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邹玉是全校出名的不良少女，抽烟打架样样精通。
教导主任痛心疾首：“你哥邹白是清北高材生，你怎么变成这样？”我接她放学，
目睹她熟练点烟吐雾，校服下曲线初显。小混混头子杨伟带人围堵：“小白脸也敢碰我马子？
”1夕阳像泼翻的颜料桶，把临江市二中门口那条窄街染得通红。
空气里浮动着油炸小摊的腻香、汗味，还有一股劣质烟草燃烧的呛人气息。
邹玉就站在校门对面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阴影里，背靠着粗糙皲裂的树皮。
蓝白条纹的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袖子胡乱撸到小臂中间，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她微微低着头，额前挑染成紫色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眉眼。
那动作娴熟得近乎麻木——左手虚拢成一个小小的防风罩，右手捏着打火机，
“咔哒”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窜起，贪婪地舔舐着叼在唇间那支细长的香烟。
她深深吸了一口，随即仰起线条初显的脖颈，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倦怠，缓缓吐出。
灰白的烟雾缭绕升腾，模糊了她还带着婴儿肥的下颌轮廓。宽大的校服下，
少女的身体正经历着微妙的变化，胸前微微鼓起柔和的曲线，腰肢纤细，整个人倚在树干上，
一条腿微曲着，脚尖不耐地点着地面，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野性。“邹玉！又是你！
”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像鞭子一样抽过来。教导主任王秃子学生私底下都这么叫，
因为他那油光锃亮的脑门顶着标志性的地中海，喘着粗气冲到树下，脸色铁青得能拧出水。
“跟你说了多少次！校门口！严禁吸烟！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
”王秃子痛心疾首地指着她，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邹玉脸上，“看看你这头发！你这衣服！
你哥邹白！清北的高材生！当年是咱们二中的骄傲！省状元！你再看看你！啊？
同一个爹妈生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你对得起你哥吗？！”邹玉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佛王秃子嘴里那个“清北高材生”、“省状元”跟她毫无关系。她只是又吸了一口烟，
猩红的烟头在昏暗中骤然亮起，映得她瞳孔深处一片漠然。然后，
她慢悠悠地、带着一种刻意的挑衅，将烟头摁熄在斑驳的树干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小点。
“主任，管天管地，您还管人喘气啊？”她终于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他好他的，我烂我的，碍着谁了？”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渣子，
扎得王秃子一噎。“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王秃子气得手直抖，“明天！明天叫你家长来！
必须来！不然就停课！记大过！”他撂下狠话，胸口剧烈起伏着，狠狠瞪了邹玉一眼，
才气呼呼地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校门里走，嘴里还兀自念叨着，“唉，
多好的苗子…邹白那么优秀的孩子，
怎么摊上这么个妹妹…”邹玉脸上那点虚假的笑在王秃子转身的瞬间就垮了下来，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空白。她烦躁地抓了抓那缕碍眼的紫色头发，重新靠回树上，
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街对面。
气、学生们嬉笑打闹的声音、自行车铃叮叮当当的脆响……一切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模糊而遥远。她下意识地去摸裤兜里的烟盒，指尖触到硬壳的棱角，
心里那股无处宣泄的憋闷才稍微压下去一丝。就在这时，街角拐弯处，
一个身影不疾不徐地踱了过来。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衬衫，袖子一丝不苟地挽到肘部，
露出结实的小臂。下身是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身形挺拔，
步伐沉稳，带着一种与周遭喧嚣格格不入的沉静。夕阳的金光落在他利落的寸头上，
也勾勒出他清晰硬朗的侧脸线条——高鼻梁，薄嘴唇，下颌线绷得很紧。
邹玉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猛地钉在了那个身影上。
叼在嘴角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无声地掉落，砸在她脏兮兮的帆布鞋边。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瞳孔骤然放大，像见了鬼，又像被一道滚烫的闪电劈中。
身体里那股懒散的、混不吝的劲儿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种近乎窒息的空白和难以置信的眩晕。那身影越走越近，
在她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穿透稀疏的树影，落在她脸上。
那是一双极其沉静的眼睛，像深秋的寒潭，波澜不惊，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他的视线扫过她指间夹着的烟，扫过她挑染的紫发，扫过她松垮歪斜的领口，最后，
定格在她写满错愕的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暴怒斥责，没有失望的叹息，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他只是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可怕。
邹玉感觉自己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血液疯狂地涌向头顶，又瞬间褪去，手脚冰凉。她像一尊被钉在地上的石像，
眼睁睁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步步走近。
“哥……” 一个破碎的音节终于从她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轻得像蚊蚋。邹白没应声，
只是弯腰，动作自然地从地上捡起那根沾了灰土的烟，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
他站直身体，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走吧，”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回家。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自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迈开步子。夕阳把他挺直的背影拉得很长。
