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派对视频在朋友圈疯传时,顾言菲正试穿百万婚纱。画面里她骑在脱衣男模腰上,
口红印从对方腹肌蔓延到喉结。“玩得开心吗?”戎征的短信弹出瞬间,酒店电路爆出火花。
他切断未婚妻家族企业的供应链,把男模的裸照发给其女友母亲。
派对组织者佟瑶的床照被做成巨幅海报,挂在市中心广场。“这才叫刺激。
”戎征看着顾言菲在破产文件上签字时轻笑道。
第一章顾言菲套上最后一片缀满碎钻的头纱时,化妆师倒抽冷气的声音几乎刺穿耳膜。
“顾小姐,您今天绝对是全城最美的新娘!”化妆师手里的粉刷悬在半空,声音激动得发颤。
顾言菲没应声,只是微微侧过脸,看向镜子里的人影。
象牙白的昂贵手工蕾丝婚纱裹住她窈窕的身体,裙摆像一朵巨大而纯净的花,
在顶级酒店套房柔软的地毯上铺陈开来。阳光透过落地窗,
洒在那些细密缝缀的水晶和珍珠上,折射出冰冷又灼眼的光芒。明天,她就要穿着这身行头,
成为戎征的太太。戎征。这个名字在她舌尖滚了滚,带起一丝混合着野心和冰冷的战栗。
戎家那个年纪轻轻就手段狠厉、把持着庞大金融集团命脉的继承人。手机嗡地震了一下,
屏幕亮起。不是戎征。是闺蜜群“女王不落单”的消息爆炸了。佟瑶:菲菲!
最后狂欢嗨翻天!照片速来舔屏![色][色]下面紧跟着甩进来十几张图片。
顾言菲指尖划过屏幕,点开。上一秒还倒映着圣洁婚纱的镜子里,
瞬间被扭曲、模糊、晃动着刺目灯光的画面填满。震耳欲聋的音乐仿佛能从照片里炸出来。
背景是佟瑶家那个著名的顶层无边泳池派对厅。满地狼藉的空酒瓶,
五颜六色的液体泼洒在大理石地面和昂贵的真皮沙发上。
七八个只穿着紧身泳裤的男人围在中央,肌肉贲张,皮肤上沾着酒液和汗水,
在射灯下油亮发光。她的姐妹们,穿着几乎不能蔽体的吊带裙或者干脆只裹着浴巾,
尖叫着、大笑着、身体蛇一样扭动。照片快速翻动。一张特写。一只涂着艳红丹蔻的手,
正用力抓住一个金发男模的泳裤边缘,往下拉扯。那男模笑得一脸职业性的暧昧,
配合地微微撅起臀部。周围是兴奋到扭曲的笑脸,还有举着手机尖叫拍摄的手。下一张。
顾言菲自己。她的脸颊因为酒精和兴奋烧得通红,平日里精心维持的优雅荡然无存。
她跨坐在另一个深色皮肤、块垒分明的男模腰上,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昂贵的真丝吊带裙肩带滑落一边,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她手里拿着一支唇膏,
眼神迷离带钩,正俯下身去,鲜红的唇印赫然印在那男模绷紧的、汗湿的腹肌上,
一路蜿蜒向上,像某种邪恶的图腾,直抵对方滚动的喉结下方。她的另一只手,
按在男模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再下一张。佟瑶整个人挂在一个男模背上,双腿盘着他的腰,
笑得花枝乱颤。她手里举着个深色的酒瓶,正往男模微张的嘴里灌,
酒液顺着他的下巴、脖子,流过贲张的胸肌,洇湿了低腰泳裤的边缘。
一个姐妹正用指尖沾了酒,去涂抹另一个男模的嘴唇……顾言菲的手指僵在冰冷的屏幕上。
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冰棱,直直扎进五脏六腑。“顾小姐?
顾小姐?”化妆师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您……脸色突然好差,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顾言菲猛地回过神。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只有两颊还残留着惊恐的红晕,嘴唇毫无血色,微微发着抖。
她几乎认不出那是精心打扮了五个小时的、明天就要风光出嫁的自己。“出去。
”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什么?”化妆师没听清。“我说出去!
”顾言菲霍然转身,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撕裂空气,带着一股她自己都陌生的狰狞,
“都给我滚出去!马上!立刻!”化妆师和旁边帮忙整理裙摆的两个助理吓得一哆嗦,
脸色煞白,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低着头,
逃也似的退出了这间被奢华婚纱和冰冷阳光充斥的套房。厚重的门咔哒一声合拢。死寂。
只有顾言菲自己粗重、混乱的喘息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死死攥着手机,指甲用力到几乎要嵌进屏幕里。
那些画面还在眼前晃动,灼烧着她的视网膜。那放肆的笑声,那黏腻的音乐,
还留在她的指尖……昨晚最后的记忆碎片模糊地涌上来——佟瑶塞给她一杯颜色诡异的烈酒,
凑在她耳边喊:“菲菲!最后一天单身!不玩点刺激的怎么对得起自己!戎征又不会知道!
