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脑癌那天，我制定了复仇计划。死前，必须让江璟身败名裂。我假装失忆接近他，
他却将我囚禁在身边。他骂我虚荣恶毒，我笑着将他商业机密双手奉给对手。在他破产前夕，
我咳着血准备功成身退。他却闯进门，抢走我藏起的特效药吞下，
惨笑着擦掉我的眼泪：“这下，我们终于能一起下地狱了。”1我端着香槟，
站在宴会厅最显眼的地方，身上这条亮眼的红裙是我的战袍。一年了。江璟就在对面，
挽着他那位未婚妻，林氏集团的千金。他还是老样子，西装革履，眉眼冷峻，
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味道。司仪正在台上说着什么“珠联璧合”，
我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液体冰凉，辛辣刺喉。是时候了。我松开挽着身旁男人的手，
他是江璟最大的竞争对手，王明辉。我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率先朝江璟走去。
“江总，恭喜啊。”王总声音洪亮，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江璟转过身，
视线先落在王明辉身上，淡淡点头。随即，他的目光扫到了我。那一瞬间，
他脸上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瞬间僵住了。瞳孔猛地收缩，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盯出个洞来。我迎着他的目光，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往前走了一步，站定在他面前。“江总，好久不见。”他没说话，眼神却像刀子，
剐在我脸上。他的未婚妻林渺察觉不对，轻轻拉了他一下：“阿璟，这位是？”我抢先开口，
语气轻快，带着点故作生疏的礼貌：“林小姐是吧？你好，我是宋莳予。”我顿了顿，
目光重新回到江璟僵硬的脸上。“听说你快结婚了？恭喜。”周围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江璟下颌绷得紧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忽然动了，
一把甩开林渺的手，跨前一步，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你跟我来。”他声音低哑，
压抑着骇人的风暴。他不容分说，拽着我就往宴会厅侧面的走廊走。我穿着高跟鞋，
踉跄了几下，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王明辉想拦，被江璟一个冰冷的眼神震慑在原地。
走廊尽头是休息室，他一把推开门，将我狠狠掼了进去。“砰”的一声，门在他身后关上。
我靠在墙上，揉着发红的手腕，抬头看他。他站在我面前，胸口微微起伏，阴影笼罩下来，
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宋莳予，”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我的名字，“你玩什么把戏？
”我歪着头，笑了笑：“江总说什么，我听不懂。”“一年前你已经离开了，
现在又突然出现在这里，挽着王明辉？”他逼近一步，灼热的呼吸几乎喷在我脸上，
“你说恭喜？嗯？”“不然呢？”我迎上他暴怒的视线，“难道要我说，真遗憾？
”他猛地抬手，撑在我耳边的墙上，将我困在他与墙壁之间。熟悉的雪松气息混杂着酒气，
蛮横地侵占了我的呼吸。“看着我。”他命令道，声音沉得吓人，“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回来？”我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眼睛，按计划扮演着“失忆”的戏码：“江总，
我们以前……很熟吗？”他身体猛地一僵。空气凝固了几秒。忽然，他低笑了一声，
带着浓浓的自嘲。他俯下身，冰凉的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皮肤，
激起一阵战栗。“不熟？”他重复着，语气危险至极，“宋莳予，你忘了没关系。
”他的手臂收紧，将我牢牢禁锢在怀里，力道大得不容挣脱。“我会帮你，一点一点，
全都‘想起来’。”2黑色轿车开得飞快，窗外的街景模糊成一片。江璟坐在我旁边，
一言不发。车内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车最终停在一栋熟悉的别墅前。这里曾是我们的家。
他拉开车门，语气不容置疑：“进去。”我没动。“江总，你这是非法拘禁。”他冷笑一声，
弯腰探进来，直接把我从车里抱了出来。我挣扎，拳头砸在他背上，他纹丝不动。“非法？
”他凑近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宋莳予，在你‘想’起来之前，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哪儿也别想去。”他把我抱进别墅，直接上了二楼，推进主卧旁边的客房。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手机我没收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栋房子一步。