邹玉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手忙脚乱地把叼在嘴里那半截烟也扔掉，胡乱抹了一把脸，顾不上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
抬脚就追了上去。她小跑几步，一下子冲到邹白身边，几乎是本能地，
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动作带着点不管不顾的蛮横，
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哥哥手臂肌肉瞬间的绷紧，硬得像铁块，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默许了她的靠近。“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邹玉仰着脸看他，
声音里还带着奔跑后的微喘和掩饰不住的狂喜，眼睛亮得惊人，
刚才在王秃子面前的冷漠和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邹白侧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少女的欣喜是真实的，毫无保留地写满了整张脸。他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视线扫过她紧紧抱着自己胳膊的手。“今天刚到。” 他的回答依旧简短，
然后目光落在她脸上，“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轻轻动了动被抱住的胳膊，“松开，好好走路。”“切！” 邹玉不满地撇了撇嘴，
但终究还是依言松开了手，只是身体依旧紧紧挨着他，像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小兽，
半步也不肯离开。她小步跟着邹白，刚才那点不良少女的痞气荡然无存，
只剩下纯粹的依赖和雀跃。“管得着嘛，你是我哥，又不是别人！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并肩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喧嚣渐息的街道上。
邹玉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琐事，试图驱散方才那一瞬的尴尬和心底莫名的不安。
邹白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简短地“嗯”一声，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前方。
回家的路要穿过一片老旧的居民区，迷宫般的窄巷纵横交错，墙皮斑驳，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和潮湿的气息。就在他们拐进一条特别僻静的小巷时，
前面巷子深处飘来的烟雾和压低的笑骂声让邹玉的脚步猛地一顿。巷子尽头，
五六个染着刺眼黄毛的小年轻正扎堆靠着墙根吞云吐雾。
劣质烟草的呛人味道混杂着汗味扑面而来。为首的那个，嘴里斜叼着烟，一条腿抖得飞快，
赫然就是杨伟。他那双三角眼原本正无聊地扫视着巷口，当目光触及并肩走来的邹白和邹玉，
尤其是看到邹玉紧挨着邹白、脸上还带着某种他不熟悉的放松神情时，
杨伟嘴里的烟差点掉下来，随即一股邪火“噌”地直冲天灵盖。他猛地站直身体，
狠狠将烟头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剜在邹白身上。
他身后那几个黄毛小弟也停止了嬉笑，纷纷站直，目光不善地围拢过来，
堵住了不算宽敞的巷子。“哟呵？” 杨伟拖着长腔，阴阳怪气地开口，
声音因为恼怒而有些变调，他伸手指着邹白，对着邹玉怪笑，“邹玉，行啊你！
我说最近怎么老躲着我，原来是搭上小白脸了？哪儿找的野男人，啊？挺会玩儿啊！
”“杨伟！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邹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羞涩，
而是纯粹的怒火和一种被当众羞辱的难堪。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把邹白挡在身后，
却被一只沉稳的手轻轻按住了肩膀。邹白把她往后带了带，自己则向前迈了半步，
正好将她护在身后。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地看着杨伟那张因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眼神像看路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他甚至没开口，只是嘴角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
这无声的轻蔑像一桶滚油浇在了杨伟的怒火上。
他之前在小弟面前吹嘘邹玉对他如何如何有意思，现在这“小白脸”不仅抢了他的“马子”，
还敢用这种眼神看他！“操！” 杨伟彻底炸了，额角青筋暴起，他嘶吼着，唾沫星子乱飞，
“给老子干他！把这小白脸那张脸给我他妈打成猪头！看他还敢不敢勾引老子的女人！
”话音未落，他身边四个早就摩拳擦掌的黄毛怪叫一声，挥舞着拳头就朝邹白猛扑过来，
巷子里顿时充满了劣质香水和汗臭混合的浑浊气息。邹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尖叫脱口而出：“哥！小心！”然而，被围攻的邹白却像一尊石像，纹丝不动。
直到第一个黄毛的拳头带着风声快要砸到他面门时，他才动了。快！快得只剩下残影！
邹白微微侧身，那记直拳擦着他的鼻尖打空。就在对方重心前倾的瞬间，
邹白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叼住对方的手腕，五指如铁钳般骤然发力一拧！“嗷——！
” 惨叫声凄厉地响起。那黄毛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手腕传来，
剧痛之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带得向前趔趄。邹白顺势抬脚，一个干净利落的侧踹，
鞋底结结实实地印在对方小腹上。“砰！”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痛苦的闷哼，
第一个黄毛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巷子的砖墙上，滑落在地，
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只剩下痛苦的呻吟。第二个黄毛的拳头紧随而至。邹白甚至没回头，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他矮身，一个干脆利落的扫堂腿，动作迅猛如鞭！
小腿胫骨带着破风声狠狠扫在对方支撑腿的脚踝上。“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啊——我的腿！” 第二个黄毛抱着扭曲的脚踝，惨叫着滚倒在地。
第三个和第四个黄毛见状，眼中同时闪过惧色，但仗着人多，
还是硬着头皮一左一右包夹过来。邹白不退反进！他猛地向前一踏步，右拳如炮弹般轰出，
快得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白影，精准无比地砸在左边黄毛的下颌上！“噗！
” 牙齿撞击的闷响清晰可闻。那黄毛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昏死在地，
口鼻溢血。几乎在右拳击出的同时，邹白左肘向后猛击！
坚硬如铁的肘尖狠狠撞在右边黄毛的肋下软肉。“呃！” 被击中的黄毛眼珠暴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