”她喝了。然后呢?然后就是一片光怪陆离、失去控制的疯狂。群里的消息还在疯狂刷新,
手机嗡嗡地不停震动,像索命的咒语。佟瑶:@菲菲 人呢人呢?
昨晚是不是被那个‘黑豹’迷晕了?[坏笑]姐妹A:菲姐威武!那腹肌!那腰!
[流口水]姐妹B:[图片]瞧佟姐这姿势!真会玩!佟瑶:哈哈哈哈!
老娘宝刀未老!菲菲最后那口红印简直绝了!姐妹C:[视频]超劲爆!独家珍藏版!
佟瑶:卧槽!这个角度绝了!赶紧发朋友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朋友圈!
顾言菲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她哆嗦着手指,
点开那个刺眼的绿色图标。佟瑶的头像赫然在列。就在一分钟前。女王の终极狂欢夜!
单身礼炮!
[爱心][爱心]——配图正是那张她骑在男模腰上、鲜红唇印一路蔓延的特写!
还有那张她俯身亲吻腹肌的侧脸!甚至还有一小段晃动的视频预览图:模糊的灯光,
扭动的肢体,她仰着头,一个男模正俯身靠近她的脖颈……下面已经瞬间炸开了几十条评论。
卧槽!这玩的也太开了吧!明天婚礼?确定不是今天?[吃瓜]顾大小姐牛逼!
戎少头顶一片大草原啊![笑哭]@戎征 戎少,出来看上帝!佟瑶你特么疯了吧?
这能发?赶紧删了!删?顾言菲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删掉”两个字在疯狂尖叫。
她手指颤抖着,几乎无法控制,拼命地去点佟瑶那条朋友圈右上角的三个点,想举报,
想让她删掉!冷汗瞬间浸透了昂贵的蕾丝打底衫,冰凉的黏腻感贴在皮肤上。迟了!
就在她指尖快要触碰到屏幕的刹那——嗡!一条新的消息推送,像淬了毒的冰锥,
精准地刺破屏幕,狠狠钉进她眼瞳深处。发件人:戎征。只有冷冰冰的四个字,
没有标点,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玩得开心吗?”“啪嗒。
”一滴冷汗顺着顾言菲惨白的鬓角滑落,砸在手机光滑的屏幕上。几乎同一时间!
“滋啦——!!!”头顶那盏奢华璀璨的水晶吊灯猛地爆出一团刺眼的蓝色火花!
像垂死的毒蛇最后吐出的信子!紧接着,整间套房的灯光骤然熄灭!窗帘自动闭合!
中央空调的嗡鸣戛然而止!世界被投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手机屏幕上,
戎征那最后的四个字,在绝对的黑暗中,发出幽幽的、惨绿的光,像来自地狱的凝视。
“玩得开心吗?”顾言菲像一尊瞬间冻僵的石膏像,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昂贵的婚纱拖曳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幽幽的绿光映亮了她惊恐放大的瞳孔,
映亮了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后的死灰。手机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麻痹了她的整条手臂,然后是她脆弱的神经。戎征知道了。他看见了。他什么都看见了!
那双深不见底、总是带着审视和掌控的眼睛,此刻是否正隔着这城市的钢筋水泥,
穿透这无边的黑暗,冰冷地注视着她此刻的狼狈和绝望?黑暗像粘稠的沼泽,
无声无息地包裹上来,挤压着她的胸腔,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她张了张嘴,
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嘶哑的抽气声。完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思维。明天?婚礼?戎太太?
那些曾经唾手可得的、金光闪闪的未来,在手机幽光照亮的那个名字和那四个字面前,
脆弱得像一张被火舌舔舐的纸,“嗤啦”一声,灰飞烟灭。
“不…不是这样的…”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破碎、颤抖,带着哭腔,
在死寂的黑暗中绝望地低喃,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阿征…戎征…你听我说…”她猛地低头,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疯狂地戳打着戎征的头像,颤抖得太厉害,
好几次都点错了地方。她要打电话!她要解释!她必须立刻、马上向他解释!
那些照片和视频是断章取义!是角度问题!是佟瑶那个疯子干的!她只是喝多了!
她什么都没做!她是爱他的!她明天就要成为他的新娘了!
