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五十万棺材本全给了儿子，让他创业。没过半年，我心脏病复发，急需二十万手术费。
我拨通儿子的电话，听筒里是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公司破产了，
我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我心疼地安慰他，直到第二天，
儿媳的朋友圈晒出她新买的限量款爱马仕包。配文：“谢谢老公，这五十万的包包太美了！
”照片背景，是我亲手为他们布置的婚房。我看着医院的催费单，笑了。
把手机页面从儿媳的朋友圈，切换到我的股票账户。昨天刚入账的两百万，
让我觉得这二十万手术费也不是那么贵。1护士拿着催费单进来，语气公事公办。“沈阿姨，
您的手术费还差二十万，今天内必须交齐，不然手术只能推迟。”我点点头，
声音有些沙哑：“知道了，我马上处理。”护士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大概是觉得我一个孤身在医院的老太太，上哪儿去凑这二十万。她走后，我拿起手机，
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二十万划到了医院的账户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儿子顾北打来的电话。我刚接通，他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妈，你那手术费怎么样了？
你可千万别去跟亲戚朋友借啊！”“我刚创业失败，正是名声最要紧的时候，
你这时候去借钱，不是打我的脸吗？”他的语气，理直气壮，充满了被冒犯的恼怒。
我心里一片冰凉。“知道了。”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便挂了电话。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恶心。
紧接着，儿媳林晚晚的微信弹了出来。是一张图片，她抱着那个崭新的爱马仕包，
笑得一脸甜蜜。下面配了一行字：“妈，好看吗？这是顾北的心意，等您出院了，
我拿给您看啊！”字里行间，满是炫耀和挑衅。我回了一个字。“嗯。”病房的门被推开，
顾北和林晚晚走了进来。两人两手空空，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疲惫。
林晚晚刻意将那个刺眼的爱马仕包放在床头柜上，让我一眼就能看到。“妈，您看您，
身体都这样了，还给我们添麻烦。”她一边拿起我床头的水果吃，一边阴阳怪气地说。
“顾北为了他那个破产的公司，人都瘦了一圈，还得为您这病操心。”顾北皱着眉，
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妈，你那二十万，到底哪来的？”“我不是说了，公司破产了，
一分钱都没有！你是不是找舅舅他们借了？”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那不是操劳，
是纵欲过度的痕迹。“没，我把我以前存的一点死期取了，又找你张阿姨借了点。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提到张阿姨，顾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猛地一拍大腿，
声音陡然拔高。“妈！你怎么能去找张阿姨借钱？她是个外人！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气得在病房里来回踱步，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让她怎么看我？
怎么看我们家？一个刚破产的儿子，连妈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还得靠邻居接济？
”“你这是要把我的名声彻底搞臭啊！”2林晚晚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苹果，
走过来挽住顾北的胳膊。“老公，你别生气，妈也是糊涂了。”她转向我，
脸上那点虚伪的笑容也挂不住了。“是啊妈，我们家的事情，怎么能让外人知道呢？
这要是传出去，顾北以后还怎么做人？”她顿了顿，说出的话让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依我看，您赶紧把钱还给张阿姨。这手术，咱们不做了！”“咱们回家，我给您找点偏方，
好好给您保守治疗。在医院里又花钱又受罪，何必呢？”“保守治疗？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主治医生拿着我的病历报告，站在门口，眼神像看两个怪物。
“病人的情况必须立刻手术，你们说的保守治疗，是想让她回家等死吗？
”顾北和林晚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医生，你别胡说，我们是她亲儿子亲儿媳，
怎么会害她！”顾北涨红了脸反驳。医生冷笑一声，没再理他们，径直走到我床边。
“沈阿姨，别听他们的。钱交齐了，手术明天一早就安排，您好好休息，放宽心。”说完，
他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满室的尴尬。顾北和林晚晚被医生怼得哑口无言，待了不到十分钟，
就找借口灰溜溜地走了。他们走后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是老邻居张阿姨打来的。
“阿清啊，你那儿子顾北，刚才来我这儿了。”张阿姨的语气有些迟疑。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跟我说，你最近脑子有点糊涂，可能被什么人骗了，让我千万别借钱给你。
还说你以前跟人借过钱没还，名声不好。”“阿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是不是真的遇到难处了？”我握着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为了断我的后路，
他竟然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我深吸一口气，笑着对张阿姨说：“没事张姐，孩子不懂事，
瞎说的。我这边都挺好，您别担心。”挂了电话，顾北的短信紧跟着就来了。长长的一大段，
字字诛心。“妈，我去找张阿姨了，都是为了你好，现在外面骗子多，我怕你上当。
”“你赶紧把钱还了，回家我养你。至于你的病，咱们就听天由命吧，人活一辈子，
生老病死都是命。”“听天由命”。我看着这四个字，笑了。林晚晚的朋友圈又更新了。
“有些老人就是拎不清，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亲骨肉，真是让人寒心。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下面一堆她的朋友在评论。“晚晚别气，你已经够孝顺了。
”“就是，现在的老人，脑子都顽固得很。”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夜里，
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我以为是护士，睁开眼，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顾北和林晚晚。这一次，
顾北的脸上没有了白天的暴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他手里拿着几张纸，
径直走到我床边。“妈。”他把那几张纸递到我面前。是放弃治疗知情同意书。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签了吧。与其在医院里浪费钱，不如回家好好过几天。
”林晚晚站在他身后，眼神闪烁，不敢看我。顾北的手指，敲了敲那份文件，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家里的那套房子，也该过户给我了。您早点办了，省得您走了以后，手续麻烦。
”那一刻，我感觉体内的最后一丝血都冷透了。我所爱、所付出的一切，
在这份白纸黑字面前，都成了笑话。恶心，前所未有的恶心。
3我看着面前这张年轻又陌生的脸，忽然就笑了。笑声很轻，在这寂静的病房里，
却显得格外清晰。顾北被我笑得有些发毛。“妈，你笑什么？”我没有回答他，