”“凭什么？”“就凭你现在脑子不清醒，就凭你跟着王明辉那种人渣！
”他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怕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他砰地关上门。
我听到了落锁的声音。我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在地上。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我回到了他身边，以一个“失忆”的，需要被“保护”的身份。代价是，失去了自由。
接下来的几天，江璟白天去公司，晚上很晚才回来。他给我安排了保姆，名义上是照顾，
实际上是监视。我表现得异常顺从。吃饭，睡觉，在花园里散步。像个真正失去记忆，
茫然无措的人。但我也没闲着。我在观察。观察保姆的换班时间，观察别墅的监控死角，
观察江璟的生活习惯。他书房的灯总是亮到很晚。他喝咖啡不加糖。他睡前会站在阳台抽烟，
背影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孤寂。这些细节，我都默默记在心里。这天晚上，他回来得特别早，
身上带着酒气。他直接走进我的房间，把一套崭新的睡衣扔在床上。“换上。”我没动，
看着他：“江璟，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长腿交叠，眼神带着丝嘲讽。
“不装了？想起我是谁了？”“我只是不明白，一个‘不熟’的人，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为什么？”他嗤笑一声，“宋莳予，你不就是要钱吗？王明辉给了你多少，
让你回来演这出戏？”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看，在他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江总以为我值多少？”我反问。他眼神一暗，猛地起身走过来，一把捏住我的下巴。
“不管他给你多少，我出十倍。买你安分守己地待在这里，别再出去给我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原来我的出现，对他而言只是耻辱。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这张曾让我痴迷的脸，现在只剩下冰冷和厌恶。我忽然笑了。“江总真大方。”他松开我，
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宋莳予，别挑战我的耐心。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
只是我捡回来的，一个忘了过去的可怜虫。”门再次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身份？我当然记得。我是回来讨债的。用我仅剩的时间，
让他付出代价。第二天，我借口要找一本旧书看，进了他的书房。书房还是老样子，整洁，
冰冷，没什么人气。我的目光扫过书桌，书架，最后落在一个角落的多宝阁上。
那上面摆着几个奖杯，一些商务礼品。我的视线，定格在一个不起眼的青瓷花瓶上。
那是我们刚在一起时，在地摊上淘的。很便宜，但我很喜欢。没想到他还留着。鬼使神差地，
我伸手想去碰一下。“谁让你进来的？”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吓了一跳，手一抖，
花瓶从架子上滑落。“啪嚓！”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江璟一个箭步冲过来，看着地上的碎片，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抬起头看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暴怒。“谁准你动它的！”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我从未见过他因为一件东西发这么大的火。
哪怕当年我动他上亿的合同，他也没这样失态过。这个花瓶，对他这么重要？
3江璟攥着我肩膀的手越来越紧，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太复杂，我看不懂，也不想懂。
“一个破花瓶而已，”我忍着痛，故意用轻飘飘的语气说，“江总至于吗？”他死死盯着我，
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滚出去。”我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走。关门时，
余光瞥见他缓缓蹲下身，对着那堆碎片，背影竟有些……狼狈。那一刻，
心里某个地方莫名刺痛。但我很快压了下去。同情他？我不配。我的时间不多了。那晚之后，
江璟似乎更忙了，几乎不回家。别墅成了我一个人的囚笼。也好，给了我操作的空间。