“嘟…嘟…嘟…”听筒里传来单调的忙音,一声,一声,在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被无限放大,
空洞地敲打着她的耳膜,如同死神的脚步声。没人接。他不接。
他连听她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接电话啊!戎征!
求你…接电话…”顾言菲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崩溃的哭腔和绝望的哀求。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播,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
屏幕上的绿光映着她布满泪痕、扭曲苍白的脸,像个索命的幽灵。
“嘟…嘟…嘟…”忙音依旧。冷酷,无情。就在顾言菲被这循环的绝望逼到窒息边缘时,
“嗡嗡嗡——”,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来电显示的名字像一盆冰水,再次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不是戎征。是她的父亲,顾长海。她哆嗦着,按下接听键,
后一丝卑微的希冀:“爸…”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父亲往日沉稳的、带着些许宠溺的声音,
而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惊惶失措、甚至带着绝望咆哮的男高音,
几乎要刺破顾言菲的耳膜:“顾言菲!!!你他妈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
”顾长海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又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只剩下嘶哑的恐惧:“戎征!戎征的人刚刚直接冻结了我们所有对公账户!所有!
所有的生产线原材料突然全被卡住了!供应商那边发来最后通牒,拿不到钱就立刻断货!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昨晚到底发什么疯?!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惹了他?!
”“爸…我…”顾言菲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但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
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闭嘴!你这个逆女!”顾长海的声音彻底失控,
变成了崩溃的嘶吼,“我们顾家完了!全完了!戎征这是要往死里整我们!你——!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像是重物狠狠砸在什么东西上的巨响,
伴随着顾长海痛苦而绝望的闷哼,紧接着,是母亲赵慧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长海!
长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药!快拿药!”随即,电话被猛地挂断。
“嘟…嘟…嘟…”又是那要命的忙音。这一次,是宣告。顾言菲僵立在黑暗的泥沼中,
手机屏幕的光芒彻底熄灭了。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将她完全吞噬在冰冷和绝望里。
父亲崩溃的咆哮、母亲凄厉的哭喊,还有那预示着心脏病的恐怖声响,在她脑中疯狂回荡。
戎征动手了。没有警告,没有质问,甚至不屑于听她一句辩解。他用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
捏住了顾家赖以生存的命脉。冻结资金,掐断供应。这是要顾氏集团立刻、马上、窒息而死!
“不…不能这样…”顾言菲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婚纱沉重的蕾丝和珠绣摩擦着皮肤,
带来冰冷的触感。她不能失去顾家大小姐的身份,更不能失去戎征妻子的未来!
那是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她猛地转身,巨大的裙摆绊了她一下,她踉跄着,
不顾一切地扑向厚重的房门。高跟鞋踩在黑暗中,发出凌乱而慌乱的“哒哒”声。
她要去求他!当面求他!她要用眼泪,用下跪,去挽回这一切!“开门!开门!
”她疯狂地拍打着冰冷的雕花木门,昂贵的指甲在门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让我出去!
我要见戎征!让我出去!”门外一片死寂。没有回应。“开门——!!!
”她声嘶力竭地尖叫,
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那扇隔绝了她与外界、隔绝了她最后一丝希望的铁壁铜墙。
手掌被震得生疼,可那扇门纹丝不动。原来,在她穿着百万婚纱做着最美新娘梦的时候,
这扇门,早已从外面被无声地锁死。她成了被囚禁的猎物。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彻底淹没了她。顾言菲背靠着冰冷滑腻的门板,身体顺着门框无力地滑落。
昂贵的婚纱堆叠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堆华丽又讽刺的废墟。黑暗中,
只剩下她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像垂死的小兽。不知过了多久。
“嗡——”手机的微光再次在黑暗中亮起,如同鬼火。顾言菲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颤,
几乎是爬过去,一把抓起地上的手机。是戎征吗?他终于肯接电话了?肯听她解释了?不是。
屏幕上跳动的,是佟瑶的名字。顾言菲的瞳孔骤然收缩,血丝瞬间爬满了眼白。
所有的惊恐、绝望,在这一刻被点燃,轰然化作滔天的怒火和怨毒!都是她!是这个蠢货!
是她拍的照片!是她发的朋友圈!是她毁了这一切!
顾言菲的手指因为极致的恨意而剧烈颤抖,她几乎是戳着屏幕,接通了电话,用尽全身力气,
从齿缝里挤出怨毒到极点的嘶吼:“佟瑶!你这个贱人!你害死我了!我要杀了你!!
