只是慢悠悠地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皇上不是都看见了吗?”“下棋。”我的语气平淡,
仿佛他不是九五之尊,只是一个寻常的访客。朱钰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
最后落在了林深的身上。“朕派你来监视她,不是让你来陪她下棋作乐的!”林深低着头,
一言不发。我知道,朱钰的怒火,有一半是冲着我来的。“皇上误会了。
”我开口替林深解围。“林侍卫忠于职守,是我硬拉着他陪我解闷的。
”“毕竟这冷宫日子漫长,总得找点事做,免得人闲出病来。”我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
可听在朱钰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他是在怪我,怪我把他关在这冷宫里。“解闷?
”朱钰冷笑一声,走到棋盘前。“朕看你们倒是乐在其中。”他盯着棋盘上的局势,
眼神愈发阴沉。那是我故意布下的一个局。白子看似被围困,实则暗藏生机,只需一步,
便可反败为胜。而黑子,看似强大,实则已是强弩之末。“郑沅,你的棋艺,
倒是精进了不少。”朱钰的指尖,点在我落下的那颗白子上。“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玩得不错。”他意有所指。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皇上过奖了。
”“不过是些闺阁消遣的小把戏,上不了台面。”“不像皇上,执掌天下这盘大棋,
落子无悔,步步为营。”我的话,像是一根软刺,扎进了他的心里。他当初废我后位,
立赵娇为后,不就是他自以为精妙的一步棋吗?可现在,
这步棋似乎并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效果。朱钰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突然抬手,
将整个棋盘掀翻在地。棋子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郑沅!”他低吼着我的名字,
像是压抑着巨大的痛苦。“你非要这样跟朕说话吗?
”“你非要把我们之间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我看着满地的狼藉,慢慢站起身。“皇上,
我们之间,从您将那封废后诏书扔在我脸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我们’了。”“现在,
您是高高在上的君,我是被您厌弃的臣。”“君臣有别,尊卑有序,臣妾不敢逾矩。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将我们之间最后那点虚假的温情,割得干干净净。
朱钰的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许久,
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好,好一个君臣有别。”他惨笑一声,
转头对林深下令。“林深,传朕旨意。”“废后郑沅,言行无状,冲撞于朕。自今日起,
禁足于此,任何人不得探视。”“你,给朕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她若再敢与外人有任何接触,朕就砍了你的脑袋!”这是要将我彻底囚禁起来。
还要用林深的命,来威胁我。好狠的手段。林深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急切。我却对他,
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我对着朱钰,福了福身子。“臣妾,遵旨。”我的顺从,
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他死死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我看不懂。有愤怒,有不甘,
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恐慌。他转身离去,背影仓皇得像是在逃跑。殿门被关上,
落了锁。我看着窗外那一方小小的天空,忽然觉得,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朱钰,
你以为把我关起来,就能赢吗?你错了。这盘棋,才刚刚开始。6禁足的日子,
比我想象中要平静。朱钰说到做到,除了送饭的哑巴宫女,再没有人踏足我这宫殿半步。
林深像个影子,日夜守在殿外,恪尽职守。我与他之间,隔着一扇门,再无交流。但我知道,
他是我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我开始有规律地,在殿内敲击墙壁。长短不一,错落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