只是慢慢地从枕头下摸出我的手机。我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王律师，
可以开始了。”顾北和林晚晚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什么王律师？妈，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挂掉电话，将目光从手机屏幕，缓缓移到他那张写满不耐的脸上。“顾北，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这辈子就攒了那五十万棺材本？”他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解释，只是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们。那是我股票账户的持仓页面。
最上面那个总资产一栏里，一串长长的数字。七个零。整整两千万。
林晚晚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数着那串零。“一、二、三……七个零！两千万！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顾北的脸色，从震惊，
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他喃喃自语。“你一辈子就是个普通的会计，退休金一个月才几千块，
你怎么可能……”我撑着床沿，缓缓坐起身。“我做了一辈子会计，难道还不会理财吗？
”“那五十万，是我故意给你的。我想看看，我养大的儿子，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他们心上。“结果，我看到了。
”“看到了你拿着我的救命钱，去给你老婆买奢侈品。”“看到了你在我病危的时候，
逼我放弃治疗，只为了早点拿到我的房子。”林晚晚的脸瞬间惨白，
她下意识地摸向床头柜上那个爱马仕包。“妈，不是的，你听我们解释……”“解释？
”我打断她，“解释你的朋友圈，还是解释这份放弃治疗同意书？
”我指了指掉在地上的那几张纸。“顾北，你以为你做得很干净吗？
”我拿起另一部备用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扔到他面前。视频里，是装修豪华的奢侈品店。
顾北正殷勤地为林晚晚拎着大包小包，两人笑得春风得意。视频的拍摄日期，
正是我把钱转给他的第二天。“你所谓的创业，就是陪老婆逛街？”顾北的身体晃了晃，
几乎站不稳。“你……你调查我？”“我只是请我的理财顾问，
顺便关注了一下我投资款的去向而已。”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
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沈女士。
”男人恭敬地向我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顾北。“顾北先生，我是沈女士的代理律师，王律师。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顾北面前。
“这是关于您涉嫌诈骗沈女士五十万元资金的律师函。我们有充足的证据，
证明您以创业为名骗取资金，并用于个人挥霍。”“我当事人现在给您两个选择。”“一，
立刻全额归还五十万元，并公开道歉。”“二，我们法庭上见。”4“诈骗？妈！你要告我？
”顾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一把挥开王律师递过来的文件。他冲到我床前，
双眼赤红地瞪着我。“我是你儿子！你唯一的亲儿子！你竟然为了钱要告我？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冷冷地看着他。“当你拿着我的钱去挥霍，
当我躺在病床上你却在算计我的房子时，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我的儿子？
”“当你让我签下放弃治疗同意书，让我听天由命的时候，你又何曾记得，我是你的妈？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晚晚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抱着我的腿，开始嚎啕大哭。“妈！我们错了！
我们真的错了！我们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啊！”“那五十万，我们还！我们马上就还给您！
求您别告顾北，他还年轻，不能有案底啊！”她哭得声泪俱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看在您未来孙子的份上！”她一边哭，
一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我低头看着她，只觉得无比讽刺。
用一个还不存在的孙子来道德绑架我？“晚了。”我抽出自己的腿，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在我给你儿子打电话求救，你却在朋友圈晒包的那一刻，就晚了。
”“在我躺在这里等着手术费，你们却拿着我的钱逍遥快活的时候，就晚了。
”“在我看到这份放弃治疗同意书的时候，一切都晚了。”王律师适时地上前一步，
对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顾先生，林女士，这里是病房，请你们立刻离开，
不要打扰我当事人的休息。”保镖一左一右，上前架住他们。“不！妈！你不能这么对我！
”顾北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是你养大的！你不能这么绝情！”我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他们的哭喊和咒骂声，被关在了门外，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世界，终于清净了。
王律师走到我床边，低声问：“沈女士，那套房子……”我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
“已经卖了，昨天刚办完过户手续。”王律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好的，那我就明白了。”他口中的明白，是明白我早已下定了决心，断绝一切。那套房子，
是顾北的婚房，也是我前半生所有的心血。我曾以为，那是我留给他的港湾。现在我才明白，
有些人，不配有港湾。第二天，我的手术很顺利。我被转入了早就预订好的VIP单人病房。
这里环境清幽，阳光明媚，有专门的护工二十四小时照料。从前我觉得，
住在这种病房里的人，都是在烧钱。现在我躺在这里，只觉得，这钱花得真值。人，
只有在真正为自己活一次的时候，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富足。5出院那天，王律师来接我。
他告诉我，顾北和林晚晚变卖了那个爱马仕包，又东拼西凑，总算还上了那五十万。
“他们还想见您，被我拦下了。”王律师说。我点点头：“以后也不必再见了。”从今往后，
我们就是陌生人。他送我到的地方，不是我原来的家，而是一处位于城市另一端的公寓。
这是我早就买下的房子，不大，但地段很好，装修也是我喜欢的风格。我原来的房子，
那个充满了我和顾北回忆的地方，连同那些回忆一起，被我卖掉了。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张阿姨知道我出院后，特地提着一锅鸡汤来看我。她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气得直掉眼泪。
“阿清啊，你受苦了！我真没想到顾北是这种孩子！白眼狼！真是个白眼狼！
”我笑着拍拍她的手：“都过去了，张姐。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我把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里。“张姐，这里面有十万块。不是借，是我给你的。
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把我当亲姐妹。”张阿姨吓了一跳，连连推拒。“这怎么行！
我什么都没做，不能要你的钱！”我把卡又推了回去，态度坚决。“你得要。你让我看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