”第二章电话那头,佟瑶的声音尖利到变形,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在嘶喊,
充满了比顾言菲更甚的惊恐和崩溃:“菲菲!菲菲救我!出事了!出大事了!!!那些照片!
那些视频!不只是朋友圈!它们…它们现在全网都是!到处都是啊!!!”“什么?
”顾言菲的怨毒嘶吼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浑身冰冷。佟瑶的哭嚎语无伦次,
混杂着崩溃的哽咽:“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人!有人把这些东西打包发了!
发到了本地最大的八卦论坛‘江城眼’!还他妈买了热搜!
标题…标题是‘顾氏千金婚前狂欢夜,群P盛宴,豪门联姻惊天丑闻’!
里面…里面全是高清大图!还有…还有我们昨晚拍的那些视频片段!
那个…那个你骑在男模身上的…还有我灌酒的…全…全被扒出来了!现在所有群都在疯转!
头条!微博本地热搜第一了!‘顾氏千金派对门’!”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
狠狠扎进顾言菲的神经。全网?热搜?高清大图?视频片段?群P盛宴?她脑子里嗡的一声,
眼前阵阵发黑。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绝不仅仅是佟瑶那个蠢货发朋友圈“误伤”那么简单!
这是精准的狙击!有预谋的屠杀!“删掉!让他们删掉!快点找人删掉!
”顾言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删不掉!
根本删不掉!”佟瑶的声音彻底失控,变成了绝望的哭喊,“我打电话给‘江城眼’的版主,
他说内容合规,热度太高,删不了!我让我爸找关系压热搜,钱砸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有!
对方说…对方说上面打了招呼,压不了!压不了啊菲菲!完了!全完了!
我家公司的股票开盘不到二十分钟就跌停了!我爸刚才在电话里…在电话里吐血了!
他说…他说我们佟家得罪了根本惹不起的人!菲菲!是戎征!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干的!
他要我们死啊!!!”佟瑶凄厉的哭喊如同一把把重锤,
狠狠砸在顾言菲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上。股票跌停…父亲吐血…惹不起的人…戎征…戎征!
真的是他!他不仅冻结了顾家的资金链,还用了最狠毒、最羞辱的方式,
将她们昨晚的丑态赤裸裸地公之于众,钉死在耻辱柱上!他要她们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啪!”手机从顾言菲僵硬的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屏幕瞬间碎裂。
佟瑶那撕心裂肺的哭嚎戛然而止。黑暗重新吞噬了她。比之前更浓郁、更窒息的黑暗。
全网皆知。顾氏千金婚前群P丑闻。完了。全完了。眼泪早已流干,
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紧她的心脏。就在这时——“叮咚。”“叮咚。
”“叮咚。”套房内唯一还能运作的内线电话,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刺耳的铃声在死寂的黑暗里显得格外惊悚。顾言菲像受惊的兔子猛地一抖,
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惊恐地看着那部镶嵌在墙上的老式电话机,
红色的指示灯在黑暗中疯狂闪烁。会是谁?记者?看笑话的“朋友”?还是…戎征?
铃声持续不断地尖叫着,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顾言菲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婚纱的裙摆像沉重的裹尸布缠绕着她。她不敢接,却又被那铃声折磨得快要疯掉。最终,
她还是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慢慢地、颤抖地爬了过去,伸出的手指冷得像冰。她拿起听筒,
紧紧贴在耳边,屏住了呼吸,连一丝呜咽都不敢泄露。“喂?”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一个冰冷的、毫无情绪的、宛如电子合成音的男声传了过来,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顾言菲的耳膜上:“顾小姐,你好。这里是明诚律师事务所,
受戎征先生全权委托。”律师?!顾言菲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戎征先生于今日上午十时整,正式单方面终止与您的婚约。
根据婚前协议第七条附加条款——‘因一方严重违背公序良俗,造成恶劣社会影响,
导致另一方名誉或利益严重受损,受损方有权无条件解除婚约,并无需承担任何赔偿责任。
’” 冰冷的男声毫无波澜地宣读着判决书,“戎征先生决定即刻执行该条款。
”婚前协议…附加条款…无条件解除…无需赔偿…每一个词都像钝刀子,
在顾言菲的心上来回切割。“不…那…那不是真的…我喝醉了…”顾言菲徒劳地争辩,
声音破碎不堪。“顾小姐,”律师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直接打断了她苍白的辩解,
“戎先生委托我向您传达一句私人信息。”顾言菲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竖起耳朵,等待着最后的审判,或者说,
更像是一把即将刺穿她的匕首。“戎先生说——‘顾家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干净。
’”‘顾家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干净。’冰冷的话语,透过听筒,
清晰地烙印在顾言菲的脑海里,带着戎征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残酷。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嘟…嘟…嘟…”忙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彻底的、不容转圜的死刑宣判。婚约解除。
她被戎征,像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一样,彻底抛弃了。“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尖叫,终于冲破了顾言菲死死压抑的喉咙,在黑暗的囚笼里爆发出来!