我摸清了他书房的备用钥匙放在哪里，也摸清了保姆晚上十点会准时回房休息。
我需要一份有分量的“投名状”，取得王明辉更深的信任。机会很快来了。
一次江璟深夜回来，在书房打了很久的电话。我贴着门缝，
隐约听到“城西地块”、“底价”、“宏远集团”几个关键词。宏远，是王明辉的公司。
我记住了时间。第二天下午，趁保姆外出采购，我溜进了书房。打开他的电脑，需要密码。
我试了几个他常用的，都不对。最后，我输入了我的生日。屏幕亮了，进去了。
我的心跳很快。我快速找到城西项目的文件夹，里面果然有份标书草案。
我用微型U盘拷贝了核心数据，包括预估底价。做完这一切，我清理掉访问记录，
迅速退出书房。手心里全是冷汗。几天后，消息传来。宏远集团以微弱的优势，
精准压过江璟的公司，拿下了城西地块。业内一片哗然。那天晚上，江璟回来了。
比平时都早。他直接踹开了我房间的门。身上带着浓重的烟酒气，眼底布满血丝，
像一头被激怒的凶兽。“宋莳予！”他低吼着我的名字，几步冲过来，将我狠狠按在墙上。
后背狠狠撞上墙壁，闷痛传来。“是不是你？标书底价，是不是你偷出去给王明辉的？
”我抬头，迎上他暴怒的视线，没有否认。“是又怎么样？”他瞳孔骤缩，
捏着我下巴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为什么？就为了钱？为了报复我？
”我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眶，心底那片冰原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但脑癌诊断书瞬间将我拉回现实。我不能心软。“是。”我斩钉截铁，甚至刻意弯起嘴角，
扯出一个冷漠的笑。“你才知道吗？我回来，就是为了毁了你。
”我看着他眼底最后一点光熄灭，继续用言语作刀：“这才只是开始。江璟，你欠我的，
我会一点、一点，全都拿回来。”话音未落，喉咙猛地涌上一股熟悉的腥甜。糟了！
我猛地偏头，剧烈地咳嗽起来，试图将那口血咽回去。不能在这里，不能在他面前露馅！
江璟僵住了，他看着我突然煞白的脸和压抑的咳嗽，按着我的手松了些力道。“你怎么了？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用力推开他，冲到洗手间，反锁了门。打开水龙头，
水流声掩盖了我的咳嗽声。我看着盥洗池里刺目的红色，用冷水拼命冲洗脸颊。镜子里的人，
脸色惨白，眼神却疯狂。门外，江璟没有再敲门，也没有离开。一片寂静。4那晚之后，
江璟没再提标书的事。他把我看得更紧，别墅里多了两个保镖。我和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
头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像有电钻在太阳穴里搅动。带来的药快吃完了。
药瓶藏在行李箱的夹层里，只剩最后几粒。我必须出去买药，或者联系上王明辉。
但江璟几乎不出差，我也找不到任何离开的借口。这天下午，头痛毫无预兆地袭来，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我蜷缩在卧室地毯上，冷汗浸湿了后背。眼前阵阵发黑，
耳朵里全是嗡鸣声。不行，不能晕在这里。我挣扎着爬到床边，
颤抖着手去摸藏在枕头下的药瓶。空的。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还有三粒。我把药瓶倒过来，
用力晃了晃。确实空了。剧痛吞噬着理智，我急需止痛。安眠药，镇静剂，什么都行！
江璟卧室里一定有。我扶着墙，踉跄着走出房间。走廊很安静，保姆在一楼。
他的卧室门没锁。我推门进去，熟悉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房间整洁得过分，像没人住过。
我直奔床头柜。第一个抽屉，只有文件。第二个抽屉，一些零钱和手表。没有药。
头痛几乎让我昏厥。我跪在地上，发疯似的拉开最底下的抽屉。里面很乱，塞着几条领带，
下面压着一个深蓝色的小药瓶。没有标签。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出来，拧开瓶盖，
倒了几粒在掌心。白色的，小小的药片。形状，颜色……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了。这药片，
和我的脑癌特效药，一模一样。不可能！是巧合吗？还是只是普通的维生素？
我颤抖着把手心里的药片，和记忆中特效药的每一个细节比对。完全一样。
为什么江璟会有这种药？“你在干什么？”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猛地回头。
江璟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围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他的视线，
精准地落在我摊开的掌心上。那几粒白色的药片，无所遁形。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5江璟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神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慌乱。但他很快稳住了，