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疯狂地、毫无章法地用手撕扯着自己身上那件价值百万的婚纱!
昂贵的蕾丝被撕裂,细碎的钻石和水晶崩裂开来,散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戎征!你这个魔鬼!!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泪水混着鼻涕狼狈地淌下,“我没有!我没有对不起你!
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灌我酒的!”碎裂的手机屏幕忽然微弱地闪了一下。
是没电前最后一点残存的电量支撑着它亮起。屏幕上跳出一条新的本地新闻推送标题,
像一把精准的毒刺,刺中了顾言菲疯狂状态下的最后一根神经:突发!
顾氏集团深陷供应链危机!股价开盘暴跌!恐面临破产清算!破产清算?!
父亲刚才电话里崩溃的声音、重物倒地的巨响、母亲的尖叫…瞬间在她脑中炸开!
戎征不仅毁了她,还要毁了她整个顾家!他要他们全家都为她昨晚的“放纵”陪葬!不!
绝对不行!顾家不能倒!那是她最后的依仗!只要顾家还在,她就还有翻身的余地!
她不能一无所有!一股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求生欲压过了屈辱和绝望。
顾言菲猛地停止了对婚纱的撕扯,沾满泪痕的脸在黑暗中扭曲着。她必须出去!
必须立刻回到顾家!她要想办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必须去求父亲稳住局面!
去找还能帮忙的人!哪怕跪着去求戎征!这个念头像最后的火焰,
支撑着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踢掉那双折磨人的昂贵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冲向厚重的房门。“开门!放我出去!我要见我父亲!开门!”她用身体去撞,用手去砸,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门外依旧死寂一片。“我知道你在外面!戎征!你听着!
”顾言菲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仰起头,对着门缝嘶喊,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剧烈颤抖,
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虚张声势的威胁,“你把我关在这里没用!
我告诉你,顾家没那么容易倒!我爸…我爸认识很多上面的人!他…他一定会想办法!
你今天这样对我,对顾家,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放我出去!!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空洞的回音。回应她的,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
门外的走廊,空旷而寂静。一个穿着熨帖黑色西装、戴着蓝牙耳机的男人,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沉默地靠墙站立在距离顾言菲房门五米远的地方。他叫周岩,
是戎征最信任的贴身安保主管。
顾言菲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嚎、砸门声、和最后那几句带着威胁意味的嘶喊,
透过厚重的门板,闷闷地传出来,清晰地落入周岩的耳中。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如同冰封的深湖,不起一丝波澜。仿佛里面那个濒临崩溃的女人发出的所有声音,
都是无关紧要的杂音。他微微侧头,对着蓝牙耳机,声音低沉而清晰地汇报,
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戎先生,目标情绪崩溃,多次尝试撞门、哭喊、威胁。
提及顾长海可能‘找人’反制。已确认,目标仍在房间内,情绪失控但无自毁倾向。请指示。
”第三章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通过电流清晰地传进周岩的耳朵里,
每个字的重量都足以冻结空气:“让她叫。”“顾长海那边,‘名单’上的第一位,
可以动了。”“是,戎先生。”周岩沉声应道,眼神锐利如鹰,“目标提到的‘上面的人’,
是指张副行长?他儿子张哲,昨晚也在‘女王派对’的参与者名单里。”“很好。
”戎征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却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残酷,“按计划,把张哲的特写镜头,
单独打包,寄给他那位‘家教森严’的父亲。提醒他,顾家这艘破船,谁沾,谁沉。
”“明白。”周岩心领神会。那位张副行长是出了名的爱惜羽毛,对独生子寄予厚望,
容不得半点污点。戎征这是要精准地斩断顾长海可能求助的第一条人脉。“另外,
”戎征的声音顿了顿,像在思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些‘男模’的资料,都筛出来了?
”“是的,戎先生。一共七人,全部隶属‘魅影’模特经纪公司。领头的叫林凯,
资料显示他有个相恋五年、家境普通的女友,在城南‘慈心’养老院做护工,
母亲也在同一家养老院疗养。”周岩的汇报精准得像一台机器。“呵,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听得周岩后背的肌肉都下意识地绷紧,“五年?
感情一定很深。把林凯昨晚‘服务’顾小姐的高清特写,
还有他在泳池边和另一位女士的‘互动’,单独剪一份。匿名快递,
寄给那位孝顺的‘女友’,收件地址就填‘慈心’养老院前台。
寄件人落款…”戎征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就写‘一位看不下去的热心观众’。
”“是!”周岩立刻应下。这一招太狠了。直接毁掉林凯赖以生存的饭碗和维系多年的感情,
更要让他在最亲近的人——母亲和女友面前,被剥下所有伪装,彻底社会性死亡。
那个叫林凯的男模,完了。“佟瑶呢?”戎征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全局的冰冷,
“她喜欢分享。让她也体验一下,成为焦点的滋味。”“收到。
佟瑶的私人云盘、社交账号所有‘收藏’,已全部截取。最‘精彩’的部分,
已安排本地最大的广告公司,制作成3米x6米的巨幅海报。”周岩的声音毫无波澜,
仿佛在汇报明天的天气,“海报已运抵市中心时代广场,午夜十二点,
准时覆盖广场东侧最大的广告位。同时,已购买江城所有主流本地公众号、短信群发端口,
推送海报照片和广场定位。标题:‘豪门闺蜜情?独家劲爆!佟家千金私密影像大放送!
’”“嗯。”戎征的声音里听不出是满意还是别的,“让她火。”“戎先生,
顾言菲这边…”周岩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里面砸门的动静似乎小了些,
只剩下断断续续、压抑的呜咽。“让她待着。”戎征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破产清算’的消息,可以放给媒体了。标题醒目点。”“明白。”通话结束。
周岩放下按在耳机上的手,重新挺直脊背,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沉默地守卫在这条空寂的走廊里。他身后的门内,是被彻底囚禁、已然崩溃的猎物。
与此同时,几张清晰度极高的照片,正通过加密渠道,飞速抵达各自的目的地。
第一站:江城银行总部大楼。副行长办公室。
秘书小心翼翼地拆开一份没有寄件人信息的牛皮纸文件袋。
里面掉出几张色彩鲜艳、冲击力极强的照片——正是昨晚泳池边,
张副行长那位“品学兼优”的儿子张哲,左拥右抱,手里举着酒瓶,笑容放肆,
一只手正探进身旁一位女郎低垂的衣领深处……照片下方,
一行冰冷的打印小字:“顾家沉船,勿沾。”秘书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指颤抖着,
几乎拿不住照片。他惊恐地抬头看向紧闭的里间办公室门,
仿佛能感受到门后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第二站:城南,‘慈心’养老院。 午后,
阳光正好。前台护工签收了一份普通的快递文件袋。
收件人是护工李晴——林凯那位相恋五年的女友。李晴有些疑惑地拆开文件袋。
里面没有只言片语,只有几张打印在光面纸上的、色彩刺眼的照片。
第一张:林凯赤裸着精壮的上身,顾言菲骑跨在他腰上,
鲜红的唇印在他小腹和胸口触目惊心。林凯脸上带着享受而职业化的微笑。
第二张:同一个泳池边,林凯将佟瑶整个人托抱起来,佟瑶穿着几乎透明的湿透衬衫,
双腿紧紧盘在他腰上,两人的身体紧贴得毫无缝隙。第三张:另一角度,林凯的手,
正从佟瑶短裙的边缘探入……照片打印得异常清晰,
连林凯脸上的毛孔和佟瑶迷醉的表情都纤毫毕现。“哐当!”一声。
李晴手里给一位老人准备好的药盒失手掉落在地,白色的小药丸滚了一地。
她像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脸色死灰,身体晃了晃,软软地靠在了前台的桌沿上。
她死死地盯着照片,眼睛瞪得极大,泪水无声地从惊恐和绝望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想尖叫,喉咙却被巨大的痛苦堵住,
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般的抽气声。
旁边一个路过的护工阿姨连忙扶住她:“小李?小李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李晴猛地反应过来,像被烫到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些照片死死攥成一团,
紧紧捂在心口,仿佛那是能灼伤灵魂的烙铁。她推开护工阿姨的手,踉跄着,
失魂落魄地向员工休息室冲去,留下满地狼藉的药片和周围护工们惊疑不定的目光。
第三站:‘魅影’模特经纪公司。 总经理办公室。
一个穿着紧身背心、戴着大金链子的胖男人正对着电话咆哮:“……我不管!
这单活动谁接谁负责!林凯那几个废物现在把天都捅破了!顾家!戎征!
那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吗?!赶紧给我把那几个王八蛋的合同找出来!立刻!马上解约!
违约金一分不少地给我追!还有!通知全行业!谁敢再用他们几个,
就是跟我‘魅影’过不去!跟戎先生过不去!”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赫然是“顾氏千金派对门”的爆炸性新闻和那些不堪入目的图片。
冷汗顺着他油腻的鬓角不断滑落。他知道,
那几个男模已经成了这潭浑水里最先被碾死的蚂蚁。风暴的中心,
戎征此刻正坐在他金融大厦顶层,视野开阔、冰冷彻骨的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繁华喧嚣的江城。他面前的三块液晶显示屏上,跳动着截然不同的画面:左边,
是顾氏集团的实时股价走势图——一根刺眼的、陡峭向下的直线。
ST顾氏: -10.00% 跌停封单: 1.76亿股中间,
是不断滚动的本地社交媒体舆情监控页面,
关键词“顾家”、“派对门”、“佟瑶”、“男模”触目惊心,热度指数爆表。右边,
则是一个打开的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几张照片——正是顾言菲穿着那件百万婚纱,
在镜子前精心装扮的侧影。阳光洒在圣洁的婚纱上,
与她朋友圈里那些灯红酒绿、放浪形骸的画面,形成了最残酷、最讽刺的对比。戎征的目光,
冰冷地扫过屏幕上的数据、新闻和照片。他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只按了一个键。“戎先生。
”助理恭敬的声音传来。“通知财务和法务,”戎征的声音平静无波,
像是在安排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工作,“顾家抵押给我们银行的临湖那块地皮,
启动强制收回程序。明天上午九点,我要看到顾长海签字的移交文件放在我桌上。”“是,
戎先生!”强制收回!这意味着顾家彻底失去了最后一块可能翻盘的优质资产!
那是顾氏集团目前唯一未被查封、价值最高的不动产!是顾长海抵押给戎家银行的救命稻草!
戎征放下电话,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冰冷的真皮椅背上。
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顾言菲穿着婚纱的照片上,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
给他冷峻的侧脸镀上一层虚浮的金边,却融化不了他眼底一丝一毫的寒意。游戏,
才刚刚开始。第四章江城,城西老城区,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
呛人的劣质烟草味混合着隔夜泡面的酸馊气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
林凯只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运动裤,赤着精壮的上身,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焦躁野兽,
在床边来回踱步。他脚边散落着几个捏扁的啤酒罐,还有一个砸碎屏幕的廉价手机。“操!
操!操!”他猛地一脚踹在吱呀作响的折叠桌上,桌上的泡面桶晃了晃,
油腻的汤汁溅了出来。“王胖子这个狗娘养的!说解约就解约?违约金?
老子他妈哪来的钱赔给他十几万?!”几个小时前,
他刚被‘魅影’那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王总指着鼻子骂出公司,
连放在更衣室的私人物品都被粗暴地扔了出来。更可怕的是,王胖子放出狠话,
要在整个圈子里封杀他们几个!这意味着他林凯,
这个靠脸和身材在江城模特圈底层混了七八年的“老人”,彻底没了饭碗。
“凯…凯哥…”旁边一个同样垂头丧气的年轻男模,也是昨晚的参与者之一,哭丧着脸,
“不只王胖子…我刚…刚试着给我几个认识的场子打电话,想接点私活…结果人家一听是我,
立马就挂了!还有的直接骂…骂我找死别连累他们…说戎征…戎征放话了…”林凯猛地回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他:“戎征?!他妈的,他凭什么?!”“凯哥!
网上…网上现在都炸翻天了!”另一个男模把自己的手机凑过来,
屏幕上正是本地最火的论坛“江城眼”,“你看!这个帖子!
把我们几个人的脸…都他妈高清**地挂出来了!标题是‘派对门男模身份大起底!
专营富豪圈的‘特殊服务’??’下面…下面评论…”林凯一把夺过手机,
猩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屏幕。帖子主楼赫然是他们七个人的正面清晰照,
旁边还配着昨晚泳池派对上各自最“精彩”的画面截图!他林凯的照片被放在最前面!
就是他托抱着佟瑶,佟瑶双腿盘着他腰的那张!下面的评论更是如同淬毒的刀子:卧槽!
这几个鸭子脸熟啊!‘魅影’出来的吧?早听说这家公司不干净,
原来是给富婆拉皮条的!看这个领头的林凯,一脸贱样,活儿肯定不错!
[呕吐]查到了!这货有女朋友的!在养老院工作!真是人渣啊!兄弟们!人肉他!
把他女朋友信息爆出来!让那女的擦亮眼!
@江城扫黄 @江城网警 这种组织卖淫的败类不抓留着过年?林凯越看脸色越白,
握手机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指骨捏得咯咯作响。社会性死亡!
这是要让他们彻底在江城臭大街!连带着他小心翼翼维持了五年的感情也要被毁掉!
“晴晴…”他猛地想起李晴,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她看到了吗?不行!
他必须立刻找到她!他要解释!他昨晚只是为了钱!他喝多了!他是被逼的!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那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颤抖着手指开机。电量显示不到百分之五。
他疯狂地拨打李晴的电话。“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操!
”林凯低吼一声,挂断,再拨。“嘟…嘟…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关机了?!
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林凯的心脏!他昨晚一夜未归,
电话打不通…她一定是看到了!那些铺天盖地的照片!那些恶毒的评论!“妈的!
”林凯再也顾不上其他,胡乱抓起一件外套套在身上,夺门而出!
他必须立刻赶到“慈心”养老院!他要当面跟晴晴解释!求她原谅!
他像疯了一样冲出阴暗的楼道,跑到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城南!
‘慈心’养老院!快!快点!”他嘶吼着,把口袋里所有的零钱都掏出来拍在司机面前。
司机被他血红的眼睛和疯狂的样子吓了一跳,嘀咕了一句“神经病”,但还是踩下了油门。
车子一路疾驰。林凯的心悬在嗓子眼,不停地再次拨打李晴的电话,
永远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他额头冒汗,坐立不安,脑子里全是李晴绝望哭泣的样子。终于,
车子在“慈心”养老院门口停下。林凯几乎是撞开车门冲了下去!他径直冲向熟悉的前台,
那里站着另一位护工阿姨。“刘姨!刘姨!李晴呢?晴晴在哪儿?”林凯喘着粗气,
急声问道。刘姨抬头看到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复杂,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同情和一丝愤怒。
她冷淡地撇过头,语气硬邦邦的:“不知道。你找她干嘛?”“刘姨!我求求你!
告诉我她在哪儿?她是不是在休息室?”林凯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想去抓刘姨的胳膊。
刘姨像躲瘟疫一样猛地后退一步,脸上满是厌恶:“别碰我!脏不脏!你还有脸来找晴晴?
你干的那些破事,我们全院都知道了!网上都传疯了!
晴晴看到那些照片…当场人就晕过去了!被120拉走了!”嗡——!
林凯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眼前瞬间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晕过去了?
被120拉走了?“哪…哪家医院?”他嘶哑地问,嘴唇哆嗦着,血色褪尽。“不知道!
”刘姨冷冷地丢下一句,抱着记录本转身就走,边走边摇头叹气,
“作孽哦…晴晴多好的姑娘…摊上这么个玩意儿…她妈还在我们院里住着呢,
这让她妈知道了可怎么活…”她妈!林凯的心猛地一沉!晴晴的母亲陈阿姨,
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和高血压,一直在“慈心”疗养!
如果…如果让她看到那些照片…知道她引以为傲的“准女婿”竟然是个……林凯不敢想下去!
他转身就朝着陈阿姨居住的东区疗养楼狂奔!他必须阻止!
绝不能让那些照片传到陈阿姨那里!然而,他刚冲出主楼大厅,
就看到东区疗养楼门口的小花园里,围着一圈人。几个护工,还有几个坐着轮椅的老人,
正对着花园中央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人群中央,陈阿姨穿着养老院的病号服,坐在轮椅上。
她脸色灰败,胸口剧烈起伏,手里死死攥着几张纸,正是那几张寄给李晴的高清打印照片!
她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上自己“准女婿”那不堪入目的样子,
眼神由最初的呆滞、难以置信,迅速转为极致的悲愤和羞辱!“陈姐!陈姐你冷静点!
”旁边一个护工焦急地拍着她的背。
“小晴…我的小晴啊…”陈阿姨发出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哀鸣,泪水汹涌而出,“这个畜生!
这个畜生!他怎么敢…他怎么能这么糟践我的女儿…他…”她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利箭般穿透人群,
精准地钉在了刚刚跑过来、脸上血色尽失、如同见了鬼一样的林凯身上!
所有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唾弃和看垃圾一样的冷漠,
齐刷刷地射向林凯。陈阿姨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他,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心脏不堪重负的绞痛而破碎变形:“林…林凯!
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拉破的风箱,
“我…我…我瞎了眼…把女儿交给你…你…你不得好死…”话未说完,陈阿姨双眼猛地翻白,
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攥着照片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整个人连同轮椅一起,
软软地向旁边歪倒!“陈姐!!”“陈阿姨!!”“快!快叫医生!!拿药!!
”现场瞬间乱作一团!护工们惊恐地扑上去搀扶,有人掐人中,有人慌乱地翻找速效救心丸。
林凯像被雷劈中了,僵在原地,浑身冰冷。他看着陈阿姨在自